若雪这才看到水榭当中还有一个人,心中疑惑,苏离急忙道:“若雪,见过王爷。”若雪听了急忙放下琴道:“奴婢给王爷请安。”水泽轻声道:“免礼。”随即又对苏离道今日小王斗胆,求良娣一曲琴音了。

苏离听闻水泽要听琴,急忙道:“王爷说笑了,妾身雕虫小技,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水泽听了道:“音律之事原本就是游戏而已,良娣又何必当真。只是消遣而已。”说罢,便亲自将琴摆好,对着苏离道:“良娣请。”

苏离见推辞不过,便笑道:“那妾身献丑了。”于是便坐好,抚起琴来。苏离自幼学琴,音律技巧自然不必说,一曲平沙落雁在苏离的芊芊玉指下缓缓而出。一曲已毕,苏离起身朝水泽道:“王爷,妾身献丑了。”

水泽道:“良娣技艺高超,小王佩服。”苏离笑笑不语,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彩虹,苏离看着雨停了,便朝着水泽行礼道:“王爷,雨既然已经停了,妾身就先告辞了。”

水泽急忙道:“良娣好走。”苏离点点头,便扶着若雪的手离开了水榭,栖雪轩去了,路华看着苏离远去的背影,上前朝水泽道:“太子殿下,这苏良娣,”水泽不待路华说完,就打断道:“我自有主张。

苏良娣一直抱病,去太医院请一个稳妥的太医,给苏良娣请脉,务必要调养好她的身子才是,要不露声色才好。”路华随侍水泽多年,最是明白水泽心意的,东宫姬妾虽多,水泽并没有对谁上心,唯独待苏良娣是不同的。

路华自水泽8岁就在身边服侍,也看得出来,这十几年来水泽一直小心翼翼的在这宫里生存,皇后和皇上又疼爱晋王多些,到让水泽受了许多委屈苦楚,直到水泽成人,掌管京中事宜,才略好些。

自己原以为自家的太子殿下娶了妃子成了亲,有人照顾太子了,太子爷的日子也好过些,但这几年自己冷眼看着,东宫的小主越来越多,各个都是风华绝代的绝世佳丽,市井都传太子爷爱慕美色,可是自己看的出来,太子爷并不快乐。

柳侧妃虽然得到太子宠爱,太子对她也只是多给金帛位分,至于情意怕也是没有分毫,如今虽然新来的顾婕妤和玉昭仪得宠,但是太子爷怕也是无心的。但自己看的明白,对这位苏良娣却是不同的。希望一切都能如自己所愿吧。想到这路华摇摇头,随即往太医院的方向去了。

清荷进房里时,见苏离独自一人在榻上坐着,急忙道:“主子,晚膳已经备下了,请主子用膳。”苏离忙道:“端上来吧。”清荷急忙应了,吩咐小丫头将晚膳拿进房间。苏离用了晚膳,又与落儿说了会子闲话,就胡乱睡了。

次日一早,苏离用过早膳,在回廊上看书,云盏进来道:“良娣万安,太子爷身边的安公公来了。”苏离听到太子身边的人来了,微微一愣,随即道:“请进来吧。”云盏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门 。不多时,就带着小安子进了门。

昨日晚间,路公公特意吩咐自己今早带着太医来苏良娣处请平安脉,自己虽然纳闷,但也是领命前来。小案子一直没有见过苏离,只知道是玉昭仪的妹妹,自己也不曾见过,今日特意奉命前来因此心里倒多了几分好奇,便急忙跟着云盏进了院落。

小安子远远地见回廊上坐着一位身着水绿宫装的女子,心中明白,这便是苏良娣,急忙上前行礼道:“奴才小安子给苏良娣请安。”苏离见了轻声道:“公公请起,公公来此,有什么事吗?”小安子道:“回良娣的话,太子爷心疼小主,知道小主身子不好,特意请了太医来,为良娣诊脉。”

听了小安子的话,苏离倒是一愣,入宫多日,太子一直不曾召见,自己也称病不出,今日太子怎么忽然请了太医来,为自己诊脉,心里虽然疑惑,苏离急忙道:“请公公代嫔妾转达殿下好意,只是嫔妾并非什么大病,只是用心将养便好,故而,不敢劳动太医院的太医,公公不必费心了。”

小安子听了倒是好奇,这东宫的各位小主,哪一个不想得到太子爷的眷顾疼惜,换做旁人早就偷笑了,可是这位苏良娣却是毫不领情,小安子一心想着路华的吩咐,又见苏离随和,便陪笑道:

“小主,太子爷亲下口谕,又怎好违抗,再者恕奴才多嘴一句,这东宫的各位小主都想着太子爷的恩典呢,还请良娣体恤奴才才是。”

苏离听了,并不恼,随即柔声道:“公公,请回去转告太子殿下,苏离乃是福薄之人,不敢当太子爷的疼惜眷顾,若是太子爷真心眷顾,就请太子爷许我在这东宫之中自生自灭,不要疼惜眷顾,就是给我最大的恩典了。

至于抗命之事,公公无需担心,你只说是我的不是也就是了,绝不会连累公公。时候不早了,请公公回去复命吧。”

小安子见苏离态度坚决,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奴才告退。”苏离忙道:“云盏送公公出去。”云盏应了一声是,便带着小安子出了门。

小安子出了门,就便急忙去水泽的书房,给水泽复命,水泽见小安子回来了,急忙道:“苏良娣的病情如何?”小安子见水泽问话,急忙跪下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水泽见小安子跪下请罪,急忙道:“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小安子见水泽并未发怒,才支支吾吾的将苏离说的话说与水泽,自古以来,东宫女眷都期盼可以得到太子的眷顾怜惜,不曾想苏离却对自己的恩典不屑一顾,水泽更是怒火难平,抬头对小安子道:“你先下去吧。”

小安子见水泽并没有责怪自己,如同大赦,急忙谢了恩,出了书房。路华也是一惊,自己自幼入宫,看尽了后宫的女人为了名分荣宠不不择手段,可是这位苏良娣却与众人不同的,对太子的赏赐恩典竟然毫不在乎。路华见水泽心中不悦,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服侍。

路华见水泽不语,于是上前道:“太子殿下,苏良娣她…”水泽急忙起身道:“我去花园走走,你们不必服侍了。”路华听了,急忙应了一声是。水泽也不理众人,独自一人往小花园去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天听琴赏雨的水榭。

水泽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道:“小姐,你今日怎么这样对安公公说话,今日太子爷让太医为您诊脉,你为何不肯呢,自咱们入宫,太子爷也不曾召见,今日太子爷好不容易想起了小姐,您还不承情。”

水泽这才听出是苏离主仆在此闲话, 水泽随即停住脚步, 暗暗听着苏离的答案,不知为何,心中倒是有些期许。

苏离听了若雪的话,轻叹了一口气,随即道:“红颜弹指老,未老恩先断。宫中的女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再说,太子爷也未必是托付终身的良人,我又何苦用心。”

若雪听苏离这样说,急忙止住道:“小姐,您别胡说,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岂不是害了小姐,小姐在家时,受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好多委屈,若是小姐能得到太子爷宠爱,那日后的日子就好多了。”

苏离笑笑不语,随即道:“太子爷也是苦情之人,宫闱之中,尔虞我诈,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太子这些年,苦心经营,也算是历尽辛苦,才有今日。恐怕这个中滋味只有他一人知晓了。”说罢,便轻叹了一口气。

若雪听了不以为然道:“小姐这话有差,太子爷乃是皇后嫡子,奉为皇储,掌管东宫理所当然,何来辛苦一说,何况市井皆传太子殿下是荒淫无度,流连花丛的浪荡子,他自然不必辛苦的,小姐又何必说太子爷是苦情之人。”

苏离知道若雪不明白其中原故,因而也不再多说,只是笑笑道:“别说这个了,快把这窗子打开,也好解些烦闷。”若雪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去开窗户。水泽听了急忙转到假山石后,待若雪开窗户后,水泽才假装无意的走到水榭附近。

若雪见了水泽,急忙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水泽快步走向水榭,对若雪道:“免礼。苏离见水泽来了,急忙行礼道:“见过王爷。”水泽也急忙回礼道:“良娣好,今日风凉,良娣怎么没有在宫中陪着三哥,反而在这水榭中赏景。”

苏离笑笑道:“太子爷自然有各位姐姐陪伴,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可巧遇见王爷。王爷进宫是有公事吧?”水泽道:“找三哥有要事相谈,不想三哥有事要忙,所以就来着花园逛逛,看见良娣独自一人赏景,小王冒昧打扰了,良娣勿怪。”

苏离急忙道:“王爷客气了,赏景本就是随着兴之所至,王爷常来着水榭,想来也是爱菊之人。”水泽笑笑道:“菊花高洁,独立秋风,不与百花争艳,的确是好的。”苏离听了笑笑道:“菊花高洁,自然是好,

可叹古人只赞菊之高洁,却少有人说百花为何争艳。”水泽听了,急忙道:“良娣妙思,小王愿闻其详。”苏离刚要开口,就见落儿跑进水榭,与若雪耳语了几句,像是有事。苏离忙道若雪,怎么了,若雪急忙道:“小姐,二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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