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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村里出现几个大汉,今早又有几个脚夫从姜家抬着棺材出来,村民们纷纷来凑热闹。
消息很快就传到姜家姐妹的大姨李莲雅那里,她听闻自家妹妹去世了,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姜家。
她本想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占为己有。没想到姜家实在太穷,她不甘心空手而归,看见两个小姑娘都是美人坯子,便动了邪念。
本来已经慢慢睡下的易卉被门外一阵吵闹声惊醒。
“我求求您了,我怎么样无所谓,我妹妹还小,我不能丢下她…”听到姐姐的声音,易卉赶忙跳下床跑了出去。
几个穿着白衣的人围着大姨,姐姐姜易纯抹着眼泪跪在她的脚边。
“都是我这苦命的妹妹走的早啊…我的侄女啊,你们两个在家无依无靠,大姨这也是为了你们姐妹俩找个后路。你看,这些人刚把你娘安葬好,你家却赏钱都给不出,你还想养妹妹?”
那人面兽心的大姨,掏出手绢抹起眼泪来。
“那我能带着妹妹去吗…”易纯低着头,良久才挤出一句话。
“这…大姨给你说说吧。”
“姐,我们去哪。”
易纯被突然出现的妹妹吓了一跳,赶忙收起眼泪,缓缓起身,笑着说:“大姨带我们去一个大户人家,带我们去过好日子啦。”
“那娘呢…”
“你娘都…”快嘴李莲雅本想告知姜易卉,她娘昨夜已经没了。
“妹妹放心,娘在家养病,等着咱们呀,你要是乖乖的,咱们就早些回来看娘。”易纯温柔点对妹妹说,强忍着颤抖的嘴唇。
姜易卉拉住姐姐的手,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姨母带着两姐妹来到京城盐商大户宋家。
宋家有个痴傻的儿子,传言说是宋老爷在成亲前和一个下人生的。正巧宋家在给这个儿子寻童养媳。
看到刚刚五岁的姜易卉和十二岁姜易纯,宋家主母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有个小的?”
李莲雅注意到宋大娘子的表情,赶紧上前,一副讨好模样对她说:“大娘子您看,这么便宜的价钱找了如此样貌的女孩实属不易,至于这个小的…和她姐姐实在分不开,您行行好,就当免费收了个小下人。”
听了这番话,宋家大娘子微微点点头,递给李莲雅一袋银子。
她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给宋大娘子鞠躬。
“你们两个娃娃,跟我来。”大娘子身边的老妇人朝着易纯易卉挥着手,把她们带到一个偏院。
那院子一看就是很久没住过人,哪里都带着灰尘。
“咳咳咳…你们俩自己收拾收拾便住这吧。”老妇撂下一句话,捂着口鼻走了出去。
“姐姐你看这里,比咱们以前的家大了许多,也很暖和呀。”
易纯心里明白,妹妹并不是真的喜欢这杂乱的屋子,她这么说只是想让自己的姐姐心里舒服些。
易纯紧紧抱住妹妹,这么积攒了多天的委屈,悲伤的情绪终于随着感动的泪一起涌出。
两姐妹收拾了一下午,虽是冷清的偏殿,现在也变成干净整洁的家。
“累死了!不过总算收拾好啦。”
“咕噜”易卉的肚子响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冲着姐姐笑了笑。
“小易卉,一天没吃饭了,姐姐带你去找些吃的。”易纯拉着妹妹的手,一路上小跑着,两人嘻笑打闹,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
“诶呦…”不知从哪过来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孩,撞上了姐妹俩,一屁股跌坐在草地里。
“你们俩个丫头不想活了吧,这可是宋家大少爷,还不跪下。”男孩身边的正是上午那个老妇人,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男孩,拍拍他身上的土,朝着姐妹俩大声嚷嚷。
“刘妈妈…我不疼,不疼,嘿嘿。”那男孩傻笑着,冲刘妈妈摇着头。
“算你们命好,我们小少爷宅心仁厚。”
“谢谢少爷…那个刘妈妈,我妹妹饿了,我想给她找些吃的,可以吗。”易纯紧紧搂着妹妹,细声细语的询问着。
“还找吃的?没有治你们罪已经不错了,快滚回去。”
“你…”本想骂回去的易卉,被姐姐捂住了嘴巴。
回院子的路上显得格外漫长,姐妹俩手拉着手,两人的沉默让气氛凝重起来。
“姐姐,娘已经去世了吧。”
易纯被妹妹突然的话吓到了,“你,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永远,都见不到娘了,再也没有娘了。”
“易卉,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些,不难过吗。”
“难过,但我怕我说出来,姐姐也会难过。”
她们呆坐在床上,看着天一点点变黑,俩人的肚子轮着翻的叫唤。
“当当当。”门外的响声让姐妹俩警惕起来。
“谁啊?”易纯把妹妹护在身后,猫着腰走过去,把门轻轻开了个小缝。
半晌,并没有人闯进来。
门外只放着个小竹篮,却没有半个人影。
易纯把竹篮拎进屋,这才看清,里面放了几个包子和两碗粥。
她拦住口水直流的妹妹,自己先咬了几口。
还好,过了一会,身体并无异样。“也是,谁会有心来害我们呢。”易纯苦笑着,小声念叨。
“姐姐,你说什么呢。”
“啊,无事,你快来吃包子。”
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里的包袱也算轻了一点。
这好心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