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一夜,终于是在第二天下午时分走出了这片森林,眼前变成了空旷的农田,星星点点的几个农民在田里劳作,这里就是楚国了?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很像海滨国家吴国。很难想象,内陆大国楚国也是如此富饶。张炎挠挠鼻子,看着嫣儿,嫣儿也是一脸欢喜,如释重负的样子。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田间小路上,如今已是冬季,寒风瑟瑟,百草凋零,连田里的麦苗都恹恹不振。
懒得看周围的风景,现在最要紧的是询问现在的地点是哪里。二人走到一位老妇人身旁的时候,张炎停下来,上前询问道:“老奶奶,不知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麻烦你告诉我。”老奶奶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笑意,满是黄牙的老嘴缓缓张开,道:“这里是楚国陈留县,听二位的口音是从外地来的吧。”老奶奶翻着竹篮,从里面拿出两个甘薯,递给张炎和嫣儿,道:“看你们风尘仆仆,一定饿了吧,我们这些乡下人也没什么好吃的,这点甘薯全当垫垫饥吧。”张炎顿时感觉到了温暖,笑道:“老奶奶,谢谢你,祝您老人家幸福。”听了张炎的客套话,老奶奶也是乐开了花,与张炎和嫣儿挥手道别。
张炎和嫣儿一边走路下边吃甘薯,走了一段路,行人渐渐多了,远处浮现出一座雄伟的城池,方圆十里,草木全无。
走近看时,城门之上刻着“楚陈留县”四个大字,正是老妇人所说的陈留县。张炎和嫣儿连忙快步走去,待等要进城门之时,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下了。
“你们两个,站住,说你们呢,还走。”刻薄的语气,令的张炎和嫣儿同时回头,只见几个不开眼的士兵手持兵器作势欲拦下他们。
一个士兵走过来拉住嫣儿,色眯眯的道:“先别进去,你们是外地的吧,拿出入牌来。”张炎怒气顿时上来了,想要揍他,又担心这是楚国地界,惹事了自己就真没有落脚之地了,于是只得忍让。
嫣儿被拉的手传来阵阵疼痛,这士兵的蛮力很大,嫣儿费力的挣脱开他的手,不解道:“什么出入牌?我们不知道啊。”
“没有出入牌就不得进去,除非,除非……”士兵不怀好意的道。
“除非什么?”张炎问道。
“除非你们给我们几个兄弟点好处,我就给你们发放出入牌。”一个士兵插着腰搓搓手指,示意张炎掏钱。
张炎苦笑,原来是要钱的,幸亏自己带了些银两,不过也只有几个银元宝而已,他不知道这些士兵要多少钱,不过他肯定要先给他们少点,这样他还有回旋余地。
张炎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递给士兵,道:“我们不是富人,身上就这些盘缠,还要赶路,行行好吧。”
为首一个士兵伸手抢过银元宝,在手中颠了颠,笑道:“十两银子,少了点吧,再掏十两的出入牌钱,我就放你们进去。”
张炎装作为难的样子,进退两难,如果要杀这些士兵,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们就要背上官司,在楚国就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就不是十两银子的事了,各种各样的官员送礼请吃下不来千两万两,这在张炎的父亲张廖在世时,吴国的官场他都听他父亲说过。
无奈之下,张炎只得咬牙切齿,又掏出一个银元宝,递给那个士兵。
士兵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木牌扔在地上,道:“滚吧,外来人,进去吧。”张炎捡起木牌,想必这就是出入牌了,只见木牌上面刻着“楚陈留县”四个红色大字。张炎拉着嫣儿默默走了,头也没回,现在还不用跟这些士兵计较,等以后发展了再找他们算账。
陈留县是一个美丽的县城,远处可见几座远山云里雾里,城中树木丛生,芳草遍地。虽是冬季,也是处处充满生机。可见,如果是春天,这里一定繁花似锦,春光无限。街道干净,人民朴实,比起吴国又是不一样。
张炎拉着嫣儿在城里到处转悠,有酒楼茶肆,肉铺衣馆,客栈马舍等等,客商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过了一阵子,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亮起来灯火,天空渐渐暗淡,繁星点点,灯火阑珊,街上文人雅士渐多,看向嫣儿的目光多有欣赏之意。嫣儿无视于那些目光,打了个哈欠道:“我好累了,我们找个客栈先休息了吧,我们连日里受了这些磨难和曲折,应该好好歇一晚上了,哪怕我们今后都睡大街上,我今天也想好好睡一觉,行吗?”嫣儿摇着张炎的手臂,满脸恳求的样子。
张炎转过头郑重的看着嫣儿,眼角有泪水涌出,道:“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我发誓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去找一家客栈,走吧。”说着张炎转身竟然背起嫣儿,大踏步的在人多的大街上走着,不顾虑周围人的眼光。
嫣儿柔弱的臂膀挣扎着道:“放我下来啊,大坏蛋大坏蛋,你欺负我。”
“都老夫老妻了,谁欺负你了,你不是累了吗?在我背上歇会吧,我背你去客栈。”张炎飞快的走着,说道。
走不多时,就到了县城的另一头,人流集合处,却正是一家客栈:悦来客栈。朱红色的牌匾已是有些掉漆,也不知开了多少年了。
张炎半蹲下身子,轻轻放下嫣儿来,道:“好媳妇,我们权且在这休息一夜吧,明早我们就动身去楚国都城沙州。”“都依你。”嫣儿打了个哈哈,抬头便看见了客栈,里面人也不少,时不时进出一些人。
二人并排进去,张炎掏了银子,要了一间偏房,扶着嫣儿进去,关上房门,点亮灯,把嫣儿安置在床上,盖上被子,看着嫣儿睡着,接着他悄悄关上房门,走出门外,看着掌柜那里摇晃的灯火,叹道:“楚国风土人情且找个人问来也好,早做打算,是投军是从商,自己的出路也该考虑了。”
张炎走到那柜台处,唤了一个小二过来,在一处僻静地方,两人坐下促膝长谈,张炎先是谈吴国的风土人情和各色人等,接着说道自己的家世,当然,有些内容他还是保留并掩饰了,他只说是将门之子,却不提自己与父亲的名字,只说自己叫张良,来楚国游玩来了,询问一下楚国的要事新闻。
那小二也是热情,一边给张炎斟茶倒水,一边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将楚国的上上下下说了个遍,张炎句句记在心里,算是对楚国有了大体的了解。
楚国开国皇帝洪圣涛创立楚国,传位于现在的洪见深,已有三千年,然而楚国日衰,西方秦国日盛,大有歼灭楚国的势头,这事世人皆知,只是生活照旧,无人问津国事,只因那楚国皇帝是个荒淫无耻的昏君。
洪见深的昏庸无道是朝野上下出了名的,尤其以酒色出名,每天晚上都要和群臣一醉方休,而且每天都和自己的妃子在后宫厮混,不理朝政,军事日益薄弱,盗匪日益猖獗。他采花无数,儿子却只有两个,大儿子洪朝盛也就是太子,年近三十,胡作非为,好酒好色,整日声色犬马,但是因为生母皇后的庇佑,一直稳坐太子之位。二儿子洪朝喜年近十六,知书达理,仁慈宽厚,被诸位大臣看好是楚国中兴的希望,奈何太子只有一个,而且皇后势大,洪朝喜很难有翻身的机会,一旦先皇去世,太子登基,洪朝喜肯定身首异处。
可以想象,如果太子洪朝盛登基,楚国灭亡几乎已成定局了,唯一翻盘的机会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洪朝喜,只可惜二皇子势力薄弱,虽有贤臣辅佐,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