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边谷,是以地势险要的高山包围而成,在刀痕北郡祖辈的开垦巩固下,依山而建的城墙,抵挡着外族的侵袭,守护着城内百姓的安详,
甚至按常理来说,绍边谷的天险正是那巍峨的高山峡谷,同时也为了和刀痕各地方便交通,绍边谷的人们齐心协力,共同在这大山凿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还命名为:禹新关,大道直通关内,这一举方便了绍边谷百姓的物资贸易,也解脱了他们一辈子只能待在遥远边关的命运,
但是事情是有两面性的,为后辈留下福荫的同时,原本坚不可破,易守难攻的绍边谷就像一面大门对内敞开着,但是易天祥考虑到对内这条大道有其他城池辅助把守,天峰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将绍边谷周围的城池全部拿下,再加上百乐刚刚登基,也不好再多抽调兵力,干脆在兵力布在方面就不做变动,也没有多加防范,便留下了隐患,、
四天时间,绍边谷四面的城池统统被破,一时间,绍边谷就被孤立了出来,没有援军,守城大将方锐精只好死守禹新关,还好城内粮食充足,坚守一段时日足够,只能寄希望于来自剃刀北郡的支援了,
眼下,禹新关外有五千敌军,负责第一层包围的正是天峰帝国有名的强将——伍奉!多次出奇制胜,斩杀对手,被天峰誉为“不败将军”,对刀痕造成了不晓得麻烦,但是,对于方锐精的固守,让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防着两边,生怕前来支援的刀痕军队来个包饺子,瓮中捉憋了。
绍边谷内,有户人家,家业不大,有几亩大田和一个宅院,平日也算是吃喝不愁,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城内有些脸面的人家,
家主姓林,曾经祖上是被贬到绍边谷的官员,然而后代愈发不争气,将家业爵位败去,沦落到这番境地,
“爹,就让我去参加守城队伍吧!”林姓家主面前跪着一个少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孩子,你爹也是为你考虑!你看这全城,多少男丁被征到城墙上去当炮灰了?要不是你爹花钱给你寻了关系,你还能在这儿看到我和你爹么?”
说话的是这少年的母亲,家主的夫人,被街坊邻居称谓林老太,他们一家老年得子,自然是将其宠上了天,可不料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跟着隔壁挑粪家的狗娃子“鬼混”,她和夫君自然是努力培养儿子上学读书,考取功名,可是他们的孩子偏偏不喜欢那书香苑地,一有时间,就逃学出去跟着二狗练那粪叉,以为自己武功盖世,就要上阵杀敌,
“娘!求您了,我不想做懦夫!如果身为男子汉,却眼睁睁看着外敌…”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砸来茶杯砸中了脑袋,那少年往后一瘫,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服,只见那额头上慢慢地肿起来一个小包,那顶端处还有一丝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林姓家主终于开口了:
“不要逼爹!你见到城外那垒的比墙头还高的尸体了么?我和你娘绞尽脑汁,才给你争取了个‘带病养伤’的名号,保住了你!你这段时间就给我好好地待在家里!那都不要去!”
那少年用衣袖擦干自己额头的鲜血,他眼神中流露着倔强,他冷哼一声,回到:“孩儿已下定决心!这就去投军!没有什么能阻拦住孩儿!”
说完,就冲出房间,向大门外跑去,房间内留下了林姓家主和林老太二人,林老太顿时涕泪横流,捶胸说到:“老头子!你快想个办法啊!你这可是一脉单传,可不要在你这儿出了什么问题啊,断了香火啊…我的娃儿啊!”说完一下瘫坐在木椅上,
只见那林姓家主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到:“他要是执意要去,我就满足他!让他去尝尝那炮灰的滋味!”说完,一甩衣袖,向门外走去,留下那林老太独自的抹眼泪。
城西,募兵处,一少年冲到那木桌前,神情紧促地喊道:“我要当兵!我要上城池!”
那桌前坐着正在削木棍的一个军士瞥了一眼,问到:“民意征兵已经过去几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那少年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那段时间我生着病,家里人怕拖累大伙儿,就没让我上…”
此时另一个负责征民兵的军士走了过来,说到:“那你跟我过来吧,测测你的体格,然后在那边做个登记,拿上洗漱的东西走就好了。”
少年赶紧点头跟上,现在前方告急,城中基本上人人都有事做,不是在搬运谷内的树木石块,就是和城中妇女一般,帮忙把伤兵身上的箭头拔出来,或者去和心灵手巧的姑娘们一起编织藤甲,此时此刻,在绍边谷城主冯傲动员鼓舞下,全城老少妇孺,铆足力气,一致对外,保卫自己的家园。
剃刀北郡——西城门,
于鸣君带着尔竹、尔容跟在一队即将出城的马队后面,于鸣君依旧是禁卫军打扮,手提长枪,白色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任他在那寒冷的风儿中来回摇曳,身后的尔竹尔容则是一身北郡女子打扮,只不过是白巾掩面,胳膊上的玉珠也被摘了下来,一层又一层的布料将她们曼妙的身姿全部掩盖与那衣物之中,这是于鸣君的意思,这样才能保证她们不会轻易地被那守城的卫兵识破发现,
尔容在后面轻轻地揪了下姐姐的衣服,尔竹回过头来,看着被那大大的麻衣遮住头的妹妹,低声问到:“怎么了小妹?”
尔容上唇轻咬着下唇,眼角有泪珠慢慢滑下,嗫嚅道:“姐姐,李良哥真的不回来了么?”
尔竹一听,脸色一凝,沉声回到:“住口!不要再提他了,他背叛了咱们,背叛了父王!背叛了信任他的大伙儿!”句句如那惊雷,声音不大,却将尔容吓了一跳,眼泪再也止不住,跟泄了洪似的,刷刷的直流,引得一旁路人驻足而立,朝这边看来,前面的于鸣君赶紧用身体尽量挡住二人,于鸣君叹了口气,不管是多么狠辣的刺客,本质上眼前的两位,最大的才仅仅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啊!却因为家国天下,卷入了这等纷争之中,实在是让人拭泪,
于鸣君一把抱住情绪崩溃的尔容,低声说道:“别哭了,乖!李良哥没了,还有我啊,我保护你姐妹俩,安然无恙的出去,回到天庆!”
尔容也知道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漏出丝毫马脚,只能点了点头,赶紧用那粗糙的袖口擦干自己脸颊上的泪珠,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问到:“那…你跟我们回天庆么?我会恳求父王赐婚!这样子咱们就能在一起了!”
尔竹一把从于鸣君怀里拉过尔容,拍了尔容的脑袋一下,喝到:“你在瞎说什么?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怎能就这样轻易草率?更何况,他是我们的死敌!一辈子都不可能解开这个结的!”
于鸣君赶紧捂住尔竹的樱唇,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马队前面的卫兵已经听到声响往这边观望了,但是看到了于鸣君手中的长枪后,便又回到了自己岗位上,一一排查着来往的百姓,
“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全部留给到了天庆境内再说吧!先把眼下的这些事情解决了,一会儿到了守卫那里,你们切记不要吭声,我是玄衣禁卫军,一般情况下,没人拦我,不出意外,咱们很轻易地就过去了。”
尔竹想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却发现于鸣君的力气超乎她的想象,只好嘤咛一声,和尔容说到:“你看,这就是想骗的咱们的信任呢,千万别放下戒备!男人我算是看透了!不能相信他们。”
尔容低下头去,姐姐的话她挺进了多少除了她自己以外谁也不知,
于鸣君戛然一笑,对天庆王国的这位大公主,他也不多做解释,只能说这位李良李良哥本领太大,竟引得清幽阡陌平定关之长女倾心,又能使天庆王国一国公主如此难以自拔,情到深处……
再说回郭厉人为这边,离开医馆后,他立马去找寻了于鸣君的部下,那人正蹲守着百里归的住处,得知这是于鸣君对于云宏博安排给自己的任务极为上心,配合百里归一方面引出了李良以及了解了张学士命案的凶手,而后继续深入敌营,获取情报,知晓于鸣君没有危险后,郭厉人为骑马回到军营,刚到军营门口,就被云宏博的手下召了过去,
禁卫军营分为三大部分,以内心的主帐为主,是玄衣禁卫军军长易天祥的军机处——巨华门,不仅是禁卫军,各方大将都要来此商讨军事机密,用和擎宇帝宫外墙一样材质的石料,庄严无比,但与擎宇帝宫不同的是,在那白石周围,用禁卫军的制式长枪密密麻麻围着石房排列一圈,那杂乱的样式却饱含着凌厉肃杀的气场,以向外扩散为三个偏将营地,分为北、东、西,北边的是掌管边疆支援的营队——君立营,曾经是跟随开国皇帝御驾亲征的队伍,战力极高,却因经常支援边关,除了北郡老一辈知晓其一二外便鲜有人知,现统领乃是刀痕北郡的牙将马英睿;那东边的便是禁卫军的牌面——振项营,这个营队是让易天祥最不省心的,其统领马画虽然是偏将,却是君立营统领马英睿的琴声发胞弟!羡慕其兄长有上阵杀敌,一展宏图的机会,却又郁闷自己的营队是以守护刀痕北郡为主要职责,平日里无聊,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带着部下到处招惹亚天御林军,御林军受了欺负必然生气,可有打不过马画的人,就只好迁怒于平时只管镇守营地的西边军营——修台营,这西边军营仅有两千兵力,并且没有直接的统领,而是由两位都统率队,直接受于军长易天祥管辖,因为没人袒护,易天祥又忙于政务,无暇顾及,自然而然,便成为了被欺负的对象,
而我们的郭厉人为和于鸣君,正是在这式微的修台营服役,而云都统,又是因为什么,召集郭厉人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