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容脸上全是泥土灰尘,头发凌乱,衣裙皱巴巴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倍受欺凌的蔷薇花,看着十分令人心疼。
朱雄瑛没想到,这群人居然会使出这么卑劣的招数,看着锋利的刀刃将徐知容原本白皙的脖颈割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简直要刺痛了朱雄瑛的眼。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朱雄瑛死死盯着阿三。
阿三被朱雄瑛狠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大着胆子逞强道:“哼,我们是什么人?想必你是没机会知道了,你只要明白我们是你起的人,阻碍了我们办事,你必死无疑,就算到了阎罗王面前也不冤!”
朱雄瑛冷笑一声:“呵,好大的口气,能要我命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阿宝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被赵锦棉一脚踢在脸上,捂着头倒在地上嗷嗷叫唤。
徐知容被来回折腾这么久,早就筋疲力尽了,眼皮重的不行,看着朱雄瑛紧张又压抑的脸,心中绞痛,无论无何,她都不希望朱雄瑛为了自己受到任何那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朱雄瑛似乎看出了徐知容的担忧,缓了缓神色,用一种温和,沁人心脾的声音安慰道。
“容儿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阿三也知道这回碰到硬茬了,本来眼看着事情就要办成了,却没曾想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可若是没办法完成自家公子交代的事情,回去定人也免不了一顿责罚。
反正横竖都不行,倒不如赌一把。
“放下武器!”
阿三看到朱雄瑛抬起手,立马条件反射般大吼道。
朱雄瑛嗤笑一声,只不过是群没胆量的小喽啰,还想要他的命,痴人说梦!
他倒是要看看这幕后主使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谁在跟自己过不去?千方百计的要找的麻烦!
自己到时可以教教他,什么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朱雄瑛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豆腐!
“嗖!”
一颗石子飞速穿过空气,打中了阿三身旁站着的一个黑衣人的眼珠,那人应声倒地,吓得阿三虎躯一震。
说时迟,那时快,朱雄瑛抓住机会,一个箭步飞速窜到阿三面前,一个抬掌,向阿三下巴打去。
阿三还想伸手来挡,但怎么回是朱雄瑛的对手,强大的力打得他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朱雄瑛长臂一伸,直接将徐知容捞了过来,后者浑身无力地倒在朱雄瑛怀里。
“唔!”朱雄瑛闷哼一声,忽然被徐知容推开了。
女儿家家的力气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一把推的他差点没站稳,余光一扫,看着一个黑衣人拿了一把短匕首正想偷袭,徐知容居然徒手抓住了那刀!
接着就是一支箭堪堪擦过朱雄瑛的侧脸,直接将那黑衣人的脑袋射穿了。
远处,徐景瀚拉满了弓,活脱脱的像个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朱雄瑛没心思管徐景瀚这家伙来的“真是时候”,急忙抓起徐知容的手。
“容儿!”
徐知容一双纤纤玉手被锋利的匕首豁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几乎能看得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朱雄瑛眼睛几乎要冒出熊熊烈火,三两下撕下衣袍,做长条状给徐知容包扎伤口。
徐知容脸上血色几乎都退干净了,原本嫣红的嘴唇现在也白的像一张纸,薄唇微起唤了一句朱雄瑛。
朱雄瑛点点头,将徐知容打横抱起:“容儿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赵锦棉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人,给宁松月解开了绳子。
“徐小姐!”宁松月看着朱雄瑛怀里的徐知容,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朱雄瑛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抱着徐知容就往外走。
徐景瀚飞奔过来,看了一眼徐知容,又看了一眼寺庙:“去搜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都给我拖回去!”
侍从道了一声是就去搜了。
可惜一无所获。
该死的都死了,被打伤的只要还能走,也都逃跑了,
“景瀚,先回去吧,对方早有预谋,没那么轻易就让我们抓到把柄。”朱雄瑛道。
徐景瀚气愤地锤了一下脑袋:“真是该死便宜那群责任了,要是被我抓到,非把他们剁碎了喂狗不成!”
朱雄瑛只是颔首道:“先回去吧,得让大夫看看容儿的伤口。”
马车疾驰,徐知容渐渐体力耗尽,晕倒在朱雄瑛怀里。
宁松月低声抽泣,吵得徐景瀚有些头疼。
“我说你能不能别哭啦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那么容易就随便掉眼泪呀!”
宁松月听了,一个没忍住,哭的更大声了。
徐景瀚扶额,心里还在苦恼,待会儿回去要怎么跟自家大父交代,徐知容今日又是被掳又是受伤,徐达非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魏国公府,国公夫人哭的眼睛肿得像是两颗核桃,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徐知容,眼泪又下来了。
院子里,朱雄瑛和徐景瀚齐刷刷跪在一起,面前是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的徐达。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是想气死老夫不成!容儿怎么会弄成这样!啊?要是容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夫非把你们活活扒皮抽筋不可!”
徐达正在气头上,说话当然狠,但心里是十分喜爱朱雄瑛和徐景瀚这两个孙子的。
朱雄瑛心里也十分懊恼。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他的罪过最大,徐知容受伤,他也很恨不得把伤她的人活剐了。
两人一直从黄昏跪到晚上,朱元璋闻声赶来,见朱雄瑛上身笔直手里还端着一盆水,看起来没受伤,一颗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魏国公啊,孩子们也知道怕错了,你就别罚他们跪了。”
朱元璋开口求情,徐达也不敢不给面子,叫两人起来后就带着徐景瀚走了,留下朱雄瑛和朱元璋两人单独说话。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雄瑛,还是第一次从这孩子脸上看到惊慌,懊恼和不甘的神情,心里有些复杂。
“好了,现在给咱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咱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天子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