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七周年那天,男友破天荒订了酒店让我过去。
我以为顾长洲这个性冷淡终于开窍了。
我满心期待地推开房门,却看见顾长洲拿着玫瑰花在魏欢身上描摹。
点点露珠在灯光下闪着稀碎的光,铺面而来一股甜腻的气息。
他看见我,把手从魏欢身上挪开,“正好,最后一朵玫瑰花也沾上了晶莹的露水。”
魏欢长腿搭在顾长洲身上,毫不避讳地展示身上的红痕。
“哥们够意思吧?”
“就因为你一句话,我可是被你榨了一天了,说吧,要怎么谢我?”
顾长洲捧着999朵玫瑰花单膝跪地,“夕月,嫁给我,好吗?”
我看着花朵上沾染的露水,几欲作呕。
我声音颤抖:“顾长洲。”
“你当着我的面出轨,还用这种恶心东西跟我求婚?”
魏欢撇撇嘴,“嫂子,你别想的那么脏啊,我跟顾哥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顾长洲也皱眉,“是你说喜欢娇艳欲滴的玫瑰,我才特意请魏欢帮忙,你别无理取闹。“
我笑了。
顾长洲,脏了的男人我不要了!
1、
“行了,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头,你不是早就闹着要结婚吗?”
他一股脑把玫瑰花塞进我手里。
玫瑰花香混杂着女人甜腻的气息,直直钻入鼻腔,我恶心得胃里不断翻涌。
魏欢套上凌乱不堪的衣服,毫不避讳地靠在顾长洲身上。
“你们女人就是矫情,这屁大点事还气上了。”
“我和顾哥真的没啥,他就把我当男人看,兄弟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啊。”
好一个互帮互助。
我狠狠把玫瑰花砸在她脸上。
“既然你这么喜欢帮他,干脆和他结婚,锁死一辈子!”
“啪!”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被打得身子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
心脏一阵阵被撕扯开。
顾长洲抿着唇。
“夕月,是你心思太龌龊了。”
他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开口,”你要是实在介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之后我在不和她来往。“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角就落下一串泪珠。
我和顾长洲谈了七年,我无数次希望他向我求婚。
也曾幻想,他向我求婚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是鲜花铺满红毯,是他当着父母亲朋的面,满怀爱意地向我许诺一生忠诚。
我从没料到,他求婚的场景,竟然是这么的荒诞不堪。
看着满地站着露水的玫瑰花瓣,我只觉得曾经的一切幻想,就跟这个巴掌一样,狠狠砸在我的脸上、心上。
顾长洲怔愣看着我眼角的泪水,心里没来由有些慌乱。
“夕月,你别这样……”
魏欢突然不屑地撇撇嘴,“我兄弟都向你服软了,你要是还拿乔,就有些过分了吧。”
她把手搭在顾长洲的肩膀上。
“顾哥,女人就不能惯着,越惯越蹬鼻子上脸!”
顾长洲眼神紧紧盯着我,紧绷的身子突然放松下来。
他轻笑一声,“夕月,我知道你现在不太理智。”
“但我今天的求婚是认真的,一个月后,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不必了,我们分手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
脏了的男人,我不屑要。
我转身离开,身后还传来魏欢大咧咧的声音。
“嫂子正在气头上,你追出去也没用。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嫂子一个难忘的新婚夜。”
“作为你的好兄弟,我当然愿意英勇现身了。”
下一秒,身后就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我捂着胸口,只觉得胸腔里的血肉之物仿佛被什么撕扯着。
让人痛不欲生。
我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去消息。
【来民政局,领结婚证】
2、
赶在民政局工作人员下班之前,我和顾淮领了证。
我恍惚地看着手上红艳艳的本子。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一定会和顾长洲结婚。
但现在,我却嫁给了他的大哥。
男人很忙,领完证后就马不停蹄飞去了国外。
但他承诺,一个月后就会回来,并给我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坐在出租车上,我刷到了魏欢发的朋友圈。
配图是999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和一张穿着情侣睡衣依偎在一起的合照。
没有露脸。
可男人虎口处的疤痕,和顾长洲七年前为我挡刀后留下的疤一模一样。
配文是【穿上兄弟装啦!兄弟的滋味就是好!】
我想起我们同居的那一年,我兴冲冲地往家里添置了许多情侣用品。
情侣拖鞋、情侣水杯、情侣睡衣。
可顾长洲看到的第一眼就皱了眉头,“花里胡哨。”
然后再也不肯用。
只有偶尔被我软磨硬泡地没了办法,才会勉强穿上情侣拖鞋。
但也仅止于此。
我安慰自己,最起码他还是愿意为我让步的。
我以为这就是爱。
可现在看来,这浅薄的爱简直可笑至极。
我回到家里。
相恋七年,同居五年。
这个房子里关于顾长洲的东西少的可怕。
但这是我的房子。
既然已经分手,我自然要把他的东西清走。
书房里,挂着我和顾淮拍的合照。
他板着一张脸,眉头紧紧皱着,显然极不情愿。
他不爱拍照。
这是我和他唯一的合照,也是我的手机壁纸。
但是魏欢的朋友圈,总是能更新和顾长洲的不同合照。
我疯狂质问。
也只能得到他平淡的一句,“你跟我兄弟吃什么醋。”
我取下相框,把合照撕碎。
清理完书房,我去把顾长洲的衣服打包。
顾长洲的衣服很少,都是基础款。
只是角落里,我却看见一件浅蓝色的女士西装外套。
是一片黑色衣服里唯一的色彩。
西装口袋里,还装着一条蕾丝内裤。
手机这时弹出一条消息。
【嫂子,上个月20号,我在你家拉下了一件蓝色外套,顾哥说他亲手洗过了,你帮我送一下吧。】
亲手洗过。
这四个字刺得我眼睛发酸。
顾长洲平时在家里,连碗都不愿意洗。
他总说自己的手是用来做研究的,不能耗费在这些家庭小事上。
却愿意为一个所谓的兄弟,给她洗衣服,甚至……内裤。
而顾长洲又和魏欢做了多亲密的事,才会让她连内裤都落在这里?
而且上个月20号,是我的生日,那天顾长洲说研究上的事脱不开身,没给我庆祝生日。
一想到两人在我生日当天就搞到了一起,我的胃就一阵翻涌。
我强忍着,把顾长洲的所有东西都丢进了门外的垃圾桶里。
半个小时后,顾长洲打来电话对我兴师问罪。
“夕月,魏欢衣服被扯坏了,半个小时前就让你送衣服,怎么还没来?“
“魏欢毕竟是个女人,你难道要让她光着身子离开酒店吗?”
我带着讥讽的语气开口。
“顾长洲,原来你知道她是个女人。”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嘟”一声挂断。
他给我发来消息,【别闹了,明天我陪你去挑选婚纱好吗?】
我明天确实要去试婚纱。
不过试的是顾淮专门为我定做的限量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