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风的淡定,徐庶差点没有晕过去。
农民不耕作,土地荒废,这可是一等一的民生大事。
要是土地没有税收,即便是底蕴再丰厚的世家也遭不住。
“大人!”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瞳孔就骤然紧缩。
只见不远处的黄牛正拉着一只诡异的耕犁,缓缓前进。
拐弯,回头,前进,后退。
样子几乎如履平地。
徐庶的眼睛瞪得老大,立刻就领会到了这是那诡异耕犁的作用。
对于农事颇为了解的他,竟然联想到以后发生的一切变化。
不对!大人莫非是要把这怪犁推广开来。
若是如此,农民的耕种效率恐怕就要翻倍了。
他的心中飞速计算,如果原来一亩地需要两三人能打理,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就足够了。
一想到如此,脸颊都不禁颤抖起来。
前后一思索,就已经明白刘风的用意。
原来这些天县令大人一直都在研究新式的耕犁。
如此一来,即便有再多的农民入城也不是问题。
因此,他刚才所说的难题对于县令大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主公!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
刘风挥了挥手,笑道:“不必道歉,你也是出于为新野着想才会着急。”
“对了,我这里有几种高产作物,每亩大概七八百斤的样子。”
“趁着这个功夫,我正好把它交给你。”
“你去发给农民。”
徐庶下意识答应下来,刚转身想走,猛地就觉得不对劲。
琢磨了几秒钟,满脸惊诧地看着刘风问道:“主公!这不对吧,七八百斤。”
“你是说七八百斤吗?”
这时候,要是能把一个馒头塞进徐庶的嘴巴里,肯定能整个吞下去。
因为,当下所种植的粮食,充其量亩产也不过是三四百斤。
如果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可是足足翻了一倍。
当然,说是七八百斤,也是刘风的保守估计。
要是能够选出优种,这个数字还能够往上提一提。
达到千斤以上。
“不错!”
刘风叹了口气,想要把普及民生可真是一件难事。
他把土豆,红薯,玉米这三样作物的种植方式和注意事项都说给了徐庶听。
对于它们,刘风不想刘风不想搞技术垄断。
一来是防不住,农作物只需要种子就能传播开去。
以华夏农民们的聪慧,想要瞒住很难。
他更倾向于打规模战,在数量级上面碾压其他诸侯。
再者,东汉末年天灾不断,他也不希望华夏子民无辜受难。
为日后横扫诸夷,首要的任务就是保证人口不要因为天灾战乱而消耗。
徐庶听完了这些农作物的介绍,已经激动得无以复加。
现在他甚至还怀疑,刘风是受到仙人相助。
否则,怎么可能接连弄出这么多神物。
有这些神物在,天下将再无饥民。
“主公,天下有主公!是天下的幸事。”
徐庶诚心一礼,坚定了信心。
即便以后豁出性命,也要辅佐这位仁义天下的主公。
对此,刘风微微一笑。
如今正值开春,也是播种的时节。
几个月后这些作物大丰收,肯定会更让你们惊讶。
徐庶搓了搓手,正要离开办事。
此时,刘风突然喊住他道:“你去告诉伯温,今晚我要和他商议一事。”
闻言,徐庶颔首应承。
就在这天夜晚,刘伯温拜访刘风。
刘风看着他,思索片刻细问道:“伯温,这些日子我没有管蒯府上下的事情。”
“你查得怎么样了?”
闻言,刘伯温低声沉吟道:“蒯家为荆州四大家族,这个蒯棋是蒯家族长蒯良的堂弟啊。”
“在荆州,蒯家可是和蔡家并称,素来只手遮天。”
“只怕,不出半个月,蒯家就可能来找主公的麻烦。”
对此,刘风则是拍了拍刘基的肩膀。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蒯棋可是想要毒害朝廷命官,而且证据确凿。”
刘伯温则是眉间拧紧,斟酌道:“蒯家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抢人,但却可以使用阴谋诡计。”
“若是他们能让大人辞官,这蒯棋就不是毒害朝廷命官了。”
“他自然可以无罪释放。”
说到这里,刘基的脸色也担忧起来。
侧身拱手,目露郑重道:“依在下看来,蒯家最有可能针对大人的方面就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眼睛就注视到了官案之上。
那里正是新野这段时间的户册,已经重新整理了一遍。
“再过旬日,可就是县令的季考。”
“依在下近日所查,恐怕蒯家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增加考核的难度。”
刘基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所谓季考,就是官员每一季的政绩考核。
其包含内容繁复,但最主要的还是户口的增减。
“蒯良现在可是荆州别驾,蒯越也是刺史功曹。”
“若是两人联合起来,增加考核难度。”
“光是增加三千户口,就足以让主公罢免治罪。”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纵然是天纵英才的刘伯温,面对如此局面也难有办法。
对方现在使的是阳谋,除非有大变活人的方法。
否则,只能束手无策。
见到刘伯温都皱眉,刘风却是淡然一笑道:“伯温勿急,本官已经有应对的方法。”
言罢,他在书案之中取出一张竹简。
上面已经写好了对策。
只有四个字。
刘基凑前一看,几乎同时沉郁的脸色一扫而空。
只是稍待片刻,他的神色就又变得惊骇莫名。
“德政,德政啊!”
“主公,此举一出怕不是全荆州的百姓都要来投效新野。”
“可这样一来,主公和荆州士族的矛盾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刘风眼神一凝,看向窗外道:“那又何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
“传本官的命令,派出人手把这道政令颁布下去。”
“我要让全郡,全州的百姓都知道有新野这样一处所在。”
刘伯温闻言,再次震撼。
口中呢喃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就出了县衙。
而就在此时,南郡江陵。
一处奢华的豪院之中,有两人正对烛夜谈。
两人模样有六七分的相似,之事其中一人年长些,蓄着长须。
另外一人,则是躬身急切问道:“兄长,新野之事查得如何了?”
此人留着短须,姓蒯名越。
平素和蒯棋甚是交好,因此一出事就急着想要前去相救。
蒯良一见弟弟如此着急,神色之间就有些责怪道:“异度,大丈夫为人处世必须谋而后动。”
“蒯棋先前过于性急想要那县令的位子,这才惹来牢狱之灾。”
“难不成你也想步他的后尘?”
“愚弟不敢......”
闻言,蒯越马上伏低身子,躬身受教。
蒯良叹了一口气,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份竹简交到蒯越手中。
蒯良连忙拆开卷宗,一见上面内容脸色就喜道:“好,好好,只要有了这户册定然能救出小弟。”
“至于那县令,哼哼。”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