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晏木之女晏氏听旨,皇上念及晏家世代从医为皇族排病除痛,晏氏又正值婚嫁年龄,特将汝指婚于燕王卫如画为侧妃,即日成婚。”

身形臃肿,面容苍老的公公拖着浑厚的嗓音念完一串话后,余光瞄了眼低头垂目跪地的晏梳,懒懒催了口:“晏氏,接旨吧!”

晏梳颤颤巍巍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公公手中的圣旨,“晏梳谢过皇上恩赐。”

话音刚落,公公那低沉浑厚地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显而易听的怜悯和提醒:“如今的晏家可不比昨日,就算是昨日的晏家也不一定能攀上燕王这门婚事,这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闻言,晏梳托举着圣旨的手紧了紧,弱弱地道了句:“多谢公公提点。”

宣旨公公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拈着花指一遍一遍地顺手上的兽毛拂尘,“晏姑娘,将头抬起来给奴家瞧瞧!”

她努力将欲要脱眶而出的泪水逼回眼眶,微仰起头,摘下面纱露出脸来。

公公眯紧眸子细细打量着,她一身素白锦袍,眉心间一点若隐若现的朱砂印,三千墨发随意用一方锦帕绾着,清雅之气自然流露。

公公嘴角抿着一丝若隐若现地笑,淡淡道:“好一位玉质珠华,明眸皓齿的绝色姑娘。”

当视线移到她脖颈那几道未痊愈的鞭痕时,面容覆上一层浓重的哀凉,叹息道:“好在有燕王相娶,才不至于香消玉殒,也算是为你们晏家保住了这一根血脉。”

说完,又长长叹息一声,转身迈着漫步离去。

身为罪臣之女,此刻的她本该是过着牢狱生活,终日见不到阳光,吃着发酸发臭的饭菜,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燕王,才逃此一劫。

按理来说,她本该感到庆幸,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是感到心底极度的压抑。

“小姐,公公走了。”南厢提醒着扶她起身。

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担忧着问:“小姐是不是在想相如公子,要不南厢托人带个信进宫?”

晏梳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的神色,“算了,托信去只会让人家留下话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的起伏波动。

南厢眨巴着圆溜溜的那双大眼,转了转眼珠,歪着脑袋瞅着她,诧异道:“小姐,你说那个燕王为什么要娶你?”

晏梳不愿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天下哪个男人不贪图美色,肯定也是冲着小姐你的花容月貌来的,一想到这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南厢自说自话般的瘪瘪嘴,喃喃道:“皇上都那把年纪了,而且还长得不堪入目,这燕王是皇上的弟弟,肯定也是个年过半百的丑老头。”

想到日后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服侍一个能当她爹的男人,南厢不禁身子一哆嗦,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晏梳,“小姐,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丑陋不堪的老头吗?”

晏梳忙嗔她一眼,面色严肃地警示起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总而言之他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她伸手刮了刮南厢翘挺的鼻梁,“还有,以后不能再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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