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该喝药了。”
“喝了药,奴家再帮夫君出出汗,这病就好了。”
悦耳的声音传来,陈闲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破败不堪的房间。
他侧头望去,就见一个浑身上下满是补丁,不施粉黛的女子正端着一碗药站在床前。
那张好看的脸上还有个没有消去的巴掌印。
紧接着,记忆涌入脑海。
大萘王朝……高朝县……下柳村……
苏韵,自己的妻子。
而他穿越到同名的人身上,也叫陈闲,但却是个好堵酗酒的人。
原本陈家也是大户,但自从父母死去后,陈闲没有半点能力,最终导致陈家衰败。
但苏韵却并没有在这种时候离开。
她认为自己是陈家的儿媳,无论陈家是富贵还是贫瘠,自己都不应该弃陈闲于不顾。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却没有得到陈闲的认可。
反而每次酗酒赌博输钱回来,都会变本加厉的殴打。
认为陈家的衰败是因为娶了苏韵这个丧门星。
至于现在躺在床上,完全是前两天又去赌博,把钱输光想要抢钱回来,被赌场的人一顿殴打。
倘若不是苏韵出面把他拉回家,早就死在村头了。
“特么的,畜生啊!”
陈闲在得知一切后,都忍不住怒骂原主。
这么好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
看看人家,被欺辱这么多次都不离不弃,绝世好媳妇啊!
还给卖药喝,还要给尽心尽力的照顾。
陈闲深受感动。
他伸手准备接过汤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个签筒。
在陈闲愣神之际,签筒中有竹签出现。
【下下签:喝汤药,一命呜呼,大凶!】
【下签:不喝汤药,选择直接睡觉。被妻子蒙着头强制出汗,大凶!】
【上签:直接摊牌,震慑妻子,化险为夷,未得机缘,平。】
陈闲:???
这是自己的金手指吧?
陈闲再次看向苏韵,盯着她的眼睛。这次苏韵眼神竟然闪躲,不敢对视。
“其实我觉得这药也没必要喝。”
陈闲抬手拒绝。
苏韵闻言,心里有些着急。
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脸上强扯出一个笑容:“夫君,喝药好得快,趁热喝吧。”
“娘子,平日里我说一不二,今日为何这般执着?该不会是这汤药有问题吧?”陈闲反问。
此话一出,苏韵面色骤变。
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为什么他会知道?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想到下药的事情被戳穿,必然会遭到毒打。往日的毒打历历在目,烙印在心中,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苏韵想要上前给陈闲硬灌下去,可光是看着陈闲的眼睛,那种从内心爆发出来的恐惧让她不敢动手。
她眼里满是绝望。
与其继续挨打受辱,倒不如早早了断自己的性命。
反正这本就是苏韵最开始的想法,毒死丈夫,然后自杀……
就见苏韵端着药往自己的嘴里送。
陈闲见状,当即呵斥:“放下!”
苏韵吓得有那么一瞬停滞,这给了陈闲机会,怒的起身一巴掌将碗拍飞。
咔嚓!
家里唯二的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能选择!”
苏韵泣不成声,哭的梨花带雨。
闻者流泪听者心碎。
她猛地起身,一头朝着床角撞去。
陈闲再次出手将她拉到床上,用身体将苏韵死死的压在身下。
“别冲动!”
陈闲也是无奈,好端端的一个妻子,被逼成什么样了。
该死的畜生!
苏韵挣扎无果,认命的躺在床上,侧着头,闭上眼睛。
但过了会儿,她发现自己想象中的殴打并没有发生。
苏韵睁开眼,就见陈闲坐到了一旁。
“终于冷静下来了,别那么冲动。”
苏韵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不打我?我刚才明明是想……”
“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陈闲道。
倘若不是原身太混账,也不至于把温文尔雅的苏韵逼到这个地步。
苏韵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陈闲。
做梦吗?
不对,陈闲主动道歉这种事情是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
在苏韵的眼里,陈闲应该是无可救药的混账。
只会喝了酒窝里横。
面对外面的人,从来都是点头哈腰,无比谄媚,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居然出自大户人家。
可今天却破天荒的没有打自己,甚至主动道歉。
陈闲见她安静下来,起身来到苏韵的面前伸出手。
苏韵下意识想要闪躲。
却发现陈闲只是温柔的抚摸自己之前被打的那半边脸。
语气温柔:“还疼吗?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也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的,别再折磨我了!”
苏韵吓得抖索,语气哽咽。
她不认为陈闲真的突然变好,现在这么做,或许就只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然后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
她怕了,真的怕了,只想早点死了解脱。
“不,我是认真的。”
陈闲深吸口气,眼神肯定的道:“我承认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我现在已经醒悟了。从今往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不会欺负你。”
“我也知道你不会立刻相信我,但请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不要轻易自杀。”
苏韵愣愣的看着他。
良久后,弱弱的道:“真……真的吗?”
“我发誓!”
陈闲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陈闲眉头紧皱。
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来了?我特么安慰老婆呢!
陈闲不耐烦的打开门,就见一个戴着黑帽子,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好奇看着陈闲,咧嘴露出那一口黄牙:“呦呵,老子还以为你小子死了呢,命挺硬啊?”
陈闲看着眼前这人眼熟,通过原主记忆,想起来对方是之前借给自己钱的赵财主。
陈闲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赵财主见他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微微一愣。
随即得意道:“干什么?当然是收债了!当初说好了,借你十两银子,限期一个月内还清,连本带利总共十五两银子。”
“如果没有的话,就要把你老婆抵给我,嘿嘿嘿。”
此话一出,床上的苏韵吓得脸色惨白。
想到刚才陈闲死活要自己活着,不让她死,如今终于明白,原来是因为自己被他作为抵押了!
自己这个丈夫果然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