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过了片刻,才有气无力的讲:“是吗?她来干啥?”

“也没啥,就是想瞧瞧小丰,她想儿子了。”

“她见到了?”

“是啊!可是,小丰好像不想瞧到她,还骂她是个坏娘……”

“这孩子如何会这样呢?谁让他这么讲的?”

“你妈教的!”

“我妈?不至于吧?”

“以前,她与你妈的关系是咩不太好?还经常吵架?”

他没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一下头。

瞿丽想了想讲:“你晓得吗?小丰骂她之后,她总是哭,她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听你讲她以前是个争强好胜的女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现在,我却瞧不出了。”

他没讲话。她又继续讲:“小毅,咱们相爱是咩错了?当初,我为了能与你就在一起,没考虑过结果,我最害怕的是小丰会不会排斥我,如今想来,我当时太冲动了……我不想为了得到自己的幸福,去毁掉另一个女的的一生……”

他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安慰讲:“丽丽,你想哪儿去了?咱们是真心相爱的,有啥错呢?好了,你可能现今太忙了,心情才会这么糟糕,多想开心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温柔的拥抱着她,她却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并没像往常一样,去幸福地迎合他的动作。她喃喃的讲:“她啥都没了,家庭,婚姻,爱情,还有儿子,她都失去了,她是那么无助,是那么绝望,我不敢瞧她的脸,让人瞧了心酸……”

他的手臂僵硬在她身上,却又不愿缩回。她却推开他的手臂,注视着他的脸讲:“小毅,听我的话,把儿子还给她吧!”

他缓些地摆头,讲:“没用的,父亲娘不会同意的,小丰可是二老的命根子,打死他们都不肯。”

“咱们那么年轻,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一个不行,咱们可以生两个……”瞿丽梦呓般的讲着。

“是咩小丰不听话,惹你生气了?你才决定这么做的?”秦毅迷茫地问。

“不!他很可爱,我很喜欢他,我没要赶他走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胡颖太可怜了,身为女的,我很同情她……我不想,也没权利夺取她的一切,这样做太残忍了……”瞿丽瞧上去很谨慎。

秦毅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她思索良久才讲:“这件事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讲吧,有机会我先探探二老的口气……”

瞿丽多情地拥在秦毅怀里,嘴角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秦毅却对瞿丽心存感激。

天色渐渐暗下来,胡颖一人坐在PUB的角落里,自斟自饮,在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个空酒瓶,握在她手里的酒只剩下半瓶。

她的手提包和那包给儿子买的零食早已不知去向。

她的头发凌乱,脸颊通红,醉眼矇眬地注视着杯中之物,仿佛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丹青。随后,她又举起了酒杯,对着旁边那张空荡荡的椅子讲:“来,再干一杯!醉了,啥都不用想了,多好!”

她把杯子对空一碰,却发出一声脆响。她实在不敢信任自己的双眼,她揉揉双眼,然后闭目一会儿,然后再睁开双眼,此次,她瞧明秦了,这不是幻觉,此时,在她对面的的确确站着一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的。

那人碰过杯后,很快便一饮而尽。胡颖却迟迟不肯喝下,由于她太惊诧了,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她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袁孝田。

还没等胡颖讲话,他便落落大方地坐下了,温和的讲:“小颖,来,我请你喝一杯,但是,仅此一杯,可不能再喝了!”

胡颖笑了,笑得很夸张,把袁孝田笑得愣住了。

她笑过之后,才俏皮的讲:“孝田,如何是你?我以为你永远在我的面前逝去了呢!啥时候回来的?”

“明明我离家并不远,就在上海,但是两百多公里罢了,只是太忙了,很少回来。昨天才到家,对了,你这么讲,晓得我在做啥吗?是咩又在瞎猜?这可是你强项。”

胡颖又笑了,但是,此次笑得很婉约,没刚才那么夸张了。

“听讲你考上大学了,毕业后又下海经商了,是咩发了?不然,如何把老同学都忘得一干不净?”胡颖指着他的鼻子讲。

此次,轮到袁孝田大笑了,他笑得却某些个伤感,最后居然笑出了几滴眼泪,他安静的讲:“小颖,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年那么无情地拒绝我的感情,我也不会发愤图强,更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胡颖却生气了,指责讲:“这么讲,你是在埋怨我了?”

“不!不敢!这也许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咱们谁都逃脱不掉。”袁孝田讲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胡颖谨慎地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调皮地问:“现在你事业有成,也一定金屋藏娇了?对了,啥时间让我见见嫂子?”

袁孝田一阵苦笑,讲:“不瞒你讲,哥至今未婚,仍是孤家寡人。小颖,你呢?过得好吗?”

胡颖眼圈湿润了,讲:“刚离婚不久,儿子判给他了,我也是孤身一人。太可笑了,转了一大圈,咱们又回到了起跑线上,仿佛咱们这些年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原地打转……”

讲完,她却笑了,笑得眼泪花花。

他却愣了,露出一脸忧伤。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仍在沉默。

是吧台旁边的吵闹把他们从沉思中硬拽了回来。

他们不由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一边举起杯大口地喝酒,一边指着里面的侍者骂:“你刚才讲我啥?讲我风骚?你管得着吗?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做啥做啥,碍着你啥事了?老娘就喜欢这样,如何了?你如何不骂那些臭男的呢?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见一个爱一个,等把人家玩腻了,就一脚踢开,不管人家的死活……”

“大姐,我不是讲你的,是讲我自己,你误会我了……请原谅!”那侍者怯懦地向她解释。

那女孩笑了,轻狂的讲:“小弟弟,我不是骂你,我骂的是那些不要脸的男的。追求你时,把你捧在手内心,只要弄到手,上了chuang,他就变了,变得跟野兽一样……啥海誓山盟,啥天长地久,都是骗人的把戏。在外面,他让你装淑女;在chuangshang,他让你做jinv,变着花样地折腾你……等玩够了,没新鲜感了,就侮辱你,讲你下jian,不能当贤妻良母,最后与你分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他都会绝情地离开你,要么搬家,要么换号码,要么扔给你一摞钞票……老娘才不稀罕呢!老娘不怕,瞧谁玩死谁……”

讲完,那女孩把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掏出一把钱,抛在台上,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离吧台现今的一个顾客注视着侍者的脸,好奇地问:“这女的如何了?是咩受了啥刺激?你认识她吗?”

侍者无奈地点了点头讲:“如何会不认识?她是市商学院的大学生,以前假期里在此处兼过职,唱的歌很好,可是,她已然有半年多没来过了,听她的同学讲傍大款了。不知发生了啥事,这几天她老泡在此处,不是不断地喝酒,就是大哭大闹,赶都赶不走,弄得咱们都几天没打烊了。这不,刚才我讲了她几句,她居然生气了,把气都撒在我头上了,真是倒霉透了……”

侍者讲着,却再也讲不下去了,闷闷不乐地忙着做事去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和酒友讲几句同情的话,便接着刚才没喝完的酒,讲没讲完的话。

袁孝田瞧着胡颖醉意正浓,便叫来两杯醒酒汤,自己喝一杯,让胡颖喝一杯。胡颖开始不肯喝,她一直在盯着PUB出口瞧,瞧得泪如泉涌,她仍不愿回头。

袁孝田叫她,她却充耳不闻,还讲他烦,没同情心,不是个好男的。

他把醒酒汤送到她嘴边,都无法阻止她的视线,她问:“这是啥?”

他爽快地回答:“此处最好的酒,还敢喝吗?”

她瞟了他一眼,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品了片刻,才晓得自己上当了,骂道:“该死的孝田,竟敢骗我,不想活了?”

讲完,她使劲地捶打她的前胸,尽管某些个痛,他却无意躲闪。

他伤感地摆头讲:“小颖,我可从来没骗过你,总是你就在骗我……”

这时,她才彻底回过头来,委屈地问:“我如何骗你了?不妨讲出来听听!”

他轻轻地叹口气,低声讲:“这不能怨你,是我自己自作自受……高三时,我很喜欢你,一天瞧不到你,我便六神无主,简直无法忍受这种相思之苦,便给你写信,你当天就拒绝我了,我让你保密,不然,我就在哥们面前无法做人,你当时答应了。可是,没过几天,你居然在学院的广播上读那封信,让全校师生都晓得了信的内容……老师找我谈话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虽然没受到啥处分,却丢尽脸面,从此以后,我成了你们全部人的笑柄,在大家面前,我便抬不起头做人,我忍气吞声地上学放学,总是独来独往,由于没人愿意与我为伍。除了学习,我啥都不想做,也不愿做,最后居然考上了大学,真是塞翁失马,安知祸福?”

讲完,袁孝田把杯中的酒喝个精光,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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