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什么？”
赫连煜难得出现一丝停顿。
凤裳：……
“摸一下小崽子……不然还能是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赫连煜勾了勾唇角伸手在予安的脸蛋上摸了一下，那弯弓射箭握刀杀人的手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轻缓，生怕伤到了这孩子幼嫩的肌肤。
凤裳站在一边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眸中流露出的温柔不似作伪，心中生疑，真的会有男人发自内心的喜欢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吗？
赫连煜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喜爱幼崽的人，更何况他又不喜欢她，说是爱屋及乌也说不过去……不过凤裳将这份疑惑很好的压在了心底，没有宣之于口。
赫连煜摸了一下便收回手大步出了房门，迎面却撞上了任务归来的龙夜。
“回来了？”
“是。”
“书房说。”
龙夜跟在赫连煜的身后，有些欲言又止，男人生的高大，惯来沉默寡言且武功高强，尤其是轻功卓绝，这也是赫连煜重用他的原因。
一进书房，他便说道：“想说什么就说，不用忍着。”
“是，”龙夜单膝跪地行礼，“属下想替龙雪给主子赔个不是。”
他刚一回来便得知龙雪惹恼了赫连煜，这才带上几分急切。
半晌，赫连煜才叹了口气：“何必对她如此上心？当年是她娘为了上位害死你娘亲，又欺凌你多年，显然并非良善之辈。”
当初赫连煜是不同意龙夜将龙雪带进王府的，他知道那女人并非本分之人，从先前便常常欺负龙夜，只是长了一张乖顺可怜的面孔，屡屡让龙夜背锅吃亏。
可龙夜是个实心眼，重视血脉，跪在门外求了半夜，赫连煜这才吐口放人进来，但也甚少和龙雪说话。
“可她……到底是龙家的血脉。”
龙夜自然不喜龙雪，可说到底她也是龙家的血脉，若龙雪真的了解他就会发现，他虽然沉默寡言但也并不是一个严肃之人，之所以和龙雪说不上话，概因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罢了。
“只要她安分守己呆在王府，本王不会动她，”赫连煜保证道，“说正事吧。”
“是。”
龙夜将这几日所得的消息一一转述给赫连煜。
另一边，凤裳看着丫鬟拿过来的衣裳有点咂舌。
深红的对襟广袖裙上用金线绣着孔雀翎羽，每一支尾羽上都镶嵌着一颗宝石点缀，不消在阳光下，即便是昏暗的室内也能看出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丫鬟笑着说道：“这是王爷特意命织娘赶制的，不算十分好，夫人莫要嫌弃。”
“无事，”凤裳接过衣裳，“替我多谢王爷了。”
小丫鬟还想要替她更衣，只是被她拒绝了，等凤裳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套在身上，她又跑过来要替她涂上胭脂水粉。
“咳……这是什么东西……也太香了。”
“这是顶好的香粉，夫人别动，奴婢这就给您画完，夫人是头一次进宫，气势上可不能输啊……”
闻言，凤裳眼神一闪，看来这府上有些下人是不知道她的来历的，否则也不会说她是第一次进宫。
脸上糊了一层粉，她照着铜镜，本就妩媚绝色的面容更添几丝春色，只是这香粉实在太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研磨而成的。
凤裳怀念了一下前世自己做的珍珠粉，心念一动，干脆等安顿下来就一些美白粉去卖好了，她现在拥有和赫连煜谈判的条件，到时候便要一间小铺子带着儿子住进去，等到做大了，不仅可以卖美白粉，还可以买一些药膳，或者干脆就开一间医馆……
赫连煜推开门就看见她满脸傻笑，不由得叩响了门扉：“收拾好了吗？”
一旁的小丫鬟连忙低头行礼：“回王爷，夫人一切都妥当了。”
“嗯。”
赫连煜颔首，朝凤裳勾勾手指：“跟我过来。”
“好。”
凤裳从地上的蒲团起身，然而低估了衣裙拖尾的长度，站起来没两步便被绊了一跤，猛地扑进了赫连煜的怀里。
而男人也确实接住了她，并没有将她推开，牢牢抱在了怀中。
龙雪得知赫连煜要带凤裳前去宫宴，本想着来找他求求情也一同进宫去，毕竟往年都是她陪着去，可却没想到看见这一幕，当时脸色就白了。
“王爷……你们在做什么？”
赫连煜微微偏头，将凤裳放回地上，还不忘摆正她松散飞斜的头钗。
龙雪一副被人背叛的神色在赫连煜和凤裳两人身上扫视。
“你来做什么？”
“王爷，今日宫宴，您为何要带她进宫？”
赫连煜有些疑惑：“凤裳乃本王王妃，自然该带她进宫。”
“可是……”龙雪不甘心道，“往日宫宴您都是带我进宫的啊……那我算什么？”
提起这个，赫连煜便有些不虞，他不被皇帝所喜，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次宫宴，可偏偏每一次这女人就跑到龙夜面前闹着自杀，要跟着他进宫，他不愿让龙夜为难，带上她也就带上了，左右在宫宴上也没惹出过事端来，倒叫她越想越多了？
“本王要带谁去，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王爷！”
龙雪噗通跪在了地上，“您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我……您要置我于何地啊？！”
凤裳端看这两人态度，察觉先前可能是自己想岔了，本以为两人早已情投意合，如今看来却是龙雪单箭头……不仅如此好像还臆想出了什么……
瞧着她怨毒的眼神，凤裳扯了扯赫连煜的衣袖，小声道：“带她一块去吧。”
赫连煜蹙眉：“为什么？”
“你和我都走了，她对我儿子下手怎么办？你看看她那个眼神，反正我不能放心，带她一起进宫！”
凤裳不愿有任何危险的可能，虽然知道王府有高手会保护她儿子，但万一呢？
一个陷在嫉妒之中的女人有多么可怕，她还是明白的，所以决不能将龙雪留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