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宋轻咳一声,把杞雾的注意力引过来后,问道:“快到吃饭时间了,饿了吗?”

刚刚为了打探情况,她也在养老院做了不少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说,杞雾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那我们现在去吃点什么?”虽然说问话,但是杞雾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就已经拿出来手机准备看看附近都有什么好吃的了。

她一边找一边思考,或者说,如果这附近没什么感兴趣吃的,在这里的食堂吃也不是不可以了。

然而谈宋眼睛中闪露着微微亮色,“不用那么麻烦,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做好了盒饭。”

他说着看了一眼杞雾,“而且做得有些多了,应该是够两个人吃的。”

上次做的时候,看杞雾也是吃得很开心,那一定也是喜欢的吧。

谈宋有些愉悦地想,一定是这样,毕竟杞雾以前就很喜欢他做的东西,哪怕现在没有了那些记忆,人的喜好总不会变的。

谈宋信心十足。

杞雾看上去有些呆住了,莫名地,她脑子里面蹦出来一个词,贤惠。

只是没敢说出来。

谈宋带着她去找到车子,而后从后座拿出来几个盒饭,正是杞雾之前用过的那个。

想到之前曾经尝过的美味,杞雾未免有些期待,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盒饭。

只是等谈宋终于打开之后,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有些愣住了,清丽面容瞬间被失望覆盖上。

谈宋看了只觉心中一紧,不动声色道:“怎么了?”

杞雾在要不要实话实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想委屈自己,于是歉意道:“我不喜欢洋葱的味道。”

如果是其他讨厌的东西,还可以选择挑出来,可是洋葱就算是挑出来,她也依然受不了残留的味道。

谈宋楞了一下,一瞬间就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就先了解清楚了,过后却是松了一口气,索性他不是只做了这一道菜。

找地方吃饭过后,杞雾就被谈宋带着回学校了。

开车的时候,谈宋顺手打开了收音机,伴随着“刺啦——”的电流声,一个带有纯正播音腔的声音说道:“近日,在我市发生一起跳楼案件,死者男,45岁,死后出现在距家几千米远的废弃小楼中……”

谈宋皱了皱眉,把收音机关掉了。

杞雾同谈宋道谢后就自己回了宿舍,只是等到了宿舍后却不见宁宁身影。

她也没在意,只当对方是无聊了出去转转,转身把教材书拿过来,开始思考着下周的复习计划应该怎么进行。

因为太过专注,以至于宁宁回来她都没有发现,还是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似有所感地抬头才发现,宁宁面前的空地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回来多久了。

杞雾倒是没有被吓到,可依旧是微微皱眉,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而且这个时候的宁宁,看着似乎有些反常。

“你去哪里了?”

宁宁松了下眉心,“也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去找大胖小黑玩了一下。”

杞雾:“……”

心知她口中的“玩”必定和这个字本来的意思不太一样,杞雾有些无奈,停了一会儿之后对着她说道:“我找到可能是你母亲的人,你想看看吗?”

宁宁缓缓点了下头,“好。”

于是杞雾打开了手机,将自己之前拍的照片给她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宁在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仿佛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不断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宁宁,宁宁……”

与此同时,是门扉碰撞的巨大声响,以及木棍劈裂空气发出的悲鸣,紧接着就是肩上一痛。

宁宁眨眨眼,从刚刚那种状态中走出来,视线渐渐清晰,然而似乎还是有些疼痛穿越时间和空间,甚至是肉身的限制,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分明不该有什么感觉,可宁宁就是感觉心里忽然涌上一顿委屈,有些无措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杞雾这时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问她:“你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宁宁有些茫然抬头,对上杞雾的眼睛,不太确定的点头,“好像是的。”

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能得到回答的杞雾忽然愣住,语气轻缓,像是唯恐声音大一点就会让她忘记一般,“那你都想起什么了?”

宁宁看她一眼,慢慢开口讲述道:“我父亲是个赌鬼,母亲则患有严重的家族遗传病。”

“是一种精神疾病,说不准就会因为某种原因犯病,但是她不犯病的时候,对我也很温柔,就像任何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

宁宁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的语气逐渐低沉下来。

“可一她犯病,就会显露出极其暴虐的脾气,就连我那为了钱不要命的父亲,在这个时候也会畏惧于她,每当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将我和她关在一起,可是暴行并不会因此而得到收敛。

“她会在破坏掉房间里面一切东西之后,拿着自己能找到的东西走向我,随后向我发泄。”

随着回忆的加深,宁宁的脑子里面似乎也多了有关于此的画面。

幽深昏暗的小房间里,窗户被人深深掩着,她躲在狭小拥挤的衣柜里面,透过门缝,有些艰难地看向外面。

身量高挑容貌出众的女人此时正披头散发,脸上时不时流露出狰狞表情,甚至还有不受控制的肌肉会忽然抖动一下,这些种种,都在昭示着,女人并不正常。

而女人的身前正跌倒着一个瘦弱身影,被女人高举的手猛地扇到了一旁。

宁宁像是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躲在衣柜里面让这块泛着木质香气的门板庇佑自己,一遍悄无声息地在前面承受这一切。

直到杞雾轻轻发问,才将她从脑海的幻想当中拉出来,“所以,现在你知道自己的死因了?”

宁宁抿着唇摇头,“不知道。”

杞雾想也觉得不会有那么轻松,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此时看宁宁的状态,总觉得继续问下去就是在往她身上捅刀子。

算了,她想着,好歹知道了一些,而根据这些,她心里隐隐约约也能感觉到,宁宁变成这样兴许是跟家庭有关系。

忽然之间得了这么多的线索,杞雾有些高兴,但是还不忘提醒宁宁说道:“对了,下周考试,别忘了复习。”

宁宁:“……”好扫兴。

她连继续回忆的兴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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