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招呼同事烤肉，一边回应道：「哎呀，我们部门出来聚餐了，抱歉啊，阿寻，忘了提前跟你说。」
「你们什么破烂部门还出去聚餐？不给公司赚钱，可劲地给公司花钱是吧？」
他的嗓门之大，让我部门里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不善。
我小声回道：「我请的，没花公司一分钱。」
张寻重重呼吸两下，把电话挂了。
5
我把快烤焦的肉放在盘子里剪开，一一夹给同事。
他们笑着谢过，接着七嘴八舌道：「刚才电话里那个人是谁？这公司是他家开的吗？管那么宽？」
说话的人被拍了下：「你小点声！我听说大老板的女儿今天开始要在分公司上班，1部今天刚入职一男一女，女的正好姓陈，男的怕是她男朋友。」
同事看向我：「茗茗，你跟他们是一起进来的？」
我包着肉塞进嘴里，吃完才缓声说道：「是一起进来的，我和他们是同学。」
至于身份的事，我模棱两可：「这不太好说吧。」
吃完饭回去，我正翻阅着资料，就看到身边一个男同事正满脸兴奋敲键盘。
我抿唇笑了两下。
张寻、陈娇娇，你们两人不是努力想要踩着我往上爬吗？
现在我亲自给你们铺路。
希望到时候，你们摔的面目全非。
八卦这东西没人不喜欢。
不过一个小时，陈娇娇是老板女儿的消息就传的整个公司都是了。
不断有人和她套近乎：「我就说嘛，哪有人来上班随随便便带个几万的项链啊？」
「还有这身套装，都要好几万了吧？」
「小陈总，以后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就是，您可千万别累坏了。」
6
我正巧去1部拿资料，遇到这场面。
陈娇娇胆怯地看我一眼，而张寻则充满威胁。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道：「中午吃饱了吗？我还有烤肉店打包回来的食物，都没动过。」
我把手上提着的纸袋放在他们桌上。
张寻冷哼一声，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什么下等人吃的东西，也敢拿过来？」
这话一出，有好些人面露不悦。
我挑的这家店，是公司员工最喜欢去的。
陈娇娇见状，站起来勾住我的手臂，语调轻柔：「茗茗，你知道堂哥低血糖，中午饿过头了，脾气就差了点，你别和他计较啊。」
周围一阵阵惊呼。
「什么？堂哥？小陈总的堂哥？不得了啊！」
「诶哟，其实我也觉得那家烤肉店味道不行，上次吃了我都拉肚子了。」
「张总说的没错，就是下等人吃的。」
张寻和陈娇娇被众人吹捧地要上了天。
我抱着资料，心情良好地回到工位。
7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去车库开车。
刚坐上驾驶位，窗就被人敲了敲，是张寻。
我摇下车窗，他扬声道：「今天你不用当司机了，下来。我请几个同事去聚餐。」
接着他轻咳一声，弯下腰，故意露出他清晰地下颚角线条。
「给我转二十万。算了，把你卡给我。」
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嘴上却笑道：「卡我没带，你们去哪吃？我一起去吧。」
张寻也习惯我做人型取款机，让陈娇娇和两个经理上了我的宝马。
经理上车就夸道：「小陈总，您这车是之前宝马公司送给大老板的特殊型号吧？」
陈娇娇一愣，张寻接过话头：「是的。叔叔送给娇娇了。」
两个经理你一眼我一语，输出连环屁。
晚高峰路上堵，我刚要转弯，有个老人撑着拐杖过马路。
他走得很慢，我耐心地等，直到绿灯变红灯。
坐在副驾驶的经理口水喷我脸上：「你会不会开车啊？听张总说，你能跟着进公司，就是看中你开车能力。」
「你瞧瞧！等会儿其他人到了，我们还没到！」
我转头记住他的大脸塌鼻，没说话。
这时陈娇娇出声道：「好了好了。刘经理，茗茗开车很稳的，我们读大学的时候，都是她开车接送的。」
说来我的确做过这个蠢事，高中的时候，张寻刚来我家，我们有司机接送。
到了大学，陈娇娇从老家考上来。
突然吵着闹着不要住校。
张寻就用我的钱在学校五百米的地方租了个房子，说我开车稳当，让我天天接送。
有时候我下课晚，陈娇娇连走回去都不肯，偏要坐车。
现在想来，我还真给他们惯出不少优越感。
8
绿灯亮起，我一脚油门冲出去，不断超车，二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五分钟。
车上的人除了我全部要吐不吐的苍白神情，我微笑道：「我们第一个到达，刘经理，满意吗？」
他一句话说不出，开了车门下车狂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