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追着傅红雪问,你真的能够放弃那些仇恨?从此退隐江湖,与那些名利不再有任何干系?你真的能够做到?可是,如果真的这样,你怎么保证你家人的生活呢?

傅红雪说,继续开武馆吧,这么多年,我跟老爷子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算不上锦衣玉食,也买不起高楼豪车,但是,全家人的一碗饭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胡姬说,你知道究竟是谁害了你?能告诉我吗?胡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这个感兴趣,或者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份答案,只是,她想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

傅红雪说,这个人不说也罢,都是故人,已经过去十八年了,还是就这么让时间冲淡它吧。仇恨不是爱情,爱一个人,就像酿酒,时间越长味道越浓,那是忘不掉的。

但是,仇恨不同,如果我们不是刻意的去记忆,我们很快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说是不是?胡姬!他看着胡姬,心中实在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因为她会受不了的。

胡姬说,难道真的是他••••••?她应该知道他的为人,这家伙心胸狭窄,一旦受了委屈,那是必定要报复的,何况,他感觉自己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他怎么会甘心呢?

傅红雪说,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都已经忘记他,不恨他了。你为什么就不能释怀呢?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反而蹲在了里面,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呢。

胡姬说,他那是咎由自取,跟江城子那样的人合作,最后,他不进去才怪呢。报纸登出来的数目5000多万,多大的一个小干部啊?心也太黑了,搞了那么多黑心钱。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的离开,让他那么恨你。以前我记得他没有这些问题的,以前我们过得很清贫,没有什么钱,还经常加班,那时候他跟道上的人也没有什么来往。

没想到我对她的伤害那么大,让他一下子变得野心勃勃和利欲熏心,他不仅害了你,也害了他自己。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后悔,他这一生身败名裂,算是彻底毁了。

傅红雪说,我去看过他,他还是那个样子,还是恨我恨得直咬牙,你说,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都是老天爷给愚弄的,把我们都搞得里外不是人,更可气的是啊••••••

我现在想通了,安再全他估计这辈子都想不明白,有些时候,我们与其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恨一个人,还不如忘了他,去全身心的爱我们想爱的那个人,报复,伤人伤己啊!

胡姬说,那安再全后来的婚姻怎么样?他有没有孩子呢?说实话,之所以有今天,有一半还是我害的呢,如果不是我们那个阴差阳错的婚姻,他也就不会那么地想要报复你。

是我害了他,如果可以为他做点什么,我真的愿意努力去弥补,如果他身上我们做不到,即使是对他的子女好一点,我也甘愿。

傅红雪说,他婚姻本来还说很幸福的,找了一个女大学生,虽然年龄相差了几岁,但是,那时候她是奉子成婚,应该就在你们分开后不久,所以,他应该是有个儿子的。

如果我没有算错,他现在应该是17岁的样子,我听说,那孩子早就不念书了,他爸爸一进去,他就跟上了江城子混世,现在传说搞了一个什么安华会之类的组织。

其实,一般人都知道,这就是江城子身边的打手。江城子为了逃避法律惩罚,故意让这小子独立出来,以后只要一出事,他江城子就可以撇的一干二净,这孩子就成替罪羊了。

胡姬问,孩子她妈呢?

傅红雪说,据说拿了安再全的一些钱,去了南方,现在应该也早就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了吧。她老婆走得早,又走得彻底,扔下孩子,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就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

胡姬刚想说什么,傅红雪不知道为什么,身子一紧,浑身直发抖,他下意识的拿出手帕,看来又是要咳嗽了。果然,接下来,他就是咳嗽个不停,一直咳嗽着。

战战兢兢地坐在那里,他使尽了浑身力气,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他忽然脖子一动,喉管鼓起一块硬硬的东西,一滑吐出来,又是一块鲜艳的血块,乌黑乌黑的。

胡姬拍着傅红雪的背,轻轻地,她说,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差?你不是早就退出江湖了吗?怎么还是咳嗽的这么厉害呢?

傅红雪说,海洋练了10年,我只练了3年,难免操之过急,其实,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走火入魔,也就落下了病根。

正好这几天练功受了点伤,这老毛病一下子加重了不少,以前倒是不经常发的,那时候就是偶尔发一次,我自己运功疗伤,也是很快就能恢复的,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

或者,我真的老了吧。八卦掌是至刚之力,身体一老就不能练了。这样也好,过两年等张海洋大学毕业,这摊子事,我就不问了。安安心心的享受自己的晚年吧。

胡姬说,这样也好,海洋这孩子真的我也觉得不错,为了你的事情这么尽心尽力,而且,他能把事情办好,办得漂亮。

现在像他这样既懂事,知道感恩图报;又能干,会说话会办事的人才,那真是太少了。你好好的给他机会锻炼一下,这也是为了他好。胡姬顺着傅红雪的话夸奖了张海洋一番。

张海洋哪里敢受这样的夸赞,他连忙推脱说,师傅您就别多想了,等师娘回来,您的病马上就好了,再疗养几日,等您恢复过来,再把八卦门好好地整一整,就好了。

傅红雪笑着说,希望身体能好起来,为师还不想死,不过,掌门我是绝对没有兴趣再当了,你给我好好的学习和练功。

为师得空就要检查你的功课和武术,哪一点你学得不好,看我不收拾你!你以为让你当掌门,你就能当了?你要自身武术底子厚,才不怕人家来踢馆,你知道吗?

张海洋说,师傅教训的是,徒儿明白。这时汽车开到了城里,张海洋问,师娘,要不我们一起去武馆看看?看看这么多年,我们傅家的产业,还有我们师傅的家,你们的家。

傅红雪假意骂道,就你小兔崽子聪明?去哪里师傅我不知道吗?你赶紧开车,注意安全,不要打搅我们谈话,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屁孩懂什么?就知道瞎搀和!

张海洋无语,转弯往东,一会儿就上了绕城高速,大概30分钟,汽车下了高速在一片菜花地里面飞走,这里也有一条小路,不过,路面比较窄,只容一辆汽车通过。

再往前,没有多远,就是一个破落的小村庄似得,其实,那里就是八卦门的小城堡,整个村子都是八卦门的以前的部署,里面也全是傅家的仆人或者弟子,没有外人。

今天,外面站岗的是崇八,在八卦门,师门是一批十个,第一批就是一到十,第二批是崇一到崇十,今天是崇八和崇七,他们拿着金丝大弯刀,银光闪闪的刀背上,趴着一条金龙。

崇八连忙冲上来,向师傅行了一个礼,说,师傅!师兄!你们好!说完直挥手,里面的石门慢慢地打开了,就像过去的城门似得,一打开,里面颠簸的小路忽然开朗。

汽车开进去停在练功场的空地上,傅红雪扶着车门,这一天他第一次感觉到这里的环境是那么地好,青山绿水,野花碧草,他忽然发现,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有关注过。

胡姬下车,她眼前一愣,这真是一个理想中的世外桃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灯红酒绿的繁华,在这穷乡僻壤,有一座自己的城堡,有一个自己愿意去爱一生的男人。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这一刻忽然坚定地对自己说,我要抓住自己的幸福,这一次,我再也不能错过了。她幸福地爱着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顷刻间,爱心泛滥。

张海洋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凝神说,我现在忙着呢,你现在找我不会有什么安排吧?如果有事情我马上去,如果只是找我聊天,没功夫啊!

梁文阁刚从学校宿舍里面出来,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说,张兄啊,快过来吧,这边有点事情,算是你的任务,你大概多长时间可以赶到这里?老大也来呢。

张海洋一听老大,立即说,行了吧,老大去,我怎么也得去,等我一个小时,我在外面有点事情呢,办完了就过去。如果,你们那边不急的话。张海洋试探性地问。

梁文阁说,尽量快一点吧,让老大等我们总是不大好,你说呢?他说完嘴里叼支烟,胖子和瘦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他身后,还有他的女朋友肖扬就在他右边站着。

张海洋说,行了兄弟,我马上就过去。他挂上电话,胡姬马上就给他解围了。

胡姬温和地看了傅红雪一眼,说,你那边有事就赶紧回去吧,等你忙完了再来接我回去,我先参观一下你们的武馆,反正下午我也没什么事情,你不用着急往回赶。

傅红雪当然高兴地还来不及,少了一个电灯泡,自己又可以跟心爱的人独处了,他大方地说,去吧去吧,你也忙了几天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吧,晚一点回来不要紧。

张海洋于是点头哈腰地道歉,说了好一阵子,真是对不起,那边确实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情,上次找宜儿的时候,人家帮过不少的忙,我答应事后好好陪人家的。

现在人家电话打过来了,晚上可能有个饭局,如果我回来晚了,这里有个电话,这也是我朋友,做事绝对可靠,只是开了一辆面包车,如果师娘不嫌弃,我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胡姬说,这有什么?这么多年,我不是一直坐面包车吗?黄包车、马自达,我都坐过。再说了,是你朋友,熟人有什么的?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们自己能解决,你把电话丢下!

张海洋把一张名片递给师娘,胡姬一看,上面写着“梁师傅”三个字,后面就是详细的电话号码,张海洋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打我电话也行,随叫随到。

胡姬说,去吧去吧,别磨磨蹭蹭的了孩子,耽误了时间人家要说你不准时了。

张海洋坐回车里,往后倒了一下车,摇开车窗跟师傅、师娘道个别,缓缓地离开了八卦门。上了高速,那车开得就跟飞了一样,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十分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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