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哥哥上辈子在学校没少给养父养母惹麻烦。
他性格乖张狠厉,在家也凶得很,但主要是针对养父养母。
对我,他一般都是无视的。
养母常夸我:「薇薇真乖,不像你哥,老让妈妈操心。」
哥哥是坏孩子的形象深入我心,我反而乐得不交流。
我自嘲的笑笑。
没想到最后关心我的竟然是看似冷漠的哥哥。
我乖乖地跟他回去,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喝。」
他端来一杯热水,一错不错地盯着我喝下。
暖意瞬间遍布全身。
我放松地瘫在沙发上,哥哥紧贴着我坐下。
「为什么要大晚上出去?」
这是开始盘问了。
我心头一紧,咬着下唇半真半假道:
「这半个月,我一直在循环一个梦...我梦到一辆车向我撞来!」
「我控制不了身体,我知道下一秒我会再次被撞击、碾压、粉身碎骨!可我...逃不了。」
「就在两天前,我的梦变了,我看到了司机的样子......」
「是谁?!」哥哥激动地抓着我的手。
我说:「那是妈妈的脸。」
【不可能!】
【妹妹车祸的时候养母明明在家。】
司机确实不是养母。
我咬了咬牙。
但人是她雇的!
我眨眨眼挤出几滴泪,上前抓住哥哥的手,继续道:
「哥哥,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好好好不死不死。】
手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妹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本来养母也不干净。】
哥哥竟愿意相信我!
我感动极了,只是抬眼望去,却发现哥哥正板着一张脸盯我。
「下次害怕就来找我,不准一个人跑出去。」
【哥八块腹肌还不够可靠?】
...
可靠极了老哥。
没想到你这么反差。
他掐我的脸:「听到了吗?」
我唯唯诺诺:「听到了听到了。」
【哟,妹妹听话不少啊,以前对我可没个好脸色的。】
【行,哥罩你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
有靠山是件开心的事,可我心底却莫名涌上一股委屈。
曾经我也把养母当成靠山,亲人。
她抱着我说养父出轨的罪行时。
她克制自己要做一个大度的妻子时。
她哭得歇斯底里时。
我是真的很心疼她的。
可是后来,她问我:「帮妈妈留住爸爸好不好?」
她骂:「上不得台面的小杂种,连你也要跟我抢!」
「贱货,整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不是故意做给男人看,叫你伺候王老板还委屈上了,你不是喜欢讨好吗?!」
【轰——!】
一道惊雷划过,门禁打开的声音紧随其后。
「薇薇?你去哪里了,担心死妈妈了。」
我呼吸一滞,养父跟养母回来了!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忍着快要溢出喉咙的尖叫,死死地抓住哥哥的手。
6
养母走向我。
哥哥挡在我面前:「妹妹身体不舒服,我昨晚陪她去看医生了。」
「是这样吗?」
养母狐疑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后退两步躲到哥哥的身后。
按照记忆,昨晚养母应该敲开了我的门。
但我跑出去了。
养母突然猛地砸碎了手边的花瓶!
碎片四溅。
我的心颤了一下。
她吼:「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一句话也不说,我跟你爸找了一晚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她看着紧张极了,仿佛我真的是她在乎的孩子。
上辈子我兴许会感动到哭。
可现在一看,这分明就是恼怒。
养父打着圆场:「下次晚上出门记得说一声,你们两个小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嗤,啰嗦。」哥哥翻了个白眼。
「你这孩子...」
「知道了!」
哥哥摆了摆手,牵着我就往楼上走。
【这两人别演着演着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我想想,领养我是为了私生子的肾源,那领养妹妹呢?】
【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我靠?!
养父不仅出轨,孩子都大了?
肾源什么意思啊,老哥该不会是被掏肾弄死的吧?
我顺了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难怪哥哥一回来就说要杀了养父母。
哥哥突然拽了拽我。
我一个趔趄,倒在了他身上。
他笑我:「走稳一点啊妹妹。」
【好呆,逗一下。】
...
好欠。
好想打。
7
第二天早上,我跟哥哥像平时一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养母的眼神充满了打量。
我往哥哥身旁蹭了蹭,决定在家里抱紧哥哥的大腿。
告别养母后,我跟哥哥一起去了学校。
高三的教学楼在另一边。
他摸了摸我的头:「晚上来接你,等我。」
我乖乖应下。
我们在校道分开。
然而,刚到班里,我就被拦下了。
来人语气嚣张:「你爸昨天又来了。」
「带着大包小包的不知道什么垃圾,我丢给旺财咬着玩了。」
他叫王智全。
这所学校最大投资人的儿子。
旺财,是他家的狗。
我沉默着,低头抖着身子要躲过他回座位。
「诶——」
头皮一阵刺痛!
王智全扯着我后脑勺的头发把我拉了过去。
他笑得恶劣:「臭婊子,让你走了吗?」
「铃——」
上课铃响。
老师走了进来,只随意地瞥了这边一眼。
「上课了,安静。」
王智全耸了耸肩,不情不愿地松手。
他回到了座位上,一边把玩着美工刀一边紧盯着我。
兴奋中带着恶意的笑容一下便把我带到回忆的漩涡。
王智全是霸凌好手,以虐待人为乐。
当年被围堵在路上下跪、剪头发、用美工刀划伤的事情数不胜数。
到最后,甚至要强迫我跟他回家。
我不肯,他便怂恿养母。
他说:「送过来给我玩两天,我帮你们劝劝我爸。」
我就这样到了他的床上。
我受尽折磨,撑着一口气要回家找说法。
可最后等待我的,却是那辆超速的货车!
「啪!」
我掰断了笔帽,指尖一阵刺痛。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