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是九五至尊,但他却从来没有荒废过文学,所以鉴赏的水平,绝对不算低。
能够被他称之为好诗,那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赞美,毕竟他不需要去拍任何人的马屁。
而一直跟在皇帝屁股后面的张让,这时候也凑了过来,心中默读一遍,顿时惊为天人。
“王御史果然是绝代诗才,这水平就是放眼我大汉400年文坛,都可以说寥寥无几了,只怕当年的司马相如,都得略逊一筹。”
王蕴连忙谦虚道:
“张公公过奖了,若非是看到公主这样如同谪仙下凡的绝世美貌,我也不能写出这首诗。”
“即便是张公公你杀了我,也绝不能再写出第二首,放眼我大汉,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如同公主殿下一般绝代风华的女子了。”
“所以要说是最大的功臣呢,实在不是我,而是公主殿下。”
王蕴拍马屁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眼中都是满满的真诚,说得万年公主俏脸儿上全是娇羞。
就连皇帝都忍不住为之侧目,虽然自家丫头的确得长得倾国倾城,但也没说的那么夸张吧?
而张让更是心头比了个大拇指!
要说在拍马屁这条路上,之前都认为自己一骑绝尘,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个后起之秀,快赶上他的水准了。
不过随后张让却注意到这诗句没有名字:
“为何王御史这首诗没有题名?”
王蕴眼神微动,随即有些尴尬,这首诗名字叫做《清平调其一》,是清平调三首诗排在第一的。
但是这清平调,是唐朝的大曲名,后用为词牌,拿来当做名字,跟他们也解释不清楚。
干脆王蕴脑筋一转,将目光放在小脸发红的万年公主身上:
“这首诗乃是为万年公主所作,所以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主能够为这首诗赐一个名字。”
万年公主一双大眼睛瞬间睁圆了,惊讶道:
“我来赐名?”
要知道这首诗完全有成为传世名篇的机会,传扬出去的话,必定会惊起整个文坛轰动。
甚至被万人传唱,奉为经典!
到时候万年公主亲自为这首诗赐名的事情也会被传为逸闻轶事,甚至成为文坛雅事!
倘若这首诗真的有机会流芳千古的话,那么被绑定在一起的万年公主,也会被后世所传唱。
“青史留名的机会呀!”
就连皇帝都忍不住目露惊讶,就算王蕴这小子是为了拍马屁,可是这代价也是真的舍得。
送了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给自家的女儿!
于是皇帝也顺水推舟:
“既然弘毅有这个要求,那万年你也就满足一下他吧!”
“好的,父皇”
万年公主软软糯糯道:
“我看不如就叫做《赠万年》,王御史以为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
王蕴心头吐槽了一下,这种赠某某的操作,似乎都快要烂大街了,实在无力吐槽。
不过面上还是满脸微笑:
“微臣觉得很不错!”
皇帝:“拍马屁!”
张让:“舔狗!”
而随后万年公主高高兴兴地叫人把这首诗给装裱起来,视若珍宝,害怕给弄丢了。
就连皇帝也是满脸的羡慕,而且命令张让带人给他抄录了几十份,送到自己的寝宫里面去。
在如今这万马齐喑的时候,能够有这样轰动文坛的诗句出现,他也是万分的舍不得!
随后他看着王蕴,大方道:
“刚才我说了,只要你写的诗能够让寡人满意,绝对会重重赏赐,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王蕴连忙道:
“能够给万年公主写诗,这是微臣的荣幸,万万不敢求什么赏赐!”
皇帝哈哈大笑,这小子就是会做人,上次送了宝贝过来,也是这么会说话!
“你可以不要赏赐,但是寡人乃是天子,一言九鼎,怎么能够食言而肥呢?”
“不过寡人也没想好赏赐你什么,到时候想好了,叫人直接给你送到王家大院去!”
王蕴连忙谢恩。
反正都是拍马屁的话,多说两句,最好能白嫖一些好处,那才是最实惠的。
随后皇帝又品评了一下这首诗,就对公主吩咐道:
“万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一些事想和弘毅说说,朝廷上的,你别管!”
万年公主非常懂事地行了一礼,就直接退下,离开前还脸红的看了一眼王蕴。
而王蕴倒没注意这么多,而是想到皇帝对他的称呼,已经从王爱卿变成了弘毅,颇为亲近。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两句话瞬间就浮现在了王蕴的脑海中,他没有觉得拉近了皇帝的关系,只觉得对方要给他挖坑。
果然,皇帝很快就开口了!
“昨天你秘密求见寡人,给我阐述了党人集团的利害关系,而且还说他们在朝廷上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所以寡人让你试一下!”
“不过并非是因为你的片面之词,而是在此之前,我已经接到了一些消息,说是有朝廷官员联合党人,准备为他们发声。”
“想着早晚都会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就干脆让你出手,好歹寡人还能有几分主动权,但同样,这结果让寡人很震惊啊!”
王蕴心头一动,看来党人的动作的确挺大的,都已经送到了这皇帝的面前,自己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陛下英明神武,党人不过是癣疥之疾,如今只是因为黄巾贼才启用他们罢了,就算回到朝廷,也只不过是陛下手中的玩物。”
皇帝道:
“寡人知道你足智多谋,所以就想问一下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面对皇帝这明显带着考校意味的话,王蕴略微思索回答道:
“微臣斗胆说一说朝廷,若有不对之处,希望陛下海涵。”
“如今的朝廷看似是士族的对抗宦官,实际上暗潮汹涌,永远不止如此,其中还是夹杂着宗室、外戚、寒门的斗争!”
“说白了,无非就是权利,就好像是一块饼,就看陛下要怎么去切这个饼呢?”
皇帝眉头微动:
“那你觉得该怎么切呢?”
王蕴摇头道:
“这个饼只能是陛下去切,微臣不敢乱说,但是这党人回朝,微臣还是有两句话。”
“既不能不用,又不能重用!既不能全在朝廷,又不能全在地方!”
“说白了,要让他们变成办事儿了,不能让他们变成管事了,管事的权力,只能落在陛下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