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

傅晋州心神不宁地坐在人体工学椅上,眼前不断浮现江醒醒的脸,她披头散发呆坐在那里,指着他说:“傅晋州!”

“孩子是你的,真的。”

“傅晋州,我不敢了。”

“我不敢再爱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认输。你和江若兰在一起吧,我祝福你们!”

她眼睛里像是流出了眼泪。

奇怪,她怎么还会有眼泪,这样一个趋炎附势,跟红顶白的女人,她竟然还会有眼泪!而他竟然还牢牢记住了她的眼泪。不,并不是他想要记住,并不是!只是他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在眼前。

她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是木的,呆的,她眼睛看着他,但是眼睛里分明没有人。

她指着他喊:“傅晋州!”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对着一段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影像说话,她说:“孩子是你的,真的。”

傅晋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啪”地一下关掉了显示器,关掉了显示器上晃来晃去的表格和数据。黑下来的显示器沉默多了,就只浮现出他自己的面容,浮现出他熬得通红的眼睛——他昨晚失眠了。

接连这些天,他都失眠。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像是什么都没想,但是夜晚格外的漫长,反反复复有人在他面前,在床头,在阳台上,在窗户上,呆呆木木地说:“孩子是你的,真的。”

笑话!孩子怎么会是他的,他做过检测了,他做过好几次检测了!做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和他没有关系!

那孩子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就是那个女人想要栽赃给他,想要母凭子贵,想要拿孩子要挟他,分他傅氏财产!

她怎么不去对朱晚君说这个话!她对他说这个话到底什么意思!傅晋州烦躁地抓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胡洛北!”

那头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女童的声音:“你谁啊?你找我爸爸吗?”

傅晋州满腹的怒气不得不压上一压:这个女童是胡氏医药总裁胡洛北的宝贝,胡洛北自得了她,又追回了老婆,那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傅晋州换了口气和她说:“对呀,月牙儿,我是傅叔叔。”

“哦,傅叔叔好。”女童乖乖地说。

傅晋州心里苦涩难言:第一次江醒醒和他说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未尝没有想过,会是怎样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会长得像……江醒醒还是他。虽然他并没有多期盼过那个孩子……

但是他是做过迎接他的准备的,如果能有一个月牙儿一样乖巧的女儿,也未尝不可。

但是血淋淋的现实教训了他:江醒醒那个女人,不是他能期待的。

那个女人没底线的。当初以为他车祸可能死在国外,至少也会残疾,会被家族放弃,就决绝地离开他,另攀高枝,到他四肢俱全,平安归来,便又巴了上来,口口声声要给他生孩子,结果又——

傅晋州一拳击在墙上,他按捺住自己心里发散的怨恨,好声好气和月牙儿说:“月牙儿乖,让爸爸接个电话。”

胡洛北从月牙儿手里把手机哄过来:“什么事打扰我天伦之乐?”

“我问你——”电话那头爆出三个字,又沉默了。

胡洛北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忍不住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呀,这么吞吞吐吐,婆婆妈妈,可不像你傅少!”

傅晋州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但是他知道他非问不可——不问,用什么来摆脱他夜夜梦魇?

“我问你,”他重复了一遍,“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胡洛北一怔,“哪个她?”

手机那头传来更急促的呼吸,和更悠长的沉默。

“傅晋州!”胡洛北喊了一声。

“还能有哪个她,住在你们医院里的那个!”傅晋州的声音里有恼怒,更多气愤和不耐烦。

这回换到胡洛北沉默了片刻。

“胡洛北!”傅晋州皱着眉低吼。

“晋州,”胡洛北的声音里有一丝的叹息,“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你不爱江小姐了,就该和她说清楚,好合好散。”

“江小姐?你说若兰?我和她一直没什么。”傅晋州扯了扯领带,他连累江若兰瞎了眼睛,他觉得对不住她,他给了她足够的钱,

话也是说得很清楚的,他最多、他最多就是在醒醒面前……逢场作了几次戏,总不成她还能当真吧。

“我说的江醒醒。”

“够了!”傅晋州猛地提高了声音,“少给我废话!我就只是问你,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

“她死了。”

“砰!”手机掉下去的声音,也许是砸在墙上?胡洛北也不能够确定,但是他冲着手机大声叫了起来:“傅晋州、傅晋州!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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