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玩意儿?手机丢了?”

“大弟儿啊,你可得跟人家说实话,不然待会再揍你,我可拦不住啊。”

休整片刻,我们几个将江波围城一圈研究起了正事,给紫梦妹妹要手机。

“不是丢了,是被人给抢走了。”

刚挨完收拾的江波狼狈不堪,一手捂着流血的后脑勺,一手拿袖管不停抹擦脸蛋,委屈巴巴的出声:“她手机挺好的,是诺基亚N97,我本来想自己玩两天的,结果在台球厅被人抢了。”

“抢你的人叫什么?”

紫梦妹妹显然急了,伸直脖子亮高嗓门。

“我..我不认识,只知道跟光哥岁数差不多,他们一块有十多个人呢,我不敢不给。”

江波晃了晃脑袋。

“妈的,你偷得你赔,妹妹咱手机多少钱买的?”

老毕的火气瞬间又蹿了起来,直接粗暴的掐住江波的脖子。

“你别打他了,让他说完话!”

紫梦妹妹恼火的推了一把老毕,紧咬银牙说道:“手机无所谓,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好家伙!四五千的手机竟然无所谓。

听到这话,我再次诧异的晃了一眼紫梦妹妹。

跟这妞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觉得她不简单,不说视钱财如粪土吧,但貌似真不太缺银子。

“在哪家台球厅,你现在带我们去找。”

紫梦妹妹深呼吸两口,调整自己的情绪,尽可能温柔的冲江波说道。

“就在..就在前面的球动力,过了街口就是,我害怕他们,你们还是自己去吧。”

江波哆哆嗦嗦的指向路口。

“不行!”

“放屁呢你,你不领着鬼哪知道是谁。”

老毕和天津范瞪眼呵斥。

吓唬一会儿后,胆小的江波最终屈服,一边拍打身上被我们踹的脚印子,一边挪动小碎步带路。

“内什么..紫梦,我觉得这事儿咱还是报警稳妥。”

往台球厅走的路上,我拉一下紫梦妹妹压低声音说道。

前面说过,我们这岁数的人虽然又莽又鲁,但并不傻,刚刚江波形容的非常清楚,对方跟光哥年龄差不多,又有十多个帮手,单凭我们几头烂蒜,恐怕都不够对方一个照面揍的。

“来不及了,我先去!你帮我找派出所的吧。”

紫梦妹妹态度异常坚定的摇摇头,随即加快步伐。

“天津,你有强哥号码没?”

我本来确实想喊上老毕、天津范撤的,可又怕七天包宿泡汤了,犹豫几秒后又拽住天津范问道。

“你们要是找派出所,那我说啥都不跟你们去了,我犯的事儿够进少管所好几年了,你们打死我得了。”

天津范还没吱声,目标人物江波率先不乐意了,他停下脚步,双手保住脑袋很光棍的蹲在地上。

“快走吧,不报警行了吧。”

找手机心切的紫梦妹妹当场拍胸保证。

“不是,你咋那么虎呢,万一..”

我皱着眉头分析。

“我一个丢东西的,难道还怕谁把我弄死不成?你们要实在害怕,可以马上走人!”

紫梦妹妹火急火燎的打断我的话。

实在是拗不过这娘们,我也只得半推半就的叹了口气,带上哥俩重新开拔。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江波口中的“球动力”门前,紫梦妹妹想都没想第一个拽起江波掀开门帘就冲了进去。

“哥几个,咱真跟她冒险啊?”

走在第二个的天津范眨巴眨巴那只没被刘海挡住的左眼瞅着我和老毕。

“来都来了,不进去多没义气啊,再说为了一礼拜通宵,咱也应该跟着一起,大不了不就是挨顿揍嘛,我不怕!”

老毕使劲吸溜一把鼻涕说道。

“我意思是咱进去看情况,如果对方人多,咱就装成看热闹的,如果人少的话..”

见哥们都把目光投向我,似乎是等我拿主意,我想了想后吭声。

“那就干他丫的!岁数大多鸡毛啊。”

老毕撸起袖管,破马张飞一般撩开门帘。

“走吧走吧,既来之则安之。”

天津范紧随其后的搓了搓腮帮子。

咽口唾沫的功夫,我们仨全都进入桌球厅。

整个场子将近五百多平,错落有致的摆了不少铺着绿色台布的桌球案子,几乎每张球案的旁边都围了两三个年青人,多的甚至有七八个,时不时泛起几声“好球”、“牛逼”之类的怪叫声和台球“哒哒”的碰撞声交织回荡,让人心里毛毛的。

整体灯光比较昏黄,脚下的水泥地面也很粗糙,四周墙壁上简单挂着几副台球明星的海报,随处可见弥漫香烟的白雾,我转动脑袋寻找,很快便在角落的一张桌球案边发现了紫梦妹妹。

此刻她正跟一个烫着烟花烫,梳个天津范类似发型的瘦高个青年在对峙,而那青年身后还有七八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这群人要么双手抱胸杵在旁边,要么斜叼烟嘴靠墙而立,个个脸上写满玩味,压根没拿怒气冲冲的紫梦妹妹当回事。

“龙哥,咱们..”

见到这幅场景,刚刚还嚷嚷着“要干”的老毕瞬间熄火,底气不足的搓着双手问我。

“看看再..”

我“说”字还没吐出口,只见佝偻腰杆站在那瘦高个青年旁边的江波突兀指向我们这边,接着那群人齐刷刷的看向我们仨。

“情况不对,快跑!”

心里“咯噔”一下,我转身就蹿。

“老黑,拦下他们!”

瘦高个青年梗脖就是一嗓子,我的后背当即被一只大手给抓住。

“干特么什么啊!”

慌乱间,我回身推搡对方挣扎,指甲无意间在对方脸上划了几道。

“操,敢特么挠我脸?弄他!”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的时候,旁边就飞过来一直大脚“嘭”的踹在我胯骨肘上,失去平衡的我直接“咣叽”一下摔趴在地上,眼瞅着逃跑无门,我本能的蜷缩起身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受力面降到最少。

“咣!咣!咣!”

不计其数的电炮飞脚如同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身上,这帮狗日的铆足劲往我身上招呼,我心里暗道,这把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另外一边的老毕也没比我强多少,同样被五六个人围城一堆圈踢,但他有种的是一边被收拾一边扯着个破锣嗓子骂娘。

“卧群曹尼们玛得,有能耐单挑啊..”

老毕凄惨的嚎叫声在台球厅里显得尤为响亮,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加有力的暴打狠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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