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今年才二十八，眼前的小姑娘撑死十七八，十岁的辈分喊他大叔合适吗？
楚芽芽：“……？”胡子拉扎，眼神散漫，浑身沧桑？起码三四十了吧？她一个学生喊叔应该也还好吧？
“大哥。”她人情世故一直不可，既然人家让喊哥那就喊哥，你有钱有房又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封野打量一眼楚芽芽，能把校服穿得不难看，长得倒是挺能打。
他笑，带着似有若无的邪气，“小姑娘家家你几岁就来租房？我国法律满十八周岁才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这个倒是能放心，我家有在租房合同上签字的人，只是……”楚芽芽有些支支吾吾的，上辈子对钱不感兴趣，反正国家爸爸给得多，她不爱花钱，根本花不完，但这辈子就……很拮据。
她脖子一梗，“我们家可能没钱。”
按照原主的记忆，他们家之前就负债累累，原主高三了还在外兼职补贴家用，也因此跟一群三教九流混在一起。
家里两个病人要吃药，她这次进医院估计又填了不少，就算卖了那不值钱的小破筒子楼，多半还欠着外债呢。
反正，穷就完事。
封野笑了，没钱这这么理直气壮，当他做慈善呢？
“可赊账，低息利。”
他是不缺钱，可人情还人情，数目要分明。
楚芽芽眉眼一弯，这么好说话？
钱嘛。
等她安稳下来，她可以慢慢造。
如同她这种靠脑吃饭的人，想办法接一两个算法编程应该能来点钱，至少不用像原主一样去电影院、咖啡厅乃至酒吧歌厅等地方兼职。
她主动去推封野的轮椅，非常顺手，带着点讨好的殷勤，“大哥，我们看房去吧。”
封野：“……”小姑娘可真自来熟。
楚芽芽是个纯粹人，她赤子之心，直来直往，话虽不多，但也会亲近人。
有一说一，她觉得这位大哥人挺好。
“大哥，你不怕我们赖账吗？”
“小姑娘，欠钱不还，要做好卖血卖肾卖身的准备。”
楚芽芽：“……”大哥不会混黑社会的吧？
……
房子敲定，徽派三合院，住三五个人不成问题。
问题就是，比较贵。
好吧，摊牌了，很贵！
楚妈妈知道自家闺女要租三合院，差点没拎着棍子追那国宝级学霸九条街。
楚芽芽一句话堵住了楚妈妈的怒火，“房租我出。”
“你哪来的钱？”楚妈妈脸色稍稍缓和，她的女儿她了解，这么多年来，总有些门道赚钱补贴家用。
可，以前都是小钱，这次的租金绝对不便宜。
楚芽芽口袋比脸都白，她当然没钱，她这不是提前消费么：“……房东给赊账。”
“你以后拿什么还啊？房东哪来那么好心？”
楚芽芽：“……”她该怎么解释——她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不缺钱呢？
楚可怜看着自己女儿可谓漂亮的脸蛋，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就这能卖点钱，至于其他真本事，呵，自家姑娘还真没有！
“楚芽芽，我可警告你，有些底线不能碰，否则母女没得做！”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楚妈妈一句比一句难听。
楚芽芽：“……”
就，泼妇骂街，懂？血脉碾压，懂？
少言寡语的小姑娘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她年纪轻轻，圈子简单，还真没见过这阵仗！
原主跟妈妈关系不算好，楚可怜不算是个好妈妈，她充满幻想，情绪多变，甚至好逸恶劳，但她还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再往下就是争吵，原主肯定会词色锋利的回怼。
——妈，你要是有本事用得着我去抛头露面？
——不做母女就不做母女，稀罕跟你做母女啊？
——没错，我就是坏，我就是浪，谁让你生了又不养？
而楚可怜又有躁郁症，要么就是嘤嘤嘤的哭，要生要死要喝百草枯；要么就是正面跟原主刚，嘴炮完了还要抄起晾衣杆。
看楚芽芽不说话，就这般稀奇的、直勾勾地盯着她，楚妈妈突然心虚起来，直接闭麦。
她家芽是个暴脾气，可……现在这冷静模样真的好吓人，好像，连争吵都不屑。
楚妈妈嘴角一撇，哇的哭起来，“芽啊，妈妈也是担心你而已，你还小，可不能让男人骗了……”
楚芽芽嘴角抽了抽，亲情这道题她真的不会，她对简单人情世故束手无策。
终究，被楚可怜哭得心烦，郑重其事地给她擦眼泪，“妈，别哭了，我们家会慢慢好起来的，房租先欠着，我会用正当收入还清的。”
楚可怜：“？？？”她女儿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间长大了，比她这个当妈妈的都懂事。
无论如何，房子算是暂时敲定了。
楚可怜虽然担心没钱，但……确实贪图享乐，谁能拒绝这青砖黛瓦的三合院呢？
反正他们已经欠了很多钱，不介意多欠一点，实在不行，看在房东长得还可以，她风韵犹存也可以肉偿。
当楚芽芽得知楚妈妈的想法：“……”
啧，她那是英勇就义以身抵债吗？她那是馋人家的身子！
……
楚芽芽接下来，可谓是安分守己。
她老老实实当学渣，努力维持原主人设不崩塌。
老师在上边讲课口水纷飞，她就在下边玩手机或看时尚杂志。
手机刷着考纲，杂志下是教科书。
为了掩饰自己热爱学习，楚芽芽真的费尽了心思。
所有人都觉得正常，私下都默认了——二爷之所以能给大聪明做批注，多半是跟一班的校草学霸取了经。
别人看不清真相，可身为同桌林聪看得清清楚楚，二爷在学习，二爷真的在悄悄努力，简直是感动天感动地。
二爷要从良？
可，二爷是道上混的，这一入江湖深似海，身不由己退不得。
且不说二爷跟当地一霸王灿那莫名其妙的关系；且不说她跟道上各个门路之间的往来，且不说她跟附近四大烂校都拜了把子；且不说她在本校一半的班都结成了联盟；嗯……就说说她在44班的声望，领着一群小弟在学校作威作福，她这突然要搞学习，让班里的小弟咋整？
林聪已经隐约察觉到，44班上生出了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