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放下么?”
皎洁的月下,一位男子的身影负手而立,李佩璇站在他的背后,脸色有些复杂。
若是被外人见到这一幕,定会惊掉下巴。
李佩璇作为麓山学院的副院长,在大秦皇朝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连他都要称得上一声师兄的人,会是何等的存在?
“放下?”
李成禄缓缓转身,他没有看李佩璇,反而是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脸上的表情有些讥诮。
“师弟啊师弟,不是我说你,成为副院长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像当年上学时那般天真?”
“此话怎讲?”
李佩璇虚心请教到。
“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决定权怎样,已经不在我了。”
李成禄沉默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作为在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有所变化,虽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黄字院里自暴自弃,但他也是明显有关注到,自己这位师弟是一直在关心着他的。
自然,李佩璇也有资格让自己敞开心扉,换做其他人,哪怕是院长来,李成禄也不愿意对其多说什么。
天罡境又如何呢,更高级别的存在,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更何况,平心而论,师弟,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觉得你会比我做的更好?”
“师兄,假设是没有意义的。”
李佩璇摇了摇头。
“当年师兄是何等的才绝惊艳,学院大比中以一当十,被誉为聚灵境之下第一人,师弟我自始至终都只能仰望你的背影,所以也没有机会,更不可能体会到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都过去了。”
提起往事,李成禄也是有些感叹,很多话到嘴边,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得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管怎么说,师兄你也要振作些,只要你能够走出来,麓山学院的副院长,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李佩璇极为恳切的道。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
李成禄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他向来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太多的兴趣,麓山学院副院长这种职位,在旁人眼中可能是无比渴望的存在。
可对他来说,不过是耽误修行的凡俗事务罢了,李佩璇当年的境界并不比他弱上多少,但这么多年过去还迟迟没有突破到天罡境,说跟这些没有关系,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找我来,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说出你的来意吧,当了这么多年副院长,修为没有长进,倒学会卖关子了。”
“师兄料事如神。”
李佩璇点了点头。
“我次次前来,是想对方贤这个人做一些了解。”
“方贤?”
李成禄楞了一下,李佩璇提起这个人名,是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
以方贤的水平,在这次学院大比中崭露头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不过李成禄也没有想过,李佩璇能够找来的这么快,按理说,前几天的菜鸡互啄,学院高层都很少关注的。
“这小子是表现出了什么让人惊艳的举动了吗,不应该啊,我关注这小子也有很长时间了,以他的性格,应该很低调才是。”
李成禄想了想,然后道。
“确实很低调,低调到入院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连他的名字还是今天才知道。”
李佩璇苦笑两声。
“包括今天这种情况,也是不是他刻意表现的,有个阵法学院的学生,在擂台上用出了七杀阵。”
“七杀阵?”
听到这个小子,李成禄脸上的表情也是冷了下来。
“结果如何?”
“方贤胜。”
李佩璇缓缓的道。
“至于那名学生,我已经做出开除学籍,并清除所有有关阵法记忆的处置了。”
“妇人之仁!”
李成禄冷哼一声。
“如果是我,我会当场废掉他的修为,一点本事没有,只会对自己人出手,这样的人留着他还有什么意义?”
“师兄,那么多人看着呢……”
李佩璇弱弱的解释了一句,但看到李成禄的表情之后,也不敢说话了,只能转移话题。
“不过师兄,对于他能够硬抗七杀阵毫发无伤这件事情,你知情吗?”
“算是知情吧。”
李成禄点了点头。
“从遗迹回来,他就开始炼体了,应该是在遗迹当中有什么收获,不过这是人家的秘密,我总不能过问。”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才真武境四重吧?”
李佩璇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真武境四重,硬抗二阶初级阵法师的七杀阵,就算是地阶的炼体功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那座遗迹什么样我心里有数,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级别的功法?”
“或许背后有高人指点,谁知道呢?”
李成禄笑了笑。
“不过师弟,你的眼光还是有些保守了,在我看来,哪怕二级高阶的阵法师出手,都未必能够对这小子起到有效杀伤,你是没看到,这小子对自己有多狠,每天炼到自己奄奄一息,第二天还能精神百倍的出去,不说别的,就这份韧劲,也并非常人所能能做到的。”
“二级高阶?怎么可能!”
李佩璇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二级高阶的阵法师,理论上底牌尽出的情况下,都足以对聚灵境造成麻烦了。
要知道,准备齐全的阵法师,是完全有越界作战的能力的,可现在李成禄居然说这样的人都可能不是方贤的对手,这让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价值观的崩塌。
可是他又不能不信,李成禄的眼光,一向都是他们当中最准的,李佩璇对此深有体会,哪怕院长说的话,他都有可能提出质疑,但是李成禄不会。
对于这位师兄的尊敬,他是发自骨子里的。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还是前面那一句。
“师兄,方贤不是你交出来的?”
自从听到李成禄是皇子学院的老师之后,李佩璇就有如此怀疑了,但李成禄的这番话,无疑是打破了他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