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等人风尘仆仆地赶路,终于赶到了涣州。

只不过距离太亢还有一段距离。而越靠近太亢,山路便越发陡峭危险。当晚望去,这里根本没有适合驻扎的地方。

为了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太亢城外,玄凌吩咐队伍极速前进。

队伍的速度一快,就意味着宁依要吃苦了。

俗话说兵贵神速,玄凌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太亢,一路上都是骑马走的。

除了装有粮草的车队,士兵步行,其余人都骑马而行。

当然这些随军的马匹也经过特意挑选,膘肥体壮,都是经过特殊训练,极为耐跑的,可以说是相当出色的战马。

但这些马也并非没有缺点,就是不适合女子骑行。

宁依骑了几天,被颠得七荤八素不说,大腿两侧的嫩肉更是被磨得血肉模糊。

好不容易上了药快结痂了,这一加速,伤口就又裂开了。

新伤加旧伤,宁依的体验着实不怎么美妙。

但没办法,为了她能活得更长,宁依只能忍痛,咬牙往前,一路上连句抱怨都没有。

这让玄凌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在行至一处山口时,宁依突然觉得心慌慌的。

她观察了一下地形,两座山丘坐落在路的两旁。四周的一切景色都十分静谧,午后的阳光洒在一片绿油油的植被上,显得有些温馨。

但不知为什么,宁依看着这个山口就觉得满满的不详。好像穿过这个山口,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她疯狂地在脑海里搜寻有用的信息,终于找到了一段文字:

【顷刻间天地变色,磅礴大雨将山上的泥土悉数冲刷下来。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山体瞬间崩塌,无数将士就这样被丧命于巨石泥土之下,再无生息。】

泥石流!

算算时间,好像就是在他们快要进入太亢之前!

那应该就是前面没错了。

眼看众人就要通过那个山口了,宁依连忙勒紧马绳,大声制止,“不能过这个山口!”

宁依的声音很大,最前面的玄凌听到后立即勒住了马绳,转身骑到她的身边。

“为何不能过?”

其他人见玄凌停下,也暂时停下了脚步。

宁依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总不可能说是前面要发生泥石流了,过去就会死吧?

她一个从来没来过太亢的人,难道会神算不成?

宁依斟酌了一下,开口解释,“我看这云的形状,可能马上就会下雨。而且我观察到两边的山上植被稀少,如果雨下大了话,很有可能会发生山洪!”

玄凌静静注视着宁依的眼神,想从里面看出什么异样。

但除了焦急,似乎再没有其他的情绪。

玄凌的目光仿佛一柄利刃,即将剖开她的心脏,洞悉她的所有秘密。宁依的心里七上八下,心若擂鼓。

半晌之后,玄凌高声命令,“钱副将,你带一队人过去查看,所有人就地驻扎等情况。”

话音刚落,众人便觉得稀疏的雨点打在他们的脸上。

霎时间,天色骤变,乌云聚集在一堆,遮云蔽日,天空瞬间暗沉下来。

越来越密集的雨点从天上落下,逐渐形成了一条细线。

真的下雨了!

宁依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让其他人换一条路走的时候,却没想到人群中有人提出了反对的声音。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不赶紧从这里过,今天晚上我们都得淋雨!”

这个声音宁依并不熟悉。这些天她和柳束探讨医学的时候,偶尔也会撞见随军的另一位军医。

他叫张垒,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目光总含有一种淡淡的敌意。

宁依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人,明知道别人不喜欢自己,她自然也不会故意凑上去。

不过此时听他先起头说话,她还是挺惊讶的。因为张垒平时寡言少语,性格孤僻,好像特别不屑和其他士兵相处。

虽然他的人缘不好,但这句话确实说到了不少人的心坎上。

眼看着雨下的越来越大,要是不赶紧过这个山口,他们就只能被迫留下来淋雨了。

太亢本来就阴冷的很,被雨一淋,冷意直接刺进了骨头里。

也不是没有别的路,但那条是小路。陡峭崎岖不说,还特别滑,非常难走。明明有更平坦的大路可以走,他们更不想受这个罪。

至于宁依说的话,他们都非常不以为然。不可否认,他的医术确实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还能算命啊。

说是会发生泥石流,但真的有没有还很难说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人都是没正式上过战场的新兵。为了一口吃的参军,虽然玄凌一直在训练他们,但到底没真正上过战场,纪律性肯定要差上一些。

几个性格急躁的人被三言两语这么一鼓动,当即不管不顾就要过山口。

宁依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过去,只能苦苦相劝。

但这些人就跟吃了秤砣似的,一心就要过山口。最前面的张垒见状还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宁依。

“郝先生,你也是略通医术。此地本就湿气重,将士们被雨这么一淋,十有八九会感染风寒。到时候还没到剿匪的地方就病倒了。你苦苦劝我们留下,到底是何用心啊?”

张垒这话就差直接骂宁依是奸细,要破坏他们剿匪的计划了。

那几个本就心志不坚的,这么一听立马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宁依。

张垒目露得意,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个叫郝辛仁直接赶出去。

要不是他,前天晚上放的毒蛇也不会被人发现,导致整个计划失败了!

而且这小子明明是个师爷,却硬要行医,把他这个正经军医的风头都抢光了!

不把这个碍事的小子踢走,还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再次破坏他的计划!

这次的计划对主子非常重要,要是失败了,恐怕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垒在心里盘算着,眸中闪过一丝恶毒和算计。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们北方的汉子大多身量魁梧高大,极少有你这般瘦弱的。你这幅长相,倒是更像这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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