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凡看着李乾坤这幅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只不过是随便弄了点野菜,捉了几只野兔而已,竟然就能让这个傻徒弟感激涕零到这种地步。
他慢慢熄了赶李乾坤走的心思,这么傻的一个徒弟,真要是被他赶走,到时候在外面被人忽悠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洪荒世界可不是什么善地。
吃完饭后,陆不凡站起来拍了拍李乾坤的肩膀,神情凝重道:“痴儿,这天地造化,大道至简,找寻自己的道也好,追求刀意极致也罢,万变不离其宗,不可求而可得,顿悟还在其次,更应顺其自然。”
陆不凡这番话说的高深莫测,然而潜在意思就是,别再去研究了,根本就没有屁用。
可这话听在李乾坤耳中,却完全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李乾坤只感觉脑海中有如五雷轰顶一般,先前领悟八百刀意时,那种艰涩隐晦之感,这一刻全都化作清明。
李乾坤默念:“不可求而可得,不可求而可得,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在这默念中,他变得格外兴奋!
他随即大声道:“我悟了,师尊,多谢指教!”
陆不凡嘴角一抽,心中直吐槽:“这傻缺,脑袋里面的筋看样子又搭错了,没救了。”
陆不凡摇了摇头,拍了拍李乾坤的肩膀,随后便将手背在身后,悠然朝山下走去。
他还得去进行他伟大的事业,没空陪着这个傻缺疯。
至于陆不凡所谓伟大的事业,那就是在后山挖洞,到悬崖下面搜寻,万一撞大运了呢?
更何况悬崖下面那些亮晶晶的石头,看上去很不错,他的洞都已经挖到下面,只差一些绳索,这得到外面的集市去买才行。
这一幕看在李乾坤眼里,却完全成了另一幅模样。
圣人之躯,道蕴真人,如此强者谆谆教诲,苦心孤诣培养于他,他是何其的幸运。
一直到陆不凡消失在山脚,李乾坤擦干眼角泪痕,面容坚毅道:“我李乾坤必不复师恩!”
说完这话,李乾坤返回茅草屋中,继续拿着“宝刀”盯着“神木”开始推演。
旺盛的刀意骤然爆发,李乾坤眼中凝现刀影。
第二日。
清晨时分,陆不凡正拿着好不容易弄来的石块,凝神注视着。
许是穿越者的福利,陆不凡发现这些石块上面还真就刻着字,只是字体杂乱无章,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这时茅草屋中,李乾坤狂奔而来。
“师尊,我成功了,刀道一途登堂入室,我领悟了三千刀意!”
陆不凡正研究石头,听到李乾坤这话,默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摇了摇头。
这傻子没救了,脑袋缺根筋也就罢了,竟然还学会胡吹神侃。
他就是拿着破砍柴刀砍了一下木头,自己都拔不出来,上面有没有刀意,他比谁都清楚,那能领悟个蛋出来。
再说了要是看个砍柴刀都能领悟三千剑意,那李乾坤岂不是早被阐教和截教那些老狐狸当宝贝给保护起来了?
不行,看来得找时间好好调教调教这孩子,来了没几天,别的没学到,吹牛的功夫倒是一套又一套。
李乾坤见状,意识到这是师尊不满意,羞愧不已,抱拳一拜道:“师尊,对不起,我会继续努力!”说罢,便重新折返茅草屋中继续参悟。
就这样,又是一天时间过去。
陆不凡寻来了更多石块,慢慢的将上面的字迹抄录下来。
李乾坤再次狂奔出来,说自己领悟了八千刀意,陆不凡直接不厌其烦的让其滚蛋。
第四日。
李乾坤再次汇报:“师尊,我已领悟一万三千刀意!”
他本以为这次能够得来师尊认可,然则等来的却是陆不凡训斥!
“我与你说,要顺其自然,求而不可得,莫非你都没有听进耳中不成?”
陆不凡大意就是让李乾坤别再胡吹神侃,毫无意义。
这牛吹的简直是离谱,一天一变,修道真要是这么容易,那他天天砍木头,怎么不见自己领悟什么刀意?
他一个堂堂穿越者,来到这洪荒世界,连修道怎么开始都还不知道,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几天时间就领悟八千刀意,开什么玩笑?
要不是仗着身份不能穿帮,他真想抽他李乾坤一巴掌,让他娘的吹!
可这些话听在李乾坤耳中,却完全是师尊痛惜不满之意。
他赶忙道:“师尊,我没有不听话,我按照你说的顺其自然,已经逐渐摸到了刀道真谛。”
陆不凡皱了皱眉,深深的看着李乾坤。
李乾坤脸色郑重,看上去似乎并非完全再吹牛,而这让陆不凡有点怀疑。
难不成这傻徒弟真歪打正着领悟出来了什么东西?
陆不凡冷哼一声道:“好,既然你说你领悟了刀道真谛,那你便来跟为师说说你的感受。”
李乾坤赶忙站直身子道:“师尊,这些日子,我日夜揣摩宝刀劈在神木上面的刀痕,我感受到了杀伐之道,同时看到无数影子。”
说到这儿,李乾坤便开始演示给陆不凡看,每一个动作,包括道蕴熔炼,全都演示的很认真。
然而陆不凡看的却是茫然无比,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底是懵逼的。
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意境。
良久之后,陆不凡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这领悟瑕疵太大,继续去参悟吧,为师倦了。”
陆不凡的话,是在掩饰自己的茫然,可在李乾坤看来,却是陆不凡的不认可,一时间心里万分失落。
他本以为领悟一万三千刀意,无论怎样都能获得认可。
不过失落的同时,却也回过神来开始审视自身。
仔细想来,似乎真的有很多瑕疵,那就是他在领悟刀意时,只得其形,而不得其意,他所说的真谛或许真的算不上什么,毕竟悟道,悟道,说的便是道,他没能达到道的要求,师尊说他瑕疵太大,或许已经是照顾他面子,方才说这么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