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皇家送亲队伍在戈壁滩没有尽头的路上,象蜗牛一样慢慢地行走着,干燥、炎热、沙砾伴随着队伍的四周。干渴、头昏、疲倦缠绕着每一个走在路上的人。困难、恐惧、死亡威胁着执行皇家任务的使者……。

行走中的细君公主向前望去,远处戈壁滩的天与地,仿佛只有天上的蓝与地面的黄两种色彩,其间偶而点缀着一点点的墨绿和不起眼的白。在这戈壁滩上行走,满眼都是一片灰黄,如果没有足够细心,根本发现不了路边的这些颜色。因为一些有生命的植物被无情的自然改变了原有的色彩。

路旁偶尔几簇暗绿色会让你眼前一亮,这就是戈壁滩上几乎唯一的植物——骆驼刺。它的外观有点儿像卧龙松,只是植株更矮,紧紧贴着地面,有的一簇两簇,有的只有拳头大,有的连成规模呈现小的一片。看上去像已经干燥死亡,为了躲避这烦人的戈壁滩上的热风,大都蜷缩着身体长在洼坑内。刚发现它时,给人一种新奇的感觉,毕竟行走在茫茫戈壁上偶尔见到这么一篷植物,会给人一种遐想,提高行人的精神。

但是,在听了熟悉当地情况阔孜别克的介绍后,不禁对它肃然起敬了。因为戈壁滩上长年干旱,很少下雨,甚至有的年份干脆连一滴水都不下,炎热的夏季可以烧熟鸡蛋,而且一年四季风沙不断,如果有雨水的时候,它青翠葱笼,干旱的季节它像死亡的干柴维持生命,走完生命的历程。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能够生存下来,怎能不叫人由衷敬佩?

细君公主看着在炎热中身负驮轿的骆驼,在艰难地行走着……她终于明白人们为什么把这种沙漠植物叫做“骆驼刺”了。身处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中,细君公主从思想上感到了渺小,感到了生命脆弱,假如不是在众人团结的力量下,通过这随时都可以干渴吃人的戈壁沙漠,自己肯定还不如一棵小小的骆驼刺。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被大风吹皴的脸和皱裂的手,心中一阵苦楚,想不到在自己人生命运中苍天给设计了这样一段艰苦的历程。

西天的太阳虽然离地面不太远了,但是沙漠的高温还没有下降的兆头,依然热气裹身,身体汗湿。但是,就在这一刻,细君公主从遥远的东海之滨经过长途跋涉,经过千辛万苦,经过风风雨雨终于到达了汉朝帝国版图最西边的一座郡城——敦煌。

来到这座郡城,经过车辇的摇晃,大船的起伏,驮轿的颠簸,骏马的驮载……把一位孱弱的少女在岁月的历练中,逐渐变成了山路能行走,大风能穿行,暴雨敢沐浴,荆棘中敢坐卧的坚强女性。

借着夕阳,这样一位年轻的女性站在敦煌的城墙之上,在晚霞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厚实的城墙夹裹着厚重的历史,宽阔的地域承载着宏大的诗卷。

她站在城头上,身处异乡与故乡交汇点上,回望身后心中一种伤感,一种凄凉,一种无奈,一种黯然一起涌来。在眼前干燥的戈壁大风,在千山万壑,在浩瀚荒漠中,忽然酝酿铸就出的一种沧桑,一种敬畏,一种伟大,一种自豪的激情。正是这样一种激情促使她去完成一件“以身相许”的伟大创举。

她面对这西北人烟稀少、荒漠无垠的空旷与苍凉,无论自己走出去,还是商贾走进来,每一位出入这个郡城的人都会有不同的感慨。出征人西行出关敲击墙体而祈祷,商贾牵驼队出关时叩头求保佑,洒泪求平安生还;归来时,生命经过战争的浴火和艰辛生死的历练,见此郡城结束牵挂的情愫,扑入国土温暖的怀抱,必然也是热泪满面。因为细君公主满面的热泪正在随着西边的晚霞,大漠的劲风漫天抛洒。

落日中,远远望去,俯卧在丘陵戈壁上那一条隐隐约约的苍龙是长城吧!

面对这座从东到西万里迢迢贯穿大汉朝版图的浩瀚工程,映射出了大汉民族的先辈无比灿烂的睿智和战胜自然的能力。经过许多朝代帝王的运筹,许多劳动大众的汗水、鲜血、生命凝聚的历史建筑啊!它带着沧桑,带着一位巾帼对家乡的思念,从脚下的城楼一路向东,穿过戈壁大漠,送到了东海岸边。此时,细君公主的身心,在夕阳中感觉到了骄傲,在晚霞中体现到了辉煌。

沙漠戈壁荒丘连,

暮色苍茫耸奇观。

长城万里今犹在,

巾帼女流在何边?

此时,立在城头上的细君公主,忽然想起白天曾经被人赞颂“敦煌曲子词”中的那个女子,听说自己的情人在外在的压力下,要离她而去,她伏在情人身上,衣衫不整,云鬓斜插,花摇影破,一地迷乱,她茫茫地向情人表白着……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干。

白日星辰现,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灿。

自己细细想来,这发自内心的言语是“誓”,还是“言”?是的,谁都知道誓和言不都是带着口子吗?怎么世上许多人偏偏就是有口无心。看来爱情婚姻有时候只是输给了社会,输给了时代,输给了生死,输给了时间以及奢望。个人,尤其是女人永远得不到自己追求的美好和幸福!

自己的婚姻幸福到底输给了谁?面前辽阔的戈壁荒漠没有回答,回答她的只是心中一阵又一阵涌动的伤感和无休止的漠风。

于是,她扯了扯被漠风吹起的裙裾,用手指拢了拢鬓角的乱发,一种感叹,一种悲壮从内心涌动而出。她命阿婵去取琵琶来……。转身坐在城垛口上,像怀抱希望一样,轻轻的把琵琶揽在怀里,纤指轻拨,声如流水,伴着四周孤寂,和着边塞大风,凄凄哀哀的歌声在黑夜中飘荡……。

缺月照孤城,静夜犬无声。

心内故乡独往来,暗处立山影。

昨夜又回乡,梦里无人醒。

数尽沙丘何处栖,心付大漠风。

……

就在细君公主在城头伤感而歌的时候,皇家送亲特使张疆域和酒泉郡守刘学山正在驿站里无事小酌。

这一次饭后小酌,主要是刘学山的心意,名誉上是明天张疆域就要出关西去,此夜送别理所当然。更深一层的意思是公主的车驾已经走出自己管辖的地盘,了却心头一桩大事,还有更重要的是为了进一步结交张疆域这位朝廷的近臣。所以,他今天连敦煌的郡守胡风都没有让他参加这个酒宴,为的是能与朝廷的命官张疆域细谈。两个人在酒桌前相对而坐对饮起开。

“张特使明天就要离敦煌西去,下官敬特使一杯!”刘学山殷勤献媚地说道。

“岂敢岂敢,送亲队伍途经贵处,扰犯郡守和当地百姓,请你多多担待。”张疆域也礼貌性地说道。

“朝廷之事,理当尽心,更何况是张特使带人路过。不周之处还望特使多多包涵。”刘学山端起杯来高兴地说道。

“我完成使命回朝以后,一定奏明郡守尽力,请朝廷为郡守记功。”张疆域言外之意是我还要回来的,我的礼品还在你这里,替我保管好。

“下官十分感激特使,今后特使有事尽管吩咐,我当尽力而为。”刘学山赶紧接过话题说道。

灯火摇曳,推杯换盏,二人在边塞孤城,一种交易,一种腐败在一种交往和一种友谊的掩盖下名正言顺地进行着。忽然一阵胡笳声乐在夜空中传来,刘学山似乎找到了调节二人气氛的话题。于是问道:

“你说这匈奴屡次犯我边境,从高帝到惠帝,从文帝到景帝,一直到当今的皇上武帝,都没有彻底消灭匈奴这一敌人。”刘学山望着张疆域感叹地问道。

“是啊!当今的皇上不是调整了军事战略了吗?可能用不了几年就会清除这一心腹大患。”张疆域是朝廷要员,在美酒的作用下气概非凡地说道。

“这些匈奴人比东胡人剽悍,比南越人机智,他的祖先不知源于何处?”刘学山吃了一口菜问道。

“他们的祖先……”张疆域大概是由于酒过量的原因,思索着。

“他们的老先人是谁?下官确实不知道,还望特使明教。”刘学山接着又说道。

“你知道夏朝、商朝、周朝……吗?”张疆域说道。

“知道。”刘学山答道。

“夏朝的末代帝王夏桀,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他宠幸一个叫妹喜的妃子,整天饮酒作乐,不理朝政,把好好的一个国家弄得乱七八糟……。”张疆域说完停了一下。

“噢……”刘学山应答的同时又给张疆域酒杯里倒满了酒。

“就在夏桀不理朝政的时候,许多有志的英雄起来造反,商朝伟大的商汤就是其中的一位。后来夏桀被商汤打败了,死在了商汤的剑下。”张疆域又接着说道:

“夏桀的儿子和老婆们,为逃避商汤的杀害,离乡背井,逃到北方的大漠,跟随牛羊四处漂泊,后来竟繁衍出许多子孙来,这些人就是现在匈奴的祖先。”

“噢——原来是这样。”刘学山好像顿然醒悟。

“后来,这些人一代又一代跟着牛羊游牧到了蒙古高原,才有了匈奴的名字。而蒙古高原也因匈奴人的出现,而走进世人的眼帘。”张疆域乘着酒兴说道。

“张特使真是知识渊博,稍加点拨,下官豁然开朗!”刘学山开始自卑的拍起了马屁。

“当时的蒙古高原黄沙漫天,无边无际,好像大海一样,故而当时的人称它作瀚海。瀚海中有一个叫做居延海的盆地,著名的额济纳河流入其中。沿河两岸水草丰美,树木丛生,是放牧的好地方。瀚海是一个高原盆地。地理位置以居延海盆地为界,把瀚海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南面的俗称为漠南(大约就是今天的内蒙),北面的称为漠北(外蒙古)。”张疆域提高了声调说道。

“下官真是佩服特使的知识……,来,我再敬特使一杯。”刘学山附和着端起酒杯子,两个人一饮而尽。

“居延海的南边,也就是漠南是阴山山脉,草木繁茂,鸟兽众多,非常适合打猎和居住,是匈奴人生存繁衍的主要场所。但是,阴山的春天是短暂的,夏天和秋天更是匆匆而过,一年最长的时间是冬天。这里的冬天是可怕的,昼夜温差很大,不时会有狂风大雪。如此严酷的自然环境,造就了匈奴人健壮体格和坚韧性格。”张疆域一改刚才的斯文,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挥舞着。

“是的……是的……”刘学山边说边点头。

“匈奴人是蒙古高原上第一支游牧民族。每年冬天临近的时候,他们就离开牧场,骑着高头骏马,赶着牛羊,四处游荡,直到发现水丰草茂的地方,才暂时定居下来。他们各户除了马、牛、羊外,还养些骆驼、驴,虽然没有城市,没有房屋,但是他们有毡帐,聚集在一起的毡房、大帐组成部落。每个部落都划分的有领地,就是草原,供族人放牧和打猎。”张疆域兴奋地说着。

“原来如此……”听得刘学山连连点头。

“匈奴人四处流浪的生活,造就了他们的尚武之风。一些人从孩提时开始,就骑在羊背上,拿着小弓,射杀草原上的小鸟和地上的田鼠。儿童们再长大些,就学习射杀狐狸和兔子。等成年后,就骑上骏马,成为单于的骑兵。平常四处放牧,以狩猎为业,一旦民族受到威胁,青年人就全体入伍,随时投入战斗。所以,匈奴人扩军的速度非常快,这就是匈奴打不败的原因。”张疆域兴奋的继续说道。

“噢——。”刘学山应道。

“两军交战,远距离攻击敌人时,他们依靠打猎的弓箭。短兵相接时,则使用切肉剔骨的刀铤(一种铁柄小矛),生活中打猎的工具就是他们战斗的武器。一旦有战斗,他们不需要战争动员,不需要再发放武器,就可以直接参战。他们没有城池需要保护,所以从来不固守在一个地方。仗打得顺利,便勇敢向前冲锋,掠夺一些财物,胜利而归;仗打得不好时,就迅速撤回,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为了保存种族和实力,从不以后退为耻。”张疆域继续说道。

“是这样啊!”刘学山感叹道。

“他们尚武之风的同时还尚力,年轻人是力量的代表,所以,匈奴人推崇年轻力壮的人,而歧视那些老弱病残的人。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习俗,就是年轻人吃肥美的肉,而老年人只能得到剩下残羹剩饭。”张疆域继续说道。

“看来他们没有孝道可言。”刘学山气愤地说道。

“是的,因为一个民族要靠年轻人去保卫,去壮大,去发展,所以年轻人就是他们的代表。”张疆域说完看了刘学山一眼。

“也是……也是的。”刘学山急忙答道。

“常年的游牧生活使匈奴人寻找精神寄托,他们信奉太阳神。每天清晨的时候,朝着太阳祭拜,因为太阳给了他们万物;到了夜晚,则向月亮祈祷。当月满如盘的时候,才能出兵征讨自己的敌人;当月弯似钩的时候,必须收兵而归,这是他们的习惯。”张疆域说完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一杯酒。

“这是一个好习惯。”刘学山说完话也陪着喝了一杯酒。

“匈奴人祭拜太阳神的同时,还祭拜祖先,人死后有棺椁,以金银衣裘殉葬。但是,他们不起坟墓,也不在坟旁植树为标志,更没有正规的葬礼和守孝的礼节。单于去世的时候,常常以亲近的奴仆和妾陪葬,有时多达数千人。”张疆域毫无约束地说道。

“看来他们也有殉葬制度。他们的哪一位老先人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刘学山不解地问道。

匈奴王国最早的奠基者叫头曼,就是他让四分五裂的族人凝结成强悍的团体,与东面的东胡、西面的大月支,并立为蒙古高原上的三雄。就在他完成王业、准备大力拓展疆域的时候,却遭遇到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帝王──秦始皇。”张疆域看着刘学山兴奋地说道。

“这也不过百年前的事情啊!”刘学山惊奇地说道。

“是的,在一百多年前,英明的秦始皇看到了匈奴的强盛和潜在的危险,派遣大将蒙恬,带领战无不胜的秦军三十多万人,击败了头曼和他新建的王国。之后在北方边境上,秦始皇又修筑了一系列防御工事,其中最著名的万里长城。郁闷的头曼,本来雄心万丈,意欲与秦朝争雄,此时不得不放弃远大的理想,离开祖先的土地,向北迁徙而去。”高兴之余张疆域又接着说道: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头曼单于开始培养他的儿子。他把大儿子冒顿送到当时较为先进文明的大月支,一方面把冒顿作为人质,表示对月支的友好;另一方面,希望未来的王储能够了解国家的敌人,发现掌握他们的弱点,学习他们的长处,到时一举消灭他们。”张疆域不停地说道。

“看来头曼单于还是挺有眼光的,着眼于长远,着眼于未来。”刘学山此时赞叹地说道。

“冒顿后来用以训练骑兵的鸣镝(响箭),就是从大月支那里学来的。不过,这种善意的举动,因为一个偶发事件,转变成不可挽回的悲剧,最终葬送了头曼单于的生命……。”张疆域说完话停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刘学山焦急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的大月支和匈奴两国因为草场与牲畜发生了争执,问题没有解决好最终爆发了战争。不知内情、滞留大月支的冒顿,差一点被大月支兵士当作敌人杀掉。后来,冒顿千辛万苦从大月支逃回了匈奴。回来以后,得到了父亲头曼的封赏,赏给他一万精锐骑兵,他成为了一万骑兵的头领。”张疆域可能认为头曼单于这种举措是错误的,所以,他摇着头说道。

“是这样……。”刘学山不知原因所以没有明确表态。

“由于冒顿这一次在大月支有惊有险的遭遇,使冒顿产生了对父亲把他作为人质的憎恨。这种憎恨,让冒顿开始培植自己仅有的势力──一万名骑兵。这一万精锐的骑兵就成了冒顿事业成功的资本。”张疆域慷慨地说道。

“那后来呢?”刘学山关切地问道。

“后来,冒顿对万名匈奴骑兵进行了效忠训练,不是简单的只听从匈奴单于头曼号令,而是首先要听从自己的号令,统一思想,统一意志,训练成为英勇善战的斗士。当冒顿的鸣镝射向某个目标的时候,所有的骑兵都得跟着去射这个目标,否则便会被处死。开始,射杀的目标是冒顿自己最爱的战马,接着是他最喜爱的妻子,最后是父亲头曼的坐骑。在这样残酷的训练之后,这一万名骑兵成了冒顿私属的军队,逐渐不再听从头曼及他人的号令了。”张疆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继续说着:

与其说冒顿采取了大月支先进的武器──鸣镝,不如说他用自己的残忍征服了他的父辈。头曼单于被冒顿射杀了,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中,这也许是他最大的悲剧……。”张疆域说完后,自己先沉默不语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头曼单于的一生是成功而辉煌的。他有着称霸天下的伟大理想,并为之奋斗。他第一个统一了匈奴民族,建立了王国。虽然在与秦始皇争霸的过程中失败了,但那不是他的错。当时的匈奴王国还很年轻,秦朝却已有百年的根基和发展,他自然无法取胜。他虽然失掉了部分国土,但是后来又收回了它们。更重要的是,他给匈奴留下了一个更加伟大的领袖──冒顿。”刘学山看到张疆域沉默不语,趁机会评价了头曼单于辉煌的一生。

“是的……冒顿当上新的单于后,继承父亲未竟的事业,推行匈奴的统一。他在军事集权之后,又在政治组织上贯彻集权的理念。之前,匈奴虽然名义上在头曼单于一统之下,但仍然是松散的部落联盟。冒顿学着汉人为匈奴制定了一套精密的官吏体制,实行了完善的统治手段,使自己的民族越来越强大。”张疆域又接着说道。

“什么官吏体制?”刘学山问道。

“即在单于的下面,依次设立了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高级官职。匈奴人尚左,所以左贤王地位极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般由太子担任。从左右贤王到当户,都分别统率骑兵,多者上万,少者数千,号称‘二十四长’。‘二十四长’一般为单于的同姓,为世袭官职,可以自己设置千骑长、百骑长、十骑长等中下级官吏。左右贤王分掌帝国东、西部人马和草原。中部则归单于直接统治,由左右骨都侯辅佐。”张疆域按照自己的思路叙说着。

“这样匈奴就有了组织上的保障,这种组织体系抵不上我们汉朝的郡县制。”刘学山接过话题说道。

“现在朝廷的郡县制是从秦始皇时代演变而来,你没有听说过‘汉承秦制’之说吗?皇上从刘姓封王到把全国分成十三个郡,再使每个郡辖管若干个县……这就是现实‘郡县制’。这种统治体制是经过战争的痛苦,才逐渐完善的。”张疆域激昂地说道。

“是的,是的……。”刘学山附和道。

“如果匈奴还是以部落为单位共存,像西域三十六国一样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没有什么战斗力。朝廷根本不用担心它的力量和侵略。”张疆域说话时用手比划着。

“那匈奴后来呢?”刘学山问道。

“匈奴部落经过冒顿多年治理,形成了北方草原上一个强盛的游牧民族,曾经创建了威震从东海到地中海的奴隶主政权,常年称雄于西域大漠诸国。”张疆域说完以后,仰起脸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哦!”刘学山点头应道。

“自冒顿单于以后,又经过老上单于、军臣单于、伊稚斜单于、乌维单于六七十年的征战,尤其是匈奴右贤王统兵西征,打败了当时占据河西走廊的大月支人,将西域三十六个国家置在自己的统治之下。”张疆域感慨地说道。

“哦,是这样。”刘学山点头道。

“汉朝大将军霍去病受命率军西征,打败了活动驻牧在河西走廊一带的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汉朝政府随之在此设置了武威、酒泉两郡,后来才扩展为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个郡城。才有了今天汉朝的国威和军力到达敦煌城的现状。”张疆域摇晃着身子说道。

“噢,这一次我明白了。”刘学山醉眼朦胧地答道。

其实两个人都已经不胜酒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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