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曲家也不是风平浪静,曲家主本来想去找妹妹,却被儿子眼神示意别过来。
他在马车中等了一会,曲靖远的贴身小厮就找来了,并且告诉了他所有事:“……事情就是这样的,大小……袁小姐被沈大人送去了慎行司,现在估摸着已经到了。”
贴身小厮本来想直接喊大小姐,却被曲家主冷冷的眼神吓到,十分迅速地改了口。
“袁瑶的贴身丫鬟呢?”
“也被带过去了。”他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把一块令牌掏出来,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是那位大人给的。”
曲家主接过,又叹了口气:“去慎行司,另外,让人给我压下去今天的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被救的,并且和那个人有了肌肤之亲的是三小姐。”
本朝虽然对女子宽容,可是前几天的齐王府救人的例子在前,他不敢让妹妹的孩子处在风口浪尖。
前几天,沈希文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没想到是柳尚书家的姑娘。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他是不信的。
曲家主又闭目眼神一会,便到了地方。
慎行司是皇帝亲自督造的,就在半个月前建好。
黑铁的牌匾上只有草书的三字“慎行司”。朱红的大门,大门上还有些红色的痕迹,不知道是颜料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里面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哀嚎声,所以不怎么有人愿意来这,曲家主一行人就格外显眼了。
“ 令牌。”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男人走了出来,曲家主把手上的令牌递了过去,那个男人看到令牌后态度就变得恭敬:“ 原来是贵客来了。”
贵客?曲家主心中疑惑,看来这沈大人地位不低啊,应该是某位宗亲?曲家主不怎么来京城,权贵也不算认得的多。
曲家主表面端着态度,然后问道:“我来找人,叫袁瑶,应该是刚刚被带过来的。”
那个黑衣男人一副了然模样:“ 那位啊,险些破了我们慎行司最快交代的记录。不过是受了些小东西,便哭嚎的想走。最开始还言语威胁我们呢,我这就带您过去,只不过这随从只能带两个。”
曲家主有些脸热,虽然吧,袁瑶不是在曲家长大,可是怎么说也在曲家待了好几年,怎么越来越退步。
袁瑶被关押的地方不是很远,就在外围。她颓唐的倒在地上,脸上是奇异的苍白,她听到脚步声,眼神直直的看向曲家主,哀求道:“舅舅……”
“袁瑶,亲口告诉我真相,不然我不会救你,曲家在京城还是有些熟人的。”曲家主眯了眯眼,威胁道,他此时看起来像个娴熟的猎手,以往在小辈面前的和蔼都变成了冷漠。
袁瑶没有别的好方法了,她只能从自己知道的最开始部分说起。
“我的母亲是一个牙婆,据我所知,她们家族干这个已经几十年了。曲小姐,就是被我娘带走的。她其实已经不符合我们的要求了,可是一位大人执意要她,还说……说曲家得罪了他,他要让曲家付出代价。我娘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给的东西很丰厚,所以就……
我娘蹲了一年才把曲小姐带走,那位大人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他牵制了曲家,放出不少假线索。后来曲小姐她发了高热,那位大人知道了,就让我们随便卖到一个偏远地方……后来曲小姐不见了,我家找过,实在找不到就放弃了。而且因为当时她的高热太严重,身上也有伤,觉得她可能活不了了,就没有在意。
再后来,我娘死了,临死前她让我带着信物去曲家,又因为这些年我娘没收手,拿到了一块曲家玉佩。所以我就带着玉佩和其他信物去了曲家……”
期间袁瑶险些说不下去,曲家主看起来像是要把她吃了。
“是小七?”
“是……他后来被我娘卖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舅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娘让我做的。”她哀求道,曲家主不再和她虚以为蛇,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他也不用在和她说废话了。
为了避嫌,带他们来的那个人里的稍微远些,这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空荡荡的。袁瑶见曲家主决绝的走了,哭喊道:“舅舅……舅舅……我错了……”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麻烦了。”曲家主对着那男人说,后面一个小厮又递了个荷包过去,低声说:“那人和我家有些仇怨,劳烦大人好好照顾一番,这些东西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男人和他推拒了一番,还是收下了。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人来的时候是拿着太子殿下的令牌,他就怕上级知道了,只能上交了,他心中默默想道。表面还是颇为正常的送他们出去,几人都一致忽略了背后袁瑶的喊声。
曲家主坐到马车上时已经想好了怎么交代,他当即写了一封信。大概的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手边说了他对袁瑶的惩罚逐出家谱,这算是很严重的,需要族老们同意,不过只要九成就可以了。那些人凭啥和袁瑶也没有什么特别深的交情,反而曲嫦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偏向谁一目了然。再说,曲家主可不是白当的,如果当了家主也不能为家人撑腰,他还有什么脸坐在这个位子上。
“送到本家。”他随意的把信递出窗外,明明窗外空无一人,可是那信眨眼间不见了,其他人对这一幕都见怪不怪,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拉开马车的窗帘,叹了口气,京城,要变天了啊。他眼中没有害怕,只有坚毅,他放下窗帘,又打开了各个店铺送来的东西。
另一边的威武将军府。
宋黎刚刚睡醒,看着床顶还有些疑惑,是紫檀木,哪个败家子会用紫檀木做床,这不暴殄天物?
她又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哦,是她自己家。
宋黎扬声道:“墨竹?”
墨竹听到这声,带着已经等候多时的两个婢子进了房间,三人手里端着洗漱用品,其中一人手上还端着些菜肴。
“夫人见小姐还未醒,便让小厨房备了饭食。”墨竹见宋黎看了眼菜肴,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