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元使劲在脸上揉搓了好几下，把头发揉成了鸡窝状，然后又使劲把头耍了至少十下，感觉自己脑浆快要从固体变成非牛顿流体的时候，他的余光注意到了车窗外似乎有了颜色。扭头看过去，外面是已经是一条河流蜿蜒在平原上的乡村景象。在回头时，发现车厢里面坐满了人，和自己上车的时候一样。
看来刚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也可能是睡着了。不过刚才我并没有从梦中醒来的感觉，一定就是幻觉。啊，这是怎么回事。
沈小元在心里把所有的直系长辈都回想了一遍，忽然想到了自己爷爷的爸爸的兄弟的儿子确实是一个精神病。难道是因为遗传的关系？他用高中的生物学知识分析了一番。既然他父母不是精神病，那说明是隐形遗传，如果基因是来自于爷爷的爸爸也就是曾祖父，那自己确实有可能是有这个基因。不过那必须要自己的母亲也具有这样一个隐性基因才行。
我妈她家有人是精神病吗？
沈小元想了想。靠，我在想些什么？刚才这情况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这么想了以后，他立刻就宽心了不少。想起了刚才看得那本神仙杂志——各种意义上的——他立刻重新拿起来。翻开目录，里面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文章了。变成了普通的铁路杂志，而且是英文版，大致也就是沿途的地理历史人文的介绍之类的文章。
“果然！”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是幻觉了。”
“不是幻觉哦。”旁边一个女声传进了他的右耳。
沈小元被吓了一跳，立刻扭过头，发现坐在他旁边的正是之前在递给他车票的那个瘦高个乘务员，也是在他幻觉中出现过的告诉他新成仙计划的那个人。
“怎么变成你了。之前不是个胖大叔吗？”他惊奇地问道，“他被怎么了？”
“哦，他就是中途下车了。这个位置暂时没人坐而已。”瘦高个说道。
“你刚才说不是幻觉？”沈小元说问。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不能主动对普通人说相关的事，否则后果会很可怕。”瘦高个看起来很严肃。
“这是真的？”沈小元觉得不可思议，“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有……”他没有说出“神仙”两个字。
“当然是真的，好了。很快牛就知道了。不过为了让你先适应一番，我们前期不会给你太复杂的任务。”
“那倒是谢谢你们了。”沈小元说。当然实际上他心里并不相信瘦高个这一套。这根本就是鬼扯嘛。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还新成仙计划，说出来都会笑死人。如果自己当成真的，那自己就真成了精神病了。
“祝你好运了。”瘦高个女乘务员说道。
沈小元笑了笑，不当一回事。他拿起放在前面桌子上的饮料，咕咕咕喝了一口。放下瓶子以后，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朝右边看了看，刚才的瘦高个已经没有在座位上了。沈小元心里一紧，立刻挪了两下，头伸到过道上朝过道两头看。居然两头都没有看到那个乘务员。
“我去，怎么回事？”他站起来，想看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坐着或者蹲着，不过也没有看到哪个人的身影。
怎么回事？
沈小元懵逼了，莫不是真的是遇到神仙了。不过神仙怎么会出现在欧洲呢，不是中国的特产吗。
我怎么又想到神仙上去了。可能她就是走得快了点，到哪里去了。或许就在厕所里？不过她刚才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沈小元头脑里有点混乱，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奇怪，以至于他到现在头脑都还在自己精神病了和遇见神仙了两种思想中来回切换。
正当他脑袋里一片浆糊的时候，火车停了。他看了看火车上的电子屏显示的站点，这是到了这个国家一个不太有名的小镇。如果不是在来旅游以后买了本当地的旅游指南，他绝对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这里不是他的目的地，他没有下车，而是继续呆在了车上。
乘客陆陆续续下去了，他这节车厢的座位空出了大约三分之一。上车的人只有两三个。不过这很正常，因为离沈小元的目的地也是这趟车的终点站还有三个站，自然慢慢地会空出一些座位。
“离下车还早，这种慢车，这三个站至少也得再开半个小时以上吧。”沈小元想到。他来欧洲几天，火车和飞机都晚点了几次。还遇到了罢工散步，车厢漏水，验票系统故障等等各种事故，本来自己是趁放假的几天出来散心的，这一搞下来，精神压力更大了。老板还不忘在他旅行的间隙给他发来文件，让他加班。搞得他差点崩溃了。
劳资内分泌失调，都是这些破事破人给害的。沈小元愤愤地想。
火车开动前，又上来了一个乘客。他看了看，然后径直就走到了沈小元的旁边坐了下来。沈小元瞟了两眼这个人。他是个典型的欧洲人，至于多典型，大概也就是高鼻梁，深眼窝，棕色头发。虽然说欧洲人也是有差别的，不过对于沈小元来说，反正都差不了多少。
“Hello！”那个人打了声招呼。
“Hi.”沈小元也回了一句。老外放下行李，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沈小元躺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反正自己的目的地就是终点，睡到终点自然会有人来叫醒，根本不用担心睡过站。
车子开动了以后，沈小元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那两个乘务员又出现了，还是在那个一片白的空间里面。
“怎么在梦里又看到你们两个了。”沈小元说。既然是梦中，那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什么。
“这不是梦，是扭曲空间。”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个乘务员，她个子要矮些，不过身材还是很匀称。“刚刚我们忘记告诉一件事了。所以又特地回来告诉你。”
“什么事？”沈小元问。
“除了你而外，新成仙计划还有999人参加，但是最终录用的只有233人。这223人里面也会排名，最后获得的地位和奖励都不一样。所以你要加油哦。我们两个可都是押了你的。”
“等等！‘押了我’是什么意思？”沈小元问。
“这不是重点，下一个问题。”
“我去。好吧，那为什么是999人，为什么不是1000人？”
“这不是很简单吗。你去商店里面买东西，那些标价不都是这样，各种9？”
“好像有点道理。”沈小元点点头，“那为什么录用数量回事233人，这么奇怪的数字。”
“你好老土啊。难道你从来不看弹幕网站？”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瘦高个乘务员，两人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怎么办，这个人看起来很老土，看起来要赢不容易啊。”
瘦高个叹了口气，说道：“那怎么办，原本看他的样子，像是比较靠谱的啊。真是仙算不如天算。”
“喂，你们说什么呢？”沈小元停他们说话，似乎是对自己相当失望，“我有那么差劲吗？不就是随便问了个问题。”
“哎。算了，还是给他加加油吧。自己押的注，跪着也要赌完。”矮点的乘务员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拍了拍沈小元的肩膀，说道：“不用在意，加油就好了。如果真的输了，我们会帮你在阎王那里疏通疏通，然后下辈子投个好胎的。”
阎王？下辈子？
沈小元满脑袋问号，这是什么鬼，难道还有什么生命危险不成。
“再见了。”瘦高个说道，“顺便说下，等下有人会给你送来道具和第一个任务的。你要做好准备哦。”
沈小元正想问他们关于阎王的事情，那两个乘务员直接就消失了。沈小元大喊了一声“喂”，然后直接就惊醒了。
火车也已经停了下来，乘客都在下车。沈小元看了看显示屏，已经到了终点站。
刚刚好，醒了就在目的地了。刚刚自己做了个什么鬼梦。他心想，今晚要好好放松一下才行。压力太大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拿起行李，站了起来。那个外国人也收拾好了站起来。沈小元等他走了，自己才好出去。那人说道：“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哦。”
外国人重新打开背包，拿出了一把键盘，然后递给了沈小元。
沈小元下意识接过来。不对，给我键盘干啥？而且也不认识这个老外啊。还有刚才他为什么会说汉语了？
“哦，不用惊讶。我就是来给你送东西的，等下你的第一个任务就用得上它。那祝你好运了。”说完，那人就转身走了。沈小元立刻去拉他的背包，想拉住他再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想到抓了个空。那人继续往前面走，沈小元拿起行李，包括那个键盘，也追了出去。老外走出车门，沈小元也跟了出去。但是他发现老外已经不见了。更为诡异的是，火车外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