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在门口找了把椅子坐下,谨慎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出于谨慎,老铁匠造刀的过程张炎一直在一旁盯着,生怕他会偷工减料。为了安全,张炎与老铁匠寸步不离,生怕老铁匠去官府报官。至于为什么张炎摘下了斗笠和面纱,那是因为张炎相信官府的动作没有他那么快。但是为了尽量减少麻烦,张炎还是谨慎了起来。
张炎是上午到达苏庄的,而来到铁匠铺已经是中午,现在铁匠打造兵器还没好,已经是下午了。
“这是我买的冰玉寒铁,共有两块,现在造一把宝刀正合适,此刀造成,光泽如玉,寒冷似铁,坚韧无比,刚柔并济。”老铁匠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
“那就太感谢师父了,还望宝刀速速造好。我还要赶路。”张炎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老铁匠把一池火红的铁水浇筑在模子里,待等铁水冷却后,宝刀胚胎已成,他又拿出来刀神在烈火中煅烧,在凉水中浸泡,再用铁锤敲打,用磨石打磨,反反复复数十次,阳光已经暗淡下来,照在小屋门旁张炎的脸上,英姿飒爽。
老铁匠停止了工作,擦了擦身上的汗,掀开帘子走入里屋,不一会儿,老铁匠端出来两壶好酒,又搬来桌子,笑道:“客官,天色已晚,不如吃些酒菜再走,你是我几年难遇的大客户,这饭菜全当我请客了。我见客官少年英雄,一定身世不凡,何不与我谈笑一番。”
张炎也是肚中饥渴,见有酒菜,就少了提防,坐下来与老铁匠吃起酒来。“不知在下的宝刀可曾造好?”张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造好了,造好了,客官吃了酒就可以上路了。”老铁匠依旧满脸笑容。
张炎吃了几口饭菜,举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笑道:“好酒啊,好酒,下次却不知几时能再喝到这种美酒了。唉。”说罢转身取了那刀便走,走到桌前,将一百两银子放在老铁匠面前,说道:“打扰了,在下告辞。”“客官慢走。”老铁匠目送张炎走远,慌忙锁了院门,匆匆忙忙来到县衙的大门处,摘下那榜文,径直从后门走入县衙。
原来,官府早已探知张炎往天姥山去,从大道赶到苏庄,张榜拿人,老铁匠本姓刘,平日里最是与官府走得近,一听说有榜文便来看,却不曾想张炎这厮会在自己店里出现,所以他早早的想好了对策,是要拿了这赏银的。他先是偷工减料,凭借他一辈子的打铁经验,那宝刀只要敲击三下便会立即断为两截。他又在那陈年老酒里下了迷魂药,虽不至死,但半个时辰后就会昏迷不醒,至于何时醒来就要看造化了。
老铁匠亲自来到县太爷书房门前,告诉小厮有要事禀报老爷,小厮精明,立时明白来意,禀报了老爷,带着刘铁匠进去。
“刘铁匠,你找本官有何要事啊?”县太爷何通端坐着问。刘铁匠跪在地上,说:“老朽遇见了通缉犯张炎,他到我店铺造刀,恕小人没有立刻报官,如果小人立刻报官恐有性命之虞,不过放心,我已经给张炎下了药,那刀也是废刀,还望大人速速捉拿逃犯,也把赏银给小人。”刘铁匠额头上已经冒汗,他担心若是张炎跑了,那赏银会不会给自己。
“刘铁匠果然是生意人,立场站的很对嘛,你要了那犯人多少银两?”何大人笑道。“足足一百两。”刘铁匠答道。“一百两给人家造一把废刀,坑蒙拐骗,遇见逃犯不马上报官,罪加一等,不过看在你年事已高的面子上,就放你这一次,赏银没有了,你回去吧。”何大人语气强硬,不容辩驳。
刘铁匠听得此话,顿如五雷轰顶,赏银本来是自己的,可是看样子何大人要邀功,要独吞,官场如此黑暗,令人发指,亏得自己常年与官府走得近,真是糊涂啊。刘铁匠走了,来时希望,走时失望。
何大人待等刘铁匠走了之后,立即派人通知朝廷,并召集所有县衙人手,包括小厮、衙役、捕快等等,立即拿上武器,随何大人追捕张炎。“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务必火速追击,那厮喝了酒中了迷药,跑不了多远的,等抓了他,你们都是大功一件,赏银大家分,哈哈哈。“何大人笑着骑马而行。”“愿为大人效力!”众人齐声高喊。一队人马在月色下飞奔而行。
秋风四起,明月空明,借着月光,背着那把废刀,张炎在山路上行走着,完全不知这一切,不知道后面已经有敌人追杀上来。他甚至走得累了就坐在山上的石头上歇了一会。这是通往天姥山的入口。
张炎坐在山石上想着往事今朝,百感交集。突然,他听到山下有人声,警觉的他立即窜上一棵大树,藏匿起来。不一会儿,一队人马赶到树下。“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这里有一个人的,一定跑不远,我们仔细找找。”说话的正是何大人。原来是一群来送死的。张炎立刻跳下树来,大吼一声:“你爷爷在此!”众人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包围张炎,欲将之活捉。时间再拖对张炎就不利了,趁着药力还没发作赶快动手吧。
张炎笑道:“你们怎么找来的?”“刘铁匠告发了你。”何大人也想拖延时间,如果刘铁匠说的没错,可能酒里的药效还没发作。可是,张炎没有给他们机会。他举起那把刀砍向了众人,刀刃相撞,张炎手中的刀立刻断为两截。“什么?怎么回事?难道这刀是假的。”张炎怒了,一个侧身避开刀锋,反手将一名衙役的刀夺过来,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众人。
最后,只剩下何大人跪在地上,哭道:“下官不长眼,得罪了英雄,看在你父亲也是当朝官僚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吧。”其实,这时候何大人依旧没有死心,他在等机会,可是他没有机会了,愤怒的张炎把刀戳向了那狗官的喉咙。而后,张炎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他浑身无力,刀掉在地上,他终于昏过去了。
也许是夜晚的秋风太凉,也许是张炎天赋绝佳,药力仅仅过了两个时辰就失效了,张炎缓缓睁开了眼睛,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充满了力量,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死人,张炎想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杀了他!奶奶的!”张炎骂道,于是,他脱下何大人的官袍,直接套在身上,原路返回,来到刘铁匠的店门前。
里面还亮着灯,刘铁匠还没睡,也许是已经醒来,还有半个时辰就天亮了。
张炎一脚把门踹开,杀气毕露。刘铁匠一看官袍,惊呼道:“何……何大人……”等张炎走近时,刘铁匠吓的面如土色,叫到:“原来是你,何大人呢?”“被我杀了,可恨我不想杀人,你我无冤无仇,你却逼我做绝,设计害我。”说完,张炎不等刘铁匠说什么就一刀劈下,刘铁匠死了。
张炎扔下刀,开始在屋里寻找兵器,这个铁匠铺里一定有宝贝,强烈的灵魂感知力告诉张炎,其实宝刀已经不远了。张炎在屋里寻找着,除了柜台上的那些兵器,连同箱子里的和床底下的兵器,没有一件适合张炎的。就在张炎灰心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发现地上有一块砖很古怪,其他的砖都是红色的,而这个砖却是黑色的,张炎立即把那块黑砖抠开,砖下面是一个黑色的长长的木匣子。
木匣子十分古老,看上去是个古董,打开一看,喜不自胜,竟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宝刀,提起来也有八十斤重,正适合张炎。张炎又仔细搜寻房屋,没有再发现异常。于是,张炎拿着宝刀,匆匆离开,天色已经渐亮,可幸好街上还没有行人,张炎飞奔入山道,向天姥山深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