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考虑了一下,他还是打算过去试一试。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场地还算是不错,只不过位置的确是稍微有点偏僻而已。”
反正其他地方的场地都已经看过了,现在也没什么地方能去,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过去看一看好的。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着,慢慢的从市区行驶到了边缘。
这片地区所见之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工厂,有大有小,不过一路看过来都没那家工厂是已经倒闭了的。
既然这样,那陈文丰把自己带过来又是干什么呢?
“你说的那一片地到底是在哪里?”
“前面有个加工厂,之前是用来做袋装食品的,虽然不是方便面,但应该也差不多。”
话音刚落,他们的车速就在缓缓放慢。
李鑫也看到了,身边有一家工厂的大门半开半掩着,像是平日里需要工作的时间,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的,方便那些过来拉货的工人进出。
这样的工厂也就意味着正处于倒闭的边缘,应该是经营不善才出现的问题。
“就是这里了,虽然他们的经营情况不怎么样,但好像还是一直在坚持下去。”
“过来劝一劝他们,也能够让他们挽回一点损失。”
李鑫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虽然别人的工厂经营盈亏问题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这片用地自己要是拿不到的话,中华食品厂的未来可就有些坎坷了。
两个人跟着一起走了进去,这看起来是个工厂,但是却没有一点机器的声音。
地上放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包装袋,大部分都是鸡腿和鸡爪之类的包装塑料袋。
这种食品加工起来比较麻烦,最重要的是非常容易受到原材料价格的影响。
如果鸡腿或者是鸡爪之类的,成本价出现了大幅度的上涨,作为即食食品的零食,并不能够跟随着原材料的成本进行反复的上涨和下降。
盈亏完全是靠天命来决定的。
要是再碰上鸡瘟之类的事情,就算是再便宜买进来的货,也没有销路。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工厂经历了很多的变化,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了。
只能依靠着零零散散的订单来勉强维持着运转,可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样子下去倒闭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文丰无奈的笑了一下,指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说道。
“这里的老板之前想要和我们合作,拿到一些资金来继续扩张,只可惜这老板的能力有限,最后还是出了点麻烦。”
“所以我们现在为了能够收回这笔账目,一直都在想办法让他的工厂继续运转,只能说很可惜了。”
言语中,陈文丰对于这家工厂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指望着他们东山再起,将之前的那笔借款还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工厂现在的情况进行一个汇总,如果可以的话就尽快的出售,说不定还能够挽回一点损失。
银行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能够承受过多的烂账,不然上面可是会责罚下来的。
他熟练地走进了办公室,并且让李鑫跟着一起进去。
进去的时候他发现办公桌的椅子上竟然是空着的,要不是身旁的陈文丰说话,他都没注意,角落里的地上竟然坐着一个男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工厂里的老板了。
老板在看到陈文丰过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虽然工厂已经是垂垂老矣,但他还是不愿放弃,想要继续挣扎一把。
李鑫非常明白这种想法,他根本就不是不愿意放弃这间工厂,只是不想放弃自己现在的老板身份而已。
如果将这间工厂抵押卖掉,那自己从今往后就再也不能够称之为老板了,而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人。
“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别忘了当初你在我们银行里面做借款的时候,可是拿着这间工厂作为抵押的。”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有任何一点好转的迹象,能够给到你的机会都已经给到了,现在我们两边应该要互相体谅一下吧。”
陈文丰依旧是十分有耐心,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便他们现在是落魄了,但谁都无法保证以后有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眼看自己劝了半天都没什么用,他只能够把目光放到了李鑫的身上,希望他能够给出一点方法。
说实话,他并不想浪费时间,主要还是为了这片用地。
于是,他让陈文丰去买了几瓶啤酒,打算给这个生意场上失利的中年人好好的聊一聊。
陈文丰眯了眯眼,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明明在刚才的饭局上,李鑫还说过自己平时不怎么喜欢喝酒。
这好像打脸有点来的太快了……
不过为了能够收回这笔账,他还是去照做了,只希望真的能够有一点效果吧。
不一会儿啤酒就买回来了,李鑫拿着其中一瓶对准了旁边的桌子边缘,轻而易举的就把上面的瓶盖给撬开了。
卧槽……
这下,陈文丰更加不信了。
‘撬瓶盖的手法也太熟练了吧。’
李鑫也没有在乎那么多,拿着其中的一瓶啤酒走了过去,递给了他。
等了足足有五秒钟的时间,对方才伸出手接了过去,但也只是放在了自己的腿边而已。
“工厂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
李鑫的问话一针见血,对方根本没法回答,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还能够支撑多久,是明天还是后天?
“现在的机会还有很多,毕竟改革开放才刚开始十年而已,如果你要是继续守着这间工厂的话,以后的日子估计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这句话让他的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那仅存的光芒问道。
“真的还有机会吗?现在的工厂都已经开得到处都是了,就连小作坊都跑过来分一口饭吃,还能有多少的东西是能够给我的呢?”
“这就说不准了,不过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至于到底愿不愿意再重新赌一把,就看你自己了。”
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泪珠如同决堤的大坝。
“我实在是担心这个厂子之后根本没机会再起来了……”
“怕东怕西的就不要开厂子了,老老实实进厂当工人得了,路有两条,反正你一直无意义的坚持也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说完,他将自己的酒瓶子放在他面前。
“现在你只要退出,我还能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