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脸色平淡，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待到所有掌教圣主坐好之后，陆鸣又挥手将那些歌姬赶了去，主殿内瞬间安静了不少。
“至尊大人为何如此扫兴？这些女子莫不是都入不得大人法眼？”
一圣主顶着满头白发，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酩酊之意。
“大人醉心于修行大道，却也不可小觑了男女之道，阴阳调和方是我辈修士修炼之正途啊。”
一白发掌教掌教站起来帮腔道。
陆鸣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轻声道，“第一重幻境就是这些？未免有些太瞧不起我陆某人了。”
那更衣女子手中端着酒杯，想着上来敬酒，一步一摇款款而来。
蓦然间。
她顿住了脚步。
腹间一把长剑洞穿其身体，鲜血顺着衣裙流下，血腥气掩盖酒香，四溢于大殿之中。
陆鸣深色冷漠，出剑的手未见一丝颤抖。
“师尊大人这是何意！这……这是我的亲姐姐啊！”
楚路石惊呼一声，慌忙上前接住女子，脸色煞白。
“身为我的大弟子，不会不知道。”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陆鸣漠然道，以力破万法。
区区幻境，不过如此。
然而事情并未如同他预料的一半，眼前的场景没有退去。
映入眼帘的，只有大殿中那些掌教圣主错愕的神色，以及楚路石抱着倒地的女子痛苦哀嚎。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秀月赶来现场，见状，连忙以丹药止血，保住那女子的性命。
“还不破？非要陆某将这幻境内的生灵全都杀光？”
陆鸣眉眼微寒，诛仙剑出，凶煞剑气冲天而起，周围掌教圣主脸色纷纷剧变。
也不知是谁，忽然在人群之中高喊一声，“至尊大人走火入魔了！”
一时间引起大片惊呼，众人四散奔逃，掌教主殿乱作一团。
陆鸣眉眼一冷，便要上前追杀，却被一个身影拦住去路。
“师弟！你清醒一下！这里是玄天宗！不是寒渊之中！”
秀月张开手，以身阻挡，大喊道，试图唤醒似乎走火入魔的陆鸣。
“陆先生！莫要动手！我们已经从仙王遗迹回来了！”
六翼与玄朗也连忙赶来阻止，二者拦在陆鸣身前。
后者眉头微皱，觉察似乎有些不对劲。
“陆先生，第二关千梦幻境，我三人皆未通过，直接被传送出来。”
“如今您正是在玄天宗内，并不处于幻境之中！”
六翼连忙大喊，唯恐陆鸣再生杀意。
“掌教大人，您确实回来了，并不是幻境。路石是想着与您亲上加亲，才让这姑娘前来侍奉您的。”
徐青阳也连忙赶来道。
陆鸣望着眼前众人，那一张张脸庞神色各异，或惊，或哀，或悲，或怒。
但是都无一例外，透露着对陆鸣此时状态的深深恐惧。
“把这丹药给她，可缓解伤势，我自行出去走走，莫要跟来。”
陆鸣随手抛来一颗丹药。
主殿内原本宾客欢聚一堂，如今只有惊惧交加的玄天宗之人还留在此地，其余宗门圣地之人不见身影，慌忙赶回自家领地。
陆鸣出了玄天宗，直奔寒渊。
雪原上，巨猩的尸体无人敢动，依旧倒在地上，流淌出的妖血结成了薄冰，庞大的身躯已然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深渊之中无一只妖族，无论高阶低阶，全都四散在寒渊各处安家。
一切都与陆鸣进入仙王遗迹一般模样，没有半点人为变改。
这不禁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未曾通过试炼，直接被传送出来。
可他连半点记忆都没有。
陆鸣忽然想起先前的牛身妖圣，对方自那一战逃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未曾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
或者……可以从它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如此念头一出现，陆鸣便立刻动身，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记忆之中那妖圣所去的方位。
眨眼间消失于天际。
妖圣所去是东方，那一处据说是属于蛮族本家的领地，基本与天元大陆的其他领域断了联系，自成一方世界。
陆鸣未曾有闲心前去，如今也好借此机会去看看。
东域地幅辽阔，足足比得上两个西荒。
更有千重山峦作为防御边线，一面庇佑蛮族不受外界侵扰，一面却又阻碍了与外界的交流，导致整个蛮族闭门造车。
至今还停留在炼体时代，整个蛮族依靠修炼蛮力，硬生生在东域闯出独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妖族在此地，最严以为傲的肉身本体便显得有些稀疏平常。
所以当年妖族与人族一战，哪怕取得巨大优势也未曾动过东域。
牛身妖圣潜逃至此也是被逼无奈，除东域以外，天元大陆何处不是人族地盘？
人多眼杂，要寻一位受伤的妖圣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