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罗闪轻声吐出一句话，眼中闪动着亮光。
“说说看！”荆竺抿了一口茶。
“想办法让朝廷的人马经过这一带，我们顺手牵羊拿下这五个部族。”何总管习惯性地压低了嗓音，“对吗？”
“甚至不动一刀一枪！”荆竺点头道，“大小姐不是舍不得有人流血吗？”
祁玉听到不动一刀一枪就能够拿下五个部族，手一哆嗦茶壶落地，当啷！
“烫着没有？”荆竺问道，“没砸到脚吧？”
“没事！”祁玉赶紧跑出去，从隔壁房间拿了扫帚清理，桑槿也闻声赶过来，“大小姐受伤没有？”
“一时手滑。”祁玉三两下就把破碎的瓷片扫作一堆，“你去拿簸箕。”
收拾停当，祁玉又跑去重新沏茶。
“先生！这地图是我……”何罗闪刚想解释，荆竺摆摆手，“回头再说吧！”
祁玉很快端着茶回来，“打断先生的话了！”
“没事就好！”荆竺说道，“如果这个思路可行，下一步才是难点。”
“我敢打赌，先生一早就想到了对吧？！”何罗闪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先预知？”荆竺微笑道，“是昨日听柯泽师傅说起神木之事，我才开始想的。”
“哦？！”何罗闪等着荆竺的解释。
“当初建造应天府就是采用水道运输，这次也不例外。”荆竺道，“只是河道的路线有了变化。”
“大山之中开采木材顺着河道往外漂，烧制砖瓦往外运？是这样吗？”何罗闪试探性地问道。
“可行吗？”
“行到是行。”何罗闪微微皱起眉头，“可如何能够调动朝廷的军士呢？”
“大小姐怎么想?”荆竺问道。
“兵不血刃当然好，可是我们无法调动朝廷的军士。”
这句话跟没说一样！
“那就先想想，下午再议。”荆竺说道。
“先生只怕是有备而来！”何罗闪说道，“否则也不会特意过来。”
“我想亲自去这个地方看看。”荆竺指着通往滹沱河的河道，“这附近如果难以开凿，之前的设想就是异想天开。”
“我陪先生去！”祁玉忙不迭地说道，“我还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另外有事要你帮忙呢！”
“想撇开我吗？”
“这一去估计要小半年时间，我怕是赶不上小桔生产的日子。”荆竺道，“你要帮我找两个接生和服侍的人。”
“先生！”祁玉的眼泪忍不住要掉下来，“不能等孩子降生再去吗？”
“工部一旦确定了采运的官员，随后就会设定运输的路线，到那时就更加难办了。”荆竺说道，“谁让先生想不出好办法呢？”
“先生本来是不问世事，都是因为祁玉的事情，这叫我怎么去见少夫人！”
“我和小桔已经说好了，她能够理解。”荆竺微笑道，“我会尽量赶回来。”
“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祁玉的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吧，我亲自带人去陪她。”
“先让薛莒去找托克，就说我要人，昨日见过的那三位师傅。”荆竺道，“柯泽、老方还有老烧。”
“先生果然是有准备了！”何罗闪说道，“那我这边呢？”
“我和你去见见那些战士。”荆竺道，“这次把他们都带出去历练。”
“好！”
深山密林中，四十位青年人蒙面列队。
“先生，这个给你。”何罗闪拿出一块黑色丝帕。
“好！”荆竺想了一下，“既然这些战士都是打算交给我的，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嗯！”
二人蒙着面出现在战士们面前，清一色的黑衣黑裤。
“孩子们！”何总管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荆竺了，“先生？”
“他们怎么称呼你？”
“何统领。”何罗闪说道，“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包括大小姐。”
荆竺点点头走上前，“战士们！我叫荆竺。”
没人言语，也没人动。
“知道为什么要蒙面训练吗？”荆竺问道，“我暂时需要四位小队长，谁能说出理由就是第一位小队长。”
“何统领说，这是为了不让对手认出自己，为了保守机密。”一位小伙子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齐野枫。”
“齐队长，请出列！”荆竺又问，“还有吗？”
“刺杀时不受干扰。”
“名字！”
“丁焕。”
“请出列！继续！”
“相互不认识，任务失败不会出卖同伴。我叫铁锚。”
“来自南边？”
“我爹是黄河边的船工。”
“请出列！”荆竺道，“还有一位！”
“万一出事，不至于连累族人。”小伙子说道，“我叫赫连波。”
“你是九部的？”
“是！”
“请出列！”荆竺说道，“非常好！”
“你也是统领吗？”赫连波问道。
“不是！”荆竺道，“你们都是十六到二十一岁，可以叫我大哥或者先生。”
“看你是个读书人，还是叫你‘先生’吧！”铁锚说道，“先生认为我们回答对吗？”
“算对吧！”荆竺道，“但是都不完全。”
“四个人合起来呢？”丁焕问道。
“还是差一点。”荆竺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训练吗？”
“变强！”齐野枫答道。
“为什么要变强？”
“不受欺负。”
“你变强了可以保护自己，或许还有家人，对吧！”荆竺看着齐野枫。
“是的！”
“你们中间有多少人是去年来到这里的，报个数！”荆竺道，“铁锚，从你开始。”
“一、二、……、三十五！”
“这么说，有五位是原来九部的了！”荆竺道，“你们为了躲避战乱来到这里，有的是跟着家人，有的是独自一人，一路上看到了那么多的难民，谁去保护呢？”
一片沉默。
“不是有朝廷吗？”有人问道。
“可是朝廷也顾不上，怎么办？”荆竺道，“太祖高皇帝好不容易平定了天下，百姓们过上了安定的生活，我们要去添乱吗？”
“先生是要我们自救？”铁锚说道，“可我们只有四十人。”
“你们听过荆轲刺秦、曹操刺董卓的故事吗？”
“听过！”不少人回应道，“荆轲是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