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球广场。
狂热的粉丝们从一楼排到七楼，脚跟挨着脚尖，恨不得连垂直的大厦玻璃上都站满了人。
响彻全场的呐喊，是属于当今顶流的威严。
陈宇宁安然坐在后台，看着大屏幕前那一张张为他疯狂的脸，眸中闪过一抹不耐。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代言的时尚品牌入驻寰球，今天剪彩。
仪式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该进行了，可就是因为那条突然冒出来的热搜，他不得不暂时待在后台，像个犯人一样。
经纪人蓝曦劝道，“再等等，我已经联系了新浪，等他们把热度压下来再说。”
“要我说干脆站出来承认得了！不就是一段已经结束的恋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结束？那是你单方面以为的结束！”
蓝曦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生气，“你说说你，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每次都要我跟在你后面擦屁股！”
啪——！
陈宇宁摔了手机，脸色沉得吓人。
“还敢摔手机？！哈，好啊，陈婉竺这件事你就自己搞定吧，老娘懒得管你！”
三个助理两头劝，好说歹说才把蓝曦哄住了，然后才去捡那只已经裂开的手机。
蓝曦扫了一眼屏幕，火气又蹿了上来。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跳照片？陈宇宁，你懂不懂什么叫收敛！”
那都是今天晚上要参加见面会的女粉丝，漂亮得各有特点，共同点也很明显：都没超过20岁。
陈宇宁夺过手机，摔门而出。
“你少管我！我自有办法！”
洗手间。
他进来之前让人清了场，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对称的镜子将空间无限放大，不断重复的景物逐渐向中间聚拢，像是一条漆黑而没有尽头的甬路。
路面忽然涌上一层雾汽，越来越浓，几乎要从镜面里溢出来。
陈宇宁下意识向后一缩，左颊忽然贴上了一只手。
青白的，女人的手。
“这么着急，想我了？”
那团雾终于从镜子里飘了出来。
一张同样没有血色的脸浮在陈宇宁耳畔，说话间唇齿轻触，宛如情人亲热的呢喃。
陈宇宁勉强压着心头的恶心。
“你不是说陈婉竺十天半月都醒不过来，就算醒了，也会神志错乱吗？”
女人轻笑一声，那只仿佛没有骨头的手再次探了出来，直接穿过衣物捏住了他胸前。
她想起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追着自己不放的鲛人，轻呵着气。
“是遇到了点儿麻烦。”
“唔……那怎么办？”
“放心，我还想和你再快活几年呢，不会让那群蠢东西坏了我们的好事的。”
白雾越来越重，女人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十分钟后，陈宇宁推门出来。
助理已经急除了汗，“宁哥你没事儿吧？刚才里面那么大的雾，我差点儿就找物业来修了！”
“没事！”
“噢，那、那仪式马上开始了，曦姐让你赶紧回去呢。”
曦姐曦姐，又是曦姐！
陈宇宁烦得不行，推开他想自己走，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右手边那条岔道走廊，蹲着一个小姑娘。
帆布鞋，白衬衫，丸子头，肉肉脸。
清纯得好像能掐出水来。
他走近两步，惊得那女孩抬起头，小鹿似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星光掠过。
“你是，陈宇宁吗？”
陈宇宁一愣，惊讶她既然认识自己，却没主动朝自己扑过来。
女孩站起身，刚好到他胸口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那张仰起的小脸儿更加清丽动人了。
“商场人太多，我和我姐姐被挤散了。你能帮我找到我姐姐吗？她是你的粉丝，一定还在这里的。”
……
蓝曦气还没消，见他带了一个粉嫩可爱的少女回来，脱口便是讥讽。
“呦，厕所里也能艳遇，陈少还真是厉害啊！”
陈宇宁没心思搭理她，让女孩儿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
“不许乱跑，乖乖在这里等我知道吗？我一定会把你姐姐带回来的。”
“嗯！”
女孩看着他，似是有些不舍，“那你要快一点啊！”
陈宇宁朝她抛了个媚眼就随助理出了门，倒是蓝曦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放心吧，没有比他更快的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两人瞪着眼睛看了眼好一会儿，还是蓝曦先忍不住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赵依依。”
“你高几了？”
赵依依想了一下那张勉强及格的卷子，“初三。”
“初三？！我就知道！”
蓝曦骂了一句，拽着她就往外走，“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不行！我还没找到我姐呢，我不能走！”
“还找什么姐啊赶紧回家找你妈吧！小小年纪追什么不好非要追星，我看你就是家庭作业留少了！”
赵依依又装模作样地哼唧了两声，才“迫不得已”被丢出了门。
一转身，手腕挂着两张粉丝见面会的入场卡。
她拐到商场后门去等秦惊时。
那老僵尸过了一会儿才来。
“赵副处，有什么发现吗？”
“是矖蛇。”
赵依依从兜里掏出一只封阴袋，随手一丢，准确地掉进秦惊时怀里。
“这是什么？”
“矖蛇的尾巴。”
她扬了眉梢，语气颇为挑衅，“我听说博士比高中还厉害，你不会不知道矖蛇吧？”
秦惊时笑笑，对她用来划定“厉害”等级的依据不做评价。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矖蛇。
“据《山海经中山经》记载，柴桑之山多白蛇，雄为螣，雌为矖。有人说这两种灵兽为女娲的宠物，也有人说它们是护法。而你说的矖蛇，我的确没在哪本古籍上见到过。”
“掉书袋。”
赵依依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晚上的见面会还要他出力，才懒得解释。
“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白矖跟随女娲被封为灵兽之后，族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就都来投奔她，这矖蛇，就是她的一门远亲。
可惜啊，这家伙的修为比心眼还小，跟了白矖两千年，才堪堪学会练化人形。眼看着被同族的姐妹们越落越远，她就想了一个法子。”
秦惊时下意识开口，“什么法子？”
赵依依指着他怀里的封阴袋。
“修、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