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赶紧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那么,你在前面走,别跟我跟丢了,我走路快。你莫怪!

胡姬“嗯”了一声。

他们坐在五星饭店的时候,她清楚的记得,这叫海棠厅,在胡姬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地上的地毯都是那样的精致,红的鲜艳,几乎看不到丝丝斑迹。

椅子就跟电影里的老板椅一样,柔软的就像女人的身体,就连胡姬自己,坐上去都像要化了。

那巨大无比的大圆桌子,围上十六个人绝对一点儿都不会让人感觉到拥挤,而且,桌上的大理石,那是一整块的原石磨成的镜面,就这选材,就这工艺,没有上千万,那是怎么也拿不下来的。

桌上的碗筷自然也不同凡响,碗是青花瓷,景德镇的正品,粗看纹路清晰,色彩明艳,几乎均匀的就像一个艺术品,碗口还有一个谭明的私章,不用说,这一定是当代大师谭明的亲手手工。

按照现在的市价,谭明的小碗,两万一个,那还是批量订货的友情价,否则,在外面你是根本买不到这个价钱的小碗的。

最绝的那是一副看起来不起眼的筷子,这个筷子呈乳白色,粗看没什么神奇的地方,只是上面的镂空雕刻精致了一些。

胡姬拿在手上,顿时感觉到了它的与众不同。这一副筷子,简直是太轻了,拿在手上就像握着一根棉线似得。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傅红雪问,你对这个筷子感兴趣吗?它可是南亚进口的象牙雕刻的,就这一根象牙,市价几万块,雕刻成这样的筷子,那就是六十几万,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

我们手里的一双筷子,就是普通百姓一辈子的积蓄,这里的随便几样东西,都够你上班忙半辈子的,可是,你知道这些都是我家的吗?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完全可以这么做。说完他看着胡姬,心里暗笑起来,从她看象牙筷子的眼神里面,傅红雪就清楚的知道,胡姬还是动心了,人啊,任凭你有再大的本事。

只要你一旦动了心,你就算是被摧毁了。意志其实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至少在我们感兴趣的地方,在我们心底深处那块柔软的地方,那是真的一动,就什么也不是了。

她肯定守不住的。傅红雪暗自笑道,我见过太多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在金钱面前,只有数额的问题,永远没有牢不可破的意志,看来胡姬也是一样,毕竟她也只是个女人。

胡姬说,象牙虽好,可这不一定适合我。我虽然喜欢它,我在手心里都感觉到它是那样的精致,那样的轻灵。只是,我没有那样的命,我守护不了那样的财富。

还是让它继续呆在这里吧。

不管是迎来送往的贵客也好,还是你们傅家自己据为己有,这都是你们的事情,本来也不关我的事,我还是不要掺合在这里面,以免给自己带来一些意外之灾。

对于我来说,钱很重要,但是,又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重要。我们跟你是完全两个不同的阶级,你们衣食无忧,想象的是一种精神的愉悦,我们则俗气到衣食住行那么简单。

不同的轨迹,就像两条永远都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强求不了。希望你也不要强求。

语毕,一只手臂揽了过来,一把抱住胡姬,她的小蛮腰是那么地小,小的害怕一用力就能折断,傅红雪只得小心翼翼的搂着,他知道她并未想拒绝,她只是本能的反应。

接着,一张宽大湿润的嘴唇从天而降,胡姬仰着头看他,嘴唇立刻就这么被盖住了。她想挣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闭上了眼睛,她发现自己也有点情不自禁了。

她闭上了眼睛,本能地接受他所有的挑衅,那一刻她知道,不管傅红雪对她做出什么,她都是无法抗拒的,不用否认,她已经开始爱上了他,眼前这个迷人的富家少爷。

可是,情况并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水到渠成,关键时刻傅红雪还是绅士地止住了自己的冲动,在一阵强烈的热吻之后,他放开了她。

先想想你要吃什么?他说完一拍手,穿着大红旗袍的美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一本菜单举过头顶,弯着腰进来了。

傅红雪把菜单递给胡姬,说,先看一看,我们在这里不用付钱的,这可是普天之下第一次可以随便吃,而且不用付钱的五星级酒店啊,你要放开了吃,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胡姬摆摆手,你来吧,我还是只想吃云和米线,老家的米线。

傅红雪跟服务员说,麻烦跟大厨说一下,先做一碗云和米线,小姐是云和人,要当地风味的。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傅红雪,他或许从没见过这么孤傲的顾客,指定要现做的居然是一碗普通的云和米线,既然那样,何必到这个地方来呢?这里的消费可是人均五位数啊!

看着服务员发呆的眼神,傅红雪有点恼了,他催促道,怎么杵着呢?不认识我吗?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了要爆胎、棺材见了要打盖的大名鼎鼎的帅哥啊。

他用手直指服务员,念叨说,你们这些人啊,居然不知道我傅红雪!这前面的话,服务员还想笑,后面几句,服务员立马就笑不出来了,特别是听到傅红雪这三个字。

这不就是傅总的公子吗?这样的人得罪不起啊!就是你不想干了,也用不着得罪这些达官贵人,服务员的笑容僵住了,她连忙垂下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傅红雪。

傅红雪倒也不为难她,赶紧催促道,做你的事情去吧,没事的,做好了我让我爸升你官,做不好就别说我没有帮你拉,哈哈,你自己看着办,我这个人很好讲话的。

旗袍女唯唯诺诺的退出去了,傅红雪说,今天让你见一见地地道道的云和米线,这是我们专业的厨师做的,你现在享受的是总统待遇,你知道吗?总统待遇啊!

胡姬说,我可不想那么多,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只祈求平常人一样的生活,其它的,那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傅红雪好奇地问,那你说,什么是平常人的生活?你也带我体验一下,说实话,山珍海味吃习惯了,我也想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你给我个建议怎么样?

胡姬说,就是逛逛街啊,去南大街吃米线,去老子庙吃烧饼,不过,这样会让你很没面子,你们有钱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傅红雪说,以前我在乎面子,谁要是对不起我的面子,我恨不得能将它千刀万剐,可是,现在我不了,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才不在乎他妈的什么面子里子呢。

我也要做一回我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任何人干扰。

胡姬说,那我们吃完逛街去吧,我们不开车,说实话,你开车我还有点怕,我们现在过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怎么样?

傅红雪说,你说具体点,我们怎么做?我对这个可是没有概念呢。

胡姬说,第一,忘记你的车,我们挤公交去。你们不知道,我们出门那一次不是挤公交?我们受了多少年了。

傅红雪说,你说行就行。

两个人一起站在公交站台,花城的公交特别少,因为靠着省城,人又特别多,老远的就排起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傅红雪腿都站疼了,他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啊,要不是••••••?

公交车一来,原来站好的队形立刻乱了,大家蜂拥而至,一起挤在公交车门口,大家挤得嗷嗷叫。傅红雪站在后面,又不好意思挤进去,所以一直是站在门口让别人挤进来。

等到傅红雪挤进去的时候,他才看到胡姬早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了,虽然她也没有位置,但是,傅红雪在心里还是觉得,胡姬就像一个女神站在那里召唤他过去。

汽车一听,大家一哄而下,这一次傅红雪跟着拥挤的人群冲下去,暮然回首,胡姬正不急不慢的拾阶而下。

傅红雪带着她,在老子庙的大街上闲逛着,他也带女孩逛过街,都是大包小包的买衣服,挑最贵的,最艳丽的,也不管那些穿在身上是不是合适,所以,他不喜欢来逛街。

几乎以前的女朋友,逛一次街,他就不愿意再陪着来第二次了,他宁可给他们信用卡,让他们随意的刷卡,他就是不愿意看着他们那样不理智的消费,做着无意义的事情。

他问胡姬,你要不要买件衣服?人家逛街都买一大堆,我陪你逛到现在了,你还是什么都没有买,你不觉得今天白逛了吗?傅红雪看着胡姬,他知道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胡姬说,不用,我不缺衣服。你要买吗?我帮你看看?

傅红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这一天,他们出去逛街,她给他买了一大堆衣服,虽然都是他付钱的,可是,以前陪别的女孩子逛街的时候,每次不也是他付钱的吗?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呢?傅红雪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第一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后来,傅红雪暗暗发誓,他从此不能再浑浑噩噩了,他要对得起眼前这个女子,他相信,胡姬是爱他的,他更相信,胡姬是值得他守护一生的女子,所以,哪天他剃了头发和胡须。

他那是在告诉自己,我傅红雪从此要跟我的过去告别了,他后来把他的狐朋狗友叫到世纪大饭店,用了最豪华的总统套,整整摆了一个房间,他端着酒杯跟大家告别说。

兄弟们,感谢你们看得起我傅红雪,以前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我一直都觉得很快乐。你们都是我在花城县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我今天设宴款待你们,就是为了表示感谢。

不过,很遗憾,从此以后,我不能再陪你们了。我发现了我的任务,我需要认认真真的去做我的事情,做出一番事业出来。

因为,我找到了让我觉得值得我去这样做的理由,以前没有理由,我可以偷懒,现在什么都有了,我也不想再那样浑浑噩噩了,希望兄弟们能够理解,永别了!

我所说的永别,只是指我跟大家以后不去花天酒地了,我也过我的日子,你们以后有什么都别喊我,就当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虽然我还在花城县,虽然我们还见面。

但是,我以后真的都不想听到你们说认识我傅红雪了,真的!说完他一口气喝完一杯白酒,三两的玻璃杯,喝下去就像火烧一样,傅红雪说完号召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席间,大家醉的一塌糊涂。包括主人傅红雪,他摇摇晃晃的走出门,一口就喷在了对面的门上,过道里全是酒气,服务员上来,这些瘦弱的姑娘,一人搀扶着一个醉鬼。

楼下的出租车早就等好了,这是世纪大饭店的服务,醉酒的有司机的可以自行回去,没有司机的饭店负责安排,司机会一直把他们送到家人的手中,所以,傅红雪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的同伴。

他当然也不担心自己,闯荡江湖以来,他一直对自己的酒量那是心中有素的,更可贵的是,即使喝醉了他也是意识完全清醒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

高兴的是,今天终于可以和过去告别了。他想着自己将要有一个良好的形象展现在胡姬的面前,他开心地笑了,他想自己做了这么多,那肯定是值得的,只期盼胡姬能够早日理解。

后来他们当然就像小说里说得一样,慢慢在一起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小名叫宜儿,今年刚满十八岁,生日是七月初八,张海洋清楚地记得这些信息。

当然,这些都不是师傅告诉他的,而是老师祖说得,当时老师祖在病危之际嘱咐他,一定要找到傅家的这个根,他已经把这个想通了,不会再逼胡姬,希望她即使记恨老者,也能善待后生。

如果可以,回傅家照顾他的儿子,也就是张海洋的师父,老人家看到儿子这么多年一个人守着,太孤苦了,他说他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和孙女,他临死老天爷都没能让他们重聚••••••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