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听闻越发的好奇。
他实在想不通林波莉这种温柔婉约的乖乖女，怎么会认识那种暴力分子。
还出鞘就要见血。
什么玩意儿这么狠！
“那你到底和她是怎么认识的？该不会就是你小时候被人欺负刚好遇见她？”
这就太狗血了！
“没有啦，红姐姐其实是我的师姐。”
“师姐？”
苏秦眨巴着眼睛。
这……
怎么比狗血剧情还离谱。
林波莉点了点头，陷入回忆当中。
“大人您应该也听说我爹被我外祖父嫌弃的事情吧？刚好那年我八岁，爹爹和外祖父大吵一架，我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可无论做什么，外祖父都看不起爹爹，爹爹只能负气出走，我娘为此难过了好久，却不知该如何时候。”
“无可奈何下，她只能想出一个办法，送我去学艺。”
“学艺？”
苏秦一愣。
这年头，女子无才便是德。
很少有女子学习的机会。
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才有条件请私塾先生到家传授知识。
但也主要集中在中原和江南，西北边境基本看不到。
更别说沙岗这种边陲小县。
女子读书学艺说出去就是件奇闻。
“是的，当时在沙岗县外有一个道士，号不丰道人，据说能掐会算有半仙之能，只是为人疯疯癫癫，别家死人他却笑，别家生子他却哭。”
好家伙这是庄子在世啊？
苏秦暗自吐槽道。
“久而久之，别人就叫他疯半仙，我娘之所以要送我去那里学艺，原本就是打算破罐破摔，说没了爹爹，家不成家，孤女寡母以后也是等着受人欺负。”
林波莉说到此处带着几分唏嘘。
“其实我知道，我娘这样做就是想逼外祖父让爹爹回来，哪家女子会找个疯半仙学艺啊？”
“只是当时外祖父正在气头上，我娘心一横，当真就将我送到了师父那里，也是在那里我认识了红姐姐。”
“这一学便是七年，原来我师父虽然被叫做疯半仙，但他是有真本事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能博古通今，武能十八般兵器。”
“师父说，我天生骨子弱，不益学武，便教我易经术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而红姐姐根骨奇佳，便传她自己毕生武学。”
“好家伙！难怪你围棋棋术那么厉害，感情是出自名师啊！”
苏秦恍然大悟。
怪不得当初在三林县着了这小妮子的道。
周易之辞更是张口就来。
他之前还奇怪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懂这些。
“嘻嘻！”
林波莉吐了吐舌头。
“当时可是大人先提出来的。”
“那后来呢？”
“后来学艺七年，我娘不忍让我受苦，就带我回家了，其实师父老人家对我们很好的，专门为我和红姐姐盖了间屋子，平日里吃喝无忧。”
“我爹爹不在的那段时间，师父几乎等同于我的爹爹。”
“只不过我回家之后，师父便带着红姐姐离开了沙岗县，但他们每年都会回来小住段时间。”
苏秦听闻颇为感慨。
真没想到林波莉年纪轻轻，经历却如此丰富。
虽然不知道不丰道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想必也是位世外高人。
所收弟子传授一文一武的本事。
这古代的师父就是负责任。
哪里像二十一世纪，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自称是老师。
如此也就算了，关键其中一些老鼠屎还打着授艺的名头招摇撞骗。
什么马大师，王大师皆是如此。
“那你师姐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学艺的过程中受了伤？”
苏秦继续问道。
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双眼绑着红绸。
“大人，你似乎很关心红姐姐？”
林波莉意味深长地问道，目光也有些复杂。
说不清是调侃，还是其他。
“没有，这不是随便聊聊么？我好奇她到底能不能看见。”
“当然能啊！否则今日第一剑就已经刺中大人了！”
林波莉直起身辩解道。
“看不见还一剑刺中？”
“是啊，红姐姐剑术尽得我师父真传，剑无虚发，从来不会失手的。”
“真的假的？”
苏秦将信将疑。
古往今来，能做到剑无虚发，剑术出神入化并且公认的剑圣不过屈指可数。
最近的斐旻至少也要再过几十年才出生。
这红衣女子又是哪路大神。
“看得见还带什么红绸，装酷哦？”
“这个……是红姐姐的秘密，还请大人恕我不能告知。”
林波莉神秘地眨巴着眼睛。
“连我都不行？”
“嘻嘻，大人，这是为你好，还是等哪天您让她亲自讲吧，普天之下，也只有我和师父知道，其他知道的人都死掉了。”
呜呼～！
苏秦倒吸一口凉气。
狠角色啊！
不过这样让他更加好奇。
难道独眼龙？
又或者眼睛奇丑无比？
不然就是青光眼白内障。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眼见林波莉口风极紧，苏秦也没在追问。
就在两人准备休息时，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苏秦立刻警觉，翻身而起将火堆扑灭，同时拉着林波莉躲在树后面。
果不其然。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走了过来。
只不过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楚模样。
隐约间，对方在火堆旁蹲下。
“明明刚刚还看见亮光，为何此刻却没人了？”
嗯？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苏秦一愣，随即脱口而出。
“继光？”
“大人？！大人你在何处！”
黑影立刻起身，四处张望，语气中满是焦急。
“我和林姑娘一起，安然无恙。”
苏秦暗自松了口气，拉着林波莉从树后走了出来，又重新点燃火堆。
伴随着跳动的火光，暖意重新袭来。
戚继光这才看清两人的模样，眼见林波莉光脚披着苏秦的外套不由一愣。
“大人，你们这是……”
莫非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那自己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八卦！”
苏秦白眼一翻。
“还不是因为你。”
“我？”
戚继光满脸无辜。
这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你不是号称飞身千里踏雪无痕的高手吗？中午明明看见我骑马走，居然这会儿才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