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焉这副模样,陈凌虽说对她抢走自己面具之事有些生气,可该为人家解释的还是得解释一二:
“你们真误会了,我和王焉……”
他同样话还没说完,吴越洋那阴阳怪气地声音就再次响起:
“狗男人帮狗女人说话,嘿嘿,狗男女名副其实,我真是……呃!!!”
话音未落,他的脖子已被突然冲至跟前的吕昼给掐住了。
一向不管事的吕师叔怎么会突然为这狗男人出头?
很快吕昼的话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此刻的吕昼一脸冷漠,语气也是冰冰凉凉的不带有丝毫感情:
“你们外门弟子间怎么吵闹,争斗,我都不去管,敢以下犯上辱我内门,找死!”
他的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凶狠。
纵是吴越洋胆子再大,此刻呼吸不得,心中惊惧,又说不出话,只得双手抱拳连连求饶。
吕昼却不理他,只看向陈凌:
“陈师弟,此人是杀是留,你一句话。”
陈凌连连摆手道:
“天下谁人不骂人?天下谁人不被骂?不就是骂我几句?还请吕师兄高抬贵手吧。”
而后吕昼才松了手,并对陈凌说道:
“师弟,对付这些外门可千万不能心软啊,你一心软,他们就会以为你好欺,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这些人,我内门杀之如杀猪狗,无甚大碍。”
他这番话并不避人,就连叶修与王焉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王焉心中不是滋味,叶修却满是警觉。
本以为这姓吕的只是性情淡漠不愿管事,谁知道这厮是压根没把自己这些外门放在眼里,只当做是一群猪狗,所以他管都懒得管。
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看来得多做提防。
至于那面具男,不过区区一色虫尔,倒是不足为虑。
吕昼说完后,又道:
“此地确有妖物气息,莫在此多留,赶紧将宗门任务完成了才是紧要。”
带着众人走了一阵,可周遭除了密林还是密林。
按照来时路程,早该走出去了才是。
就在人们愈发紧张时,吴越洋见王焉还是紧紧跟着陈凌,心中一痛。
暗道既然不能与你冲突,那俺不明着来不就没事了?
俺定要让你后悔不跟俺!
便故作惊讶开口道:
“俺们这是遇上鬼打墙了!俺以前在荒坟睡觉也遇到过,大家伙莫急,只要一泡童子尿就能破了!”
说罢便要解裤腰带当场小便。
给王焉羞得连忙捂住了脸躲在陈凌身后。
吕昼上前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莫添乱!禁制迷阵,岂是你一泡尿能破的?”
“啥阵?”
吴越洋一脸疑惑,吕昼和叶修二人却全神戒备盯着四周。
甚至吕昼从储物袋内拿出了一件锤子形状的法宝握在手中。
转头对诸人道:
“布阵之人修为明显强于我,以至我不知不觉入了阵,着了道,不可再往前走了!”
王焉强压下心中恐惧,开口道:
“那咱们退回去?”
此时叶修摇头道:
“前后左右无论哪个方向,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王焉一脸迷糊,拉着陈凌的衣袖问道:
“陈师叔,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凌心想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修士。
不过瞧他们这架势,好像不管往哪走,都有危险呐!
这可真是……太棒了!
吕昼看向一旁的吴越洋,从储物袋内掏出一枚符纸递给他:
“你拿着这枚符纸,往前走百步,而后左转十步,再折返。”
说罢,见吴越洋不来接符纸,眼中精光一闪,又以一副嘲讽的语气问道:
“怎么?你不敢?”
“龟儿子才不敢咧!”
说这话时,还特意朝陈凌看了一眼,上前接过符纸捏在手中,故意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拍着胸脯吆喝道:
“也不上俺们村打听打听,这世上还有俺不敢的事?!且看好咧!”
话落,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中。
没过多久,一声撕心裂肺且带着哭腔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听得吴越洋的尖叫声,吕昼眉头一皱,暗道:破禁符无用,那试试驱邪符!
手腕一翻,一枚符纸又出现在他掌中,同时看向躲在陈凌身后的王焉,沉声道:
“你过来。”
“师叔……我……我……”
王焉想拒绝,可双腿却不听自己使唤,朝吕昼慢慢走去。
同时以哀求的目光看向陈凌。
可她看到的,只是一副没有五官的面具。
事关生死,陈师叔他应该也是能力有限,帮不了我。
绝望之时,她正要伸手接过吕昼递来的符纸。
不想另一只手却比她更快,只一个眨眼间,吕昼手中的符纸便被那只突然伸出来的手臂抓住了:
“我去吧。”
转头看去,竟是陈师叔!
陈师叔竟要以身代我!
心中的绝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同时,一股强烈的感动瞬间占据了王焉所有的理智。
此地危机四伏,就连吕师叔也不敢以身犯险。
恐怕就连陈师叔也无完全把握能全身而退。
打小在家中父亲便教我做人道理,陈师叔能不计前嫌,代我犯险。
那是陈师叔心胸宽广,慈悲心肠。
可我又怎能如此不懂事?!
我王焉的事,我自己来抗!
恐惧感既已消散,一股莫名的勇气夹杂着感动驱使着王焉的手伸向了陈凌手中的符纸。
正要抢来,谁知陈凌却握得紧,任她怎么抢都抢不过来,只得道:
“陈师叔,还是我去吧!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师叔没必要为我以身犯险!”
做梦呢!
陈凌差点没骂出声。
心想你前面在那屋子里扯下我面具,坏我一次机缘就够了。
现在还想来抢我机缘?!
我招你惹你了!
陈凌心中有气,一把将王焉推开,目光冷冽,声音也冰寒无比:
“走开!莫碍我事!”
而后便对吕昼抱了个拳,也不解释什么,快步就朝前方密林走去。
看着陈凌越来越远的身影,王焉心中非但没气,反而……
陈师叔平日看着安安静静,此番代我以身犯险却如此霸道,不讲道理。
我活了这十余年,他是第一个能为我不要命之人。
可却又要离去了,此一别,也不知还有无命再相见!
看着陈凌越来越远的背影,王焉心下一狠,开口道:
“君能以命代妾,妾亦能舍命相陪!陈郎!等我!”
大喊一声,她便迈着小碎步朝陈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