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火车坐了五天，张凡终于到了清海地界。
自民国建立之后，北洋政府上台，对各地方官僚也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现如今，掌管清海一省军政大权的，据说是一位姓马的督军。
这位姓马的督军，也就是那上师与弟子谈话中提到的，正在全省范围帮他搜集少女的那个“马督军”了。
有了这个线索，张凡就好找的多了。
这天上午，张凡背着个褡裢，在西宁火车站下了车。
因为初来乍到，正需要搜集消息，所以张凡直接找了一个增长见闻的好去处——饭馆。
但一进到店里张凡就后悔了。
此时估计还没到饭点，店里冷清的很，张凡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了。
“店小二何在？”
话音刚落，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满脸狂拽的走上前来，拿着个记菜的小本本，也不问好，也不赔笑。
“据撒俩？”（要干嘛？）
“给我切二斤熟肉，一只肥鸡，一盘花生米，再来一壶酒！”
“肉是什么肉？”
“酱牛肉呗！”
“鸡是什么鸡？”
“红烧大肥鸡啊！”
“要哪样儿的花生米？”
张凡怒了， 猛地一拍桌子！
“王德发，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涮我？说好的顾客是上帝呢？”
讵料那店小二的脾气竟是比他还大，咣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干炸花生米，爆炒花生米，菠菜花生米，酱爆花生米，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给你上！”
张凡愣了，咽了一口唾沫，声调低了八度。
“那、那你看着上呗……”
那小二面色不善，自顾记着本本，又道：
“酒要什么酒？”
“你这儿有什么酒？”
“就烧刀子。”
“那你tm还问？来一瓶！”
“咒世……”
店小二留下这个词儿就走了，张凡也不懂这儿的方言，但估计他在骂人。
张凡都懵了，心说这儿的人都这么横么？
忽的这时，腰前的褡裢一阵鼓动，探出了一个雪白的狐狸头。
“啊……哈……”
苏岐月打了个哈欠，左右瞅了瞅，忽的蹦了出来。
“你们人类鼓捣的大铁箱子（火车）真是无趣，把祖奶奶我关了好几天，憋屈死了。”
张凡忍不住提醒：
“你小点声， 另外把你那尾巴收起来两根儿，别吓着人！”
“哼！”
虽说有些不乐意，但苏岐月还是照做了，屁股一晃，把尾巴敛去两根。
“你说你何苦来的？留在义庄，我师父他们天天得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苏岐月瞥了他一眼，道：
“那怎么行？万一你被哪个手上没轻重的给毙了，我的妖丹岂不是陪葬了？再说你……”
这时，前台的掌柜走了过来。张凡一见不好，赶紧将话没说完的苏岐月塞进了褡裢里。
“客官您好，我为刚才伙计的无礼向您道歉。”
老掌柜看上去六十多岁，面色和善，说着一个劲儿的给张凡鞠躬作揖。
张凡赶紧制止了他：
“不必如此，老掌柜客气了，您若真有心的话，扣他俩月工钱也就是了。”
“……”
那掌柜一脸无奈的道：
“实不相瞒，这伙计是我的表外甥，因她妹子前些日子被督军府的官兵抢了去，弄得他心中苦闷，这才冒犯了您，您见谅。”
“嗯？”
听到这里，张凡心中一动，佯装惊讶：
“官兵还敢这么黑？不能吧？”
“看您的装束应该是外地的，您是不知道我们这百姓的苦楚啊。”
这老掌柜估计是个健谈的，坐在对座就跟张凡唠了起来。
原来本省的马督军，据说是前清时的军务帮办。
后来民国时不知抱上了谁的大腿，当上了本省的督军兼省长，算是这儿的土皇帝。
在老掌柜的嘴里，这位马督军可是个不干人事儿的。
政策上苛捐杂税不说，自己还养了七八个小老婆，可见是个标准的贪官。
最近不知怎的？竟然动员官军挨家挨户的搜寻十六岁的漂亮少女。
碰见符合年龄的美貌少女，不顾父母反对，扔下一块大洋就把人拽走，可谓生抢豪夺。
一时间弄得全省百姓人心惶惶，背地里都骂这马督军烂下水。
而这掌柜的表外甥女，也就是方才那个小二的亲妹妹，前两天被官军带走了。
那小二没本事也没胆量去找官军论理，所以把一腔怨气撒在了工作上。
听了这老掌柜的一番讲述，张凡若有所思，问道：
“那些姑娘被抓走之后，都被安置在哪儿了？”
老掌柜摇了摇头。
“据说是都送到外地了，但这事儿官府捂得特别紧，我们这些百姓知道的也不多。”
张凡听得差不多了， 又问道：
“请问老掌柜，现在这督军府还在搜掠少女么？”
老掌柜点了点头：
“还在搜，我听说今天早上就抓了六七个少女，都是十六岁的俏佳人。”
张凡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用过了饭，时间来到中午。
张凡先是打听了督军府的位置，随后寻了一处僻静的胡同，掏出茅山术的秘籍，一页页的翻了起来。
妖狐苏岐月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诶？我记得书里好像有一招傀儡术来着，怎么找不到了呢？”
“哦找到了，草人傀儡术……”
十分钟后，张凡看着手里刚捏出来的三寸草人，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从褡裢中取出朱笔黄纸，张凡立刻挥毫画出一张符，将其贴在了草人头上。
然后掐起指决，口诵真言：
“草木为身，黄符为面，太上敕令，化汝为真！”
一阵青烟腾起，那草人眨眼间变做一个女子之身。
看着那烟雾中的婀娜人影，张凡很是兴奋。
“哈哈，一遍就成功了，我tm真是个天才！”
紧接着烟雾散去，露出了那女子的脸，把张凡吓得嗷一嗓子差点没蹦起来。
“我去！这是什么鬼？”
这草人化作的少女可谓“形象出众”。
只有一个眼睛不说，鼻子还是横着长的，那张粉嫩的樱桃小嘴儿，不偏不倚的正好长在脑门上。
苏岐月在一旁适当的出言讥讽：
“不错， 就这模样拿出去，足能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