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府邸。

众人看蓝玉回来了,纷纷起身相迎。

管事接过蓝玉手中的伞,递给蓝玉擦水的帕子,蓝玉却没收。

“大将军怎么才回来啊?”何荣仰头痛快的喝了一口酒,冲蓝玉大声说道,“可没你蓝玉这种待客之道的,哪有主人家自己走了,把客人都在这自己喝酒的!”

傅友德立马附和道:“就是就是,既然回来了,就要自罚三十碗酒,不然兄弟们可不答应!”

常茂三兄弟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腔,众人都开始数落起蓝玉的不是来。

蓝玉知道这群生死兄弟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也不生气,只是神色淡淡地坐到酒桌上,仰头猛灌了一口酒。

冯胜最先察觉出蓝玉身上的不对劲儿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不是高高兴兴地去见你那个大外甥去了?怎么会来就丧着个脸?”

“是啊!”常茂也察觉出不对来,“你不是最喜欢你那个大外甥了?他既然是来祝贺你升迁的,你怎么还不高兴起来了?”

蓝玉又喝了一口酒,摇摇头。

不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吗?他娘的感情都是那些文人骚客骗人的把戏,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没能让他忘记这些糟心地事儿!

其他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蓝玉这是怎的回事。

难道是和自己那个大外甥吵架了?

应当不会才是,虽然蓝玉这个人性子急躁了些,但是也犯不着跟一个孩子计较啊!更何况蓝玉不是最疼爱自己那个便宜大外甥了?

蓝玉扫了一眼围在身旁的人,心里跟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是啊,这些可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到头来自己却害了他们……

这叫自己以后躺在地下良心怎么能安啊!

不行,趁现在还来得及,还有朱雄瑛指点迷津,自己必须抓住机会,及时收手。

“今日累了,没心情,你们就先回去吧。”

众人摸不着头脑,再看兰姨好像真的没了兴致,也不强求了,纷纷意犹未尽地回了家。

“大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傅友德衣服穿的松松垮垮,跑了两步上前拉住了常茂的袖子。

常茂耸了耸肩膀:“我哪里知道啊?”

“嘿!真是奇了怪了,大将军以前也不这样啊,是不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何荣和冯胜对看了一眼,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众人经历了一次不怎么尽兴欢畅的酒会之后,各回各家了。

朱雄瑛回到魏国公府也是心神不宁,感觉做什么什么事情都无法集中精力,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心里强烈的不安。

徐知容这时候恰巧来给朱雄瑛送莲子汤,看对方有些愁眉苦脸的,就问了两句。

朱雄瑛也不好跟她直说,便随便搪塞了两句。

徐知容知道朱雄瑛大底是不方便说,也不深究,只是捡些近来好玩的事情同朱雄瑛讲讲,朱雄瑛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朱蓝玉听了朱雄瑛的话,隔天就递上了奏疏,说自己近年来深感疲乏,想要朱元璋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朱元璋看了有些心情复杂,不知道这蓝玉怎的突然就这样了?平日里不是最好大喜功,爱出风头凑热闹吗?

现在突然弄这么一出,倒把朱元璋给弄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觉得蓝玉这回居心何在?”朱元璋问对面的詹怀说道。

詹怀今早才刚刚下朝,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被朱元璋传召了,以来就听说了蓝玉今早递奏疏请求朱元璋给自己放假的事情。

詹怀跟蓝玉接触不多,对蓝玉这个人也知之甚少,只是多多少少听过蓝玉的一些“事迹”,听说蓝玉这人最张扬跋扈,没少做让朱元璋龙颜大怒的事情。

“臣不知。”詹怀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朱元璋挑眉,没说话,詹怀这个人跟底下那群官员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人挺喜欢“说实话”,用孔老夫子的话来说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有的时候看多了底下那些个官员阳奉阴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封嘴脸,詹怀倒是显得跟股清流似的。

“那你觉得我这奏折是批还是不批呢?”朱元璋又问。

詹怀毕恭毕敬道:“陛下圣明,心中自然有定论,臣不敢妄议。”

朱元璋有些扫兴,本来要詹怀来就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詹怀这人做的滴水不漏。

身为丞相,跟其他官员保持“安全距离”,不在天王老子面前说谁的不是,也不夸赞谁的好,要说一碗水端平还得是他詹怀来。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朱元璋挥手道。

“微臣告退。”詹怀行礼退下。

朱元璋往宫墙外看了看,低下头事顺手拿起朱红色的毛笔,大手一挥就给蓝玉批了。

于是,刚刚立了军功,当今天子下令封为护国大将军,威名扬了又扬的蓝玉大将军开始过上了养花逗鸟的悠闲日子。

朱雄瑛也听到了风声,心里觉得有些安慰,好歹这蓝玉还是知道利害的,但愿事情能够顺利下去吧。

几日后,朱元璋正在御花园赏花,朱立德恭敬地侯在身旁。

“怎么样?回来的探子怎么说的?”

朱元璋在位期间,为了保证底下邪恶大臣不造反,有的时候还是会只用一些“必要手段”,锦衣卫当初诞生也有一部分原因。

一些大臣暗地里一直被自己个儿的主自监视着,所以有些话不能说的,有些事情不能做的,要么就自己有本事瞒得天衣无缝,不然朱元璋可是有不少把柄的。

“派去监视的锦衣卫来报蓝玉最近只是待在府上修身养性,玩玩鸟,种种花,偶尔看看府上舞姬练舞,安分守己得很。”朱立德回答道。

朱元璋呵呵笑道:“看来蓝玉这回事受了高人指点啊!”

朱立德不明就里,但还是附和地笑了笑。

微风吹拂,蓝玉悠哉悠哉的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甚至还哼着凤阳花鼓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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