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底下看热闹的人群就掀起了一阵哗然。

「什么?这个奸夫竟然是…翰林院的沈大人?」

拳拳到肉的地痞,得知被自己摁在地上打的人是个官,哆哆嗖嗖地跑了。

连围观的人都没了。

我站在茶楼,看着底下疼得哼唧,都不敢打滚的沈示白,心情很好的对琉璃吩咐道:

「拿银子把市面上贵重的药材全都包圆了。」

3

青禾惆怅不解:「这世道女人真难,男人出去偷腥了,做妻子还要帮助善后。」

这话,我不置可否。

但是,我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善后。

事情在我的推波助澜下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是满城风雨。

东窗事发,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沈示白不敢,也不能失去我这位正妻。

他意正言辞向我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你相信我,我不是奸夫!」

我故作伤心落泪,面朝着角落:「那女人是你养的外室吧。」

当初是沈示白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他的确没有纳妾进门。

却偷偷摸摸养了个女人。

想到两人上辈子的所作所为,我就气的气血翻涌。

抬眸看了看愁容不展的沈示白。

此人长的翩翩公子,私底下能逼亲生骨肉给五十岁,有特殊癖好的同僚做妾。

他明明知道,女儿嫁过去,必然会落得惨死后院的下场…

如此狠毒之人,我即知道真相,决计与他不死不休!

前世哭过,吵过。

今生我已然没有耐心再虚与委蛇。

我苦口婆心劝他:「你大大方方承认养了个外室,也比被当做奸夫的强。」

沈示白一脸的抗拒,他甩了甩袖子:「不可,我的脸面往哪放?」

我止不住的冷笑:「是脸面重要,还是你的官帽重要,好好想想!」

自私自利的沈示白,心里门清。

很快,他当众认下这事。

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养个外室而已,等风头过去便是。

可惜,现在主动权可在我手里。

风头不可能轻易过去。

4

我坐在案前,抄了一卷又一卷的经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正好,青禾打探消息回来了:「夫人,周御史的发妻,病了有段日子了。」

「夫人前段时日囤圆了所有的昂贵药材,不是为了大人?」

「不错。」我欣慰地瞥了眼青禾,微微笑着说:「周御史为人板正,靠着月例过活,他夫人一病,可就捉襟见肘了。」

周夫人的病本就是个无底洞,这些年砸了不少银子。

现在辛苦筹集的银子也买不到药。

想必他现在心急如焚。

解周御史的燃眉之急卖他人情。

还给他详细的证据,狠狠地掺死对头沈示白一本。

他还不得咬死不放。

药材送到,周御史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沈示白在御前吃了挂落,惹了皇帝厌弃。

朝堂之上,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

朝堂之外,就由我再添上一把火。

我亲自带着人下聘,将沈示白的外室迎回府,抬为姨娘。

沈示白高兴的什么都忘了,迫不及待和慕姨娘温存。

外头的人无一不夸赞我顾全大局,是后宅女子的表率。

我的大度,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码事。

一来二去,皇帝对沈示白的印象,差的不能再差。

不受皇帝待见,走到哪,人都嫌晦气。

沈示白四处碰壁,心情跌入谷底。

慕姨娘的确是个排忧解难可人儿,不仅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还让他恨不得每时每刻,与她夜夜笙歌。

琉璃来报:「夫人,慕姨娘身子不适,请了大夫。」

我知道,慕姨娘是有孕了。

4

听到喜讯,我唯有一个念想,我的孩子不得善终,她的也休想好过!

窗外传来阵阵狗吠,我不悦地皱眉,身体忍不住瑟缩:「哪来的狗?」

琉璃知道我怕狗,想出去瞧瞧,我出声制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别浪费时间。

这个孩子的到来,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日。

沈示白非常高兴,称慕姨娘,一口一个吉星,一口一个旺夫。

我面上恭喜着沈示白,嘴上说着恭维的话。

心里却谋算着时间。

过不了多久,我会让他尝尝空欢喜的滋味。

日子一晃而过,五个月的时间从指尖流逝。

孕期的慕姨娘,气色极好,她扶着纤细的腰肢,笑的温婉,激动的跟沈示白说:「肚子里的孩子会动了。」

二人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瞧着,看着,我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

人一旦拥有过,欢喜过,失去的绝望才会更痛,更深,更彻底。

青禾颔首说:「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

‘东风’暗指的是沈示白。

他因公务,需得外出,此次机会重要,关乎着往后的前程。

沈示白不敢马虎,倒是给了我机会。

装腔作势送走了他,我无法再按耐住内心深处的恨意。

我摆足了当家主母的气势,杀到了慕姨娘的院落。

5

「拿下这个贱人。」

我落座主位,喝口茶润了润嗓子。

两位经验十足的嬷嬷摁住慕姨娘,叫她跪着无法动弹。

慕姨娘不是个傻子,知道我来者不善,她慌忙喊叫:「你做什么?伤了大人的孩子,你担待得起吗?」

我不屑一笑,居高临下地睨她,挑了挑眉:「妾就是妾,不懂规矩。」

提到‘妾’字,慕姨娘如同猫被踩了尾巴,戳中了痛处,脸色又青又白,愤恨的眼神死死锁住我。

「我犯什么错了?」

青禾将大夫请进门。

大夫拱手:「回夫人,姨娘的肚子,确实比寻常五个月大了不少…」

闻言,慕姨娘大惊失色,反应剧烈:「你胡说八道!」

我悠悠起身,走至慕姨娘身前,我弯腰朝她逼近,一字一句说:「我不管你怎么糊弄的大人,既入了沈家的门,就不能让人玷污了沈家门楣。」

「你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留。」

慕姨娘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嚎,嘴里吐出的脏话,简直不堪入耳。

青禾二话不说堵了她的嘴。

「其他人先下去吧,我想和姨娘好好谈谈,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转过身,怕大仇得报的兴奋神情出卖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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