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左右,天还黑着,张凡骑着二八大杠,驮着一休和尚就出发了。
空中有一只黄符折成的纸鹤在慢悠悠的飞,正是它在给张凡带路。
一休和尚侧坐在后座,时不时的跟张凡絮叨:
“我说张小施主,那狐妖要对付的是你们,与我老和尚无关啊!我为什么要跟你掺和?”
“啧啧啧……大师,格局低了不是?”
张凡回头给他亮了一口灿烂的大白牙,恬不知耻的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这一下救三个,那可是二十一级浮屠!”
“这可是大功德,我总不能耽误您做善事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就是搞不明白。”
“你为何把四目千鹤他们俩留在家里,偏叫我老和尚跟着你去送死?”
一休和尚说着把屁股往下挪了挪,那架势好像随时要跳车似的。
张凡闻言有些不满:
“瞧您说的?您佛法高深,岂是我那两位师叔能比的?”
“所谓良禽择木,我自然是抱您这个得道高僧的大腿啊。”
“有您这样的强力帮手, 咱们怎么能叫送死呢?那叫降妖除魔!”
这一招叫拍马屁。
一休和尚果然中招了,一脸得意,不住的点头。
“你这小辈倒是看得明白,有慧根!”
说着把屁股又往上蹭了蹭,坐得稳稳的。
片刻功夫,张凡骑出了二三十里。
终于小路走到尽头,那纸鹤把他们带到一片茂盛的原始森林中。
此时车已经进不去了,张凡和一休下了车,改用步行前进。
进了林子里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终点。
这是一处上山的斜坡,那纸鹤在一面两丈高的石壁面前掉了下来。
“诶?怎么在这儿停了?没看见有什么入口啊?”
张凡和一休围着那石壁转了两圈,却没发现什么端倪。
一休伸手摸了摸那石壁,忽然一阵如水的波纹荡起,倒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张凡运起漏尽天眼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
“这是那狐妖施展的障眼法,这里是一个通道的入口,里面连着那妖狐的老巢。”
张凡说着斜眼瞅着一休,道:
“那……要不您先进去?”
一休笑了,眯起一双老花眼。
“当然没问题。”
说着猛地一脚偷袭,蹬在张凡的屁股上,把他踹了进去。
“哎呦!大师你不地道。”
进入了那石壁之中,眼前是一条长长的,漆黑的甬道。
可以清晰的看见远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亮点,想来应该是出口了。
狐狸的听觉跟狗不相上下,所以张凡和一休都尽量放轻脚步,悄摸的前行。
等终于来到那通道尽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入眼一片宽敞的圆形空间,方圆最起码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端地是花团锦簇,复道回廊,简直跟一个大花园一般。
张凡又运起天眼观察,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座环形山谷。
里面是露天的,仰头甚至能看到月亮和群星。
“大师,你看那儿。”
张凡说着朝远处一指,一休顺着看过去。
只见在这片空间的正中,有一座方形石台,长宽四五丈,正处于月光的垂直照射下。
台下围着一大群的狐狸,毛色各异,红的黄的白的都有。
各个伏在地上,时不时的仰头瞅瞅天顶月光,似在参星拜斗。
石台之上,两位躺着,一位站着。
那红衣的小阿哥,以及那具先前被张凡他们打得半死的跳僵,此时分别躺在两个石桌上,一动不动。
另有一位身穿白色宫装的女子,相貌极美,身后长着三根白色尾巴。
那女子手托一个小碗,来到那红衣阿哥身前,在他手腕上一划,接了满满一碗的血。
然后把那碗血顺着僵尸的嘴倒了下去。
吸食了同族血脉之后,那僵尸突然像是被灌了硫酸一般,开始疯狂挣扎。
同时一身玄黑尸气开始凝练压缩,渐渐向着森绿色转变。
“哼!在我面前还不安分?”
那女子嗓音柔美,说的话却是冷冽。
只见她身后的三条尾巴高高卷起,好似三条钢缆,携带着破风之势,径直打在那僵尸身上。
“轰!”
力道之巨,甚至将石桌都震的粉碎。
那僵尸周身尸气被打得溃散,顿时老实了。
这跳僵本就被张凡他们打得濒死,就算喂了同族血脉,成了飞僵那也是半条命,根本不是那狐妖的对手。
只见那女子伸手放在僵尸的面孔上方,虚握一抓。
几道丝丝缕缕的阴气顿时从僵尸的五官七窍涌出,汇集在她的掌心。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当最后一缕阴气都被吸夺殆尽之后,那僵尸随即化为一团灰烬,消散了。
“呜呜呜……”
台下的狐狸们仿佛磕了兴奋剂,同时嚎叫了起来。
其中有几只甚至能口出人语,激动的叫道:
“祖奶奶!”
“祖奶奶万寿无疆!”
“祖奶奶一定要为大姐报仇啊!”
那白衣女子面容悲苦,捶胸顿足的道:
“那些牛鼻子道士好狠的心!竟然把我可怜的小一烧成了灰,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
说着忽的面色狰狞,一张俏脸都变得凶相毕露!
“孩儿们放心!待祖奶奶我伤势复原,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口中那个“小一”,应该就是先前被张凡弄死的那个棕黄毛的狐狸了。
随后,那三尾狐妖盘膝而坐,双手结莲花指决,僵尸的玄阴之气就悬浮在她的额前。
随着她一次次的吐息,那团阴气顺着她的口鼻被吸入。
周围的狐狸各个对她俯首下拜,口中呜咽不止。
也不知是不是某种仪式或是阵法,总之随着这些狐狸的参拜, 漫天的月光好似凝成了有形之物,化作点点光粒,渗入她的体内。
远处的通道口,一休和尚急道:
“现在那狐妖已经夺取了僵尸的玄阴之气,待她彻底炼化之后就难对付了!”
“那咱们可得赶紧动手了!”
张凡将一张黄色符纸塞进一休的手里,又道:
“我先出去跟她干!你趁机把那小崽子救出来,然后烧了这符纸就跑。”
一休面色一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张凡:
“那你怎么办?不要命了?”
张凡嘴角一歪,笑的颇为神秘:
“没事儿,我有王牌,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