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你的人手，祁玉小姐要亲自去一趟。”荆竺说道，“再带上南方的货物去见喀沙部族的头人。”
“可我们从未跟喀沙部落有过往来。”
“总是要有第一次的。”荆竺道，“任何珠宝玉器都不用带，只谈一件事情！”
“一件事？”何总管望着荆竺，静静地等候着下文。
“一旦赫连九部与这四个部族发生战事，喀沙头人只要管好自己的人就行。”荆竺说道，“赫连九部永世不和喀沙部落发生冲突。”
“这算是结盟吧？我怎么没想到？”
“你不是想不到，你只是想借兵而已。”荆竺淡然道，“没有任何好处，人家为什么要借兵？只要借兵就是跟这四个部族结下仇恨！”
“对啊！”何总管喃喃道，“归根结底是利益啊！”
“只要赫连九部拿下这四部，之前侵占的草场和土地全部退还喀沙部落。”荆竺道，“今后再有其他部族觊觎喀沙部落，赫连九部都会是天然的屏障，这一点一定要跟喀沙头人讲清楚。”
“先生真乃奇才！”何总管单膝跪地，“我何罗闪替小姐和老主人……”
“又来了！”荆竺也不闪避，“结盟书一拿到立即回来见我。”
“是！”
“该下一剂猛药了！”荆竺道，“当初你们九部的老主人遭难，这四个部族非但没有伸出援手，甚至落井下石侵占九部的土地，现在应该先收些利息了！”
“好！”何总管道，“我即刻回去禀报大小姐，做好一切准备。”
“最好赶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办妥一切。”荆竺道，“南边的流民也要过来了。”
十日后，赫连祁玉跟何罗闪总管一起来到两河口，但是祁玉始终站在何罗闪身后。
“怎么？”荆竺面色和悦地问道，“躲在后面算什么个意思？”
祁玉也知道是避不开的，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深施一礼，“感谢先生拨云见日，你就是赫连部落的神！”
“神？这我可当不起！”荆竺揶揄道，“只要心里面不再骂我就心满意足了。”
“先生是在调教祁玉。”祁玉粉面通红，“是祁玉不识庐山真面目，误解先生了！”
“大小姐居然知道这句诗啊！”
“幼时多少读过一些书。”祁玉回应道，“这些天我看了一些武帝的故事。”
“嗯！”荆竺回应了一声。
祁玉继续说道，“武帝在位期间还算是山河凝定，虽然偶有边患，百姓们却生活安宁。”
“还有吗？”
“只是……”祁玉顿了一下，“只是她为了上位，手段极为残忍，甚至扼杀了幼小的生命。”
荆竺点点头，品着茶。
“当时还出现了许多名臣。”祁玉道，“这些我还没有仔细阅读。”
“那就慢慢看。”荆竺道，“宽衣吧！”
祁玉一愣，怎么又来这一出？而且还这么多人！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解开了外面的短袄。
“可以了！”荆竺道。
“我明白先生的苦心。”祁玉道，“令出则行。”
“嗯！”荆竺心中长嘘了一口气，看来这调教的效果还是挺不错，“作为将来赫连部族的统帅，你要时刻记着这一点。”
“是，先生！”
何罗闪并不知道荆竺对祁玉做过什么，问道，“族地的大山及草场接纳了九千七百四十三人，两千一百零七户，已经有些吃力了，是否准备行动了？”
“请先生赐教！”祁玉双膝跪地，“先生之前只说了大方向，具体步骤该如何实施？”
荆竺两眼平视盯着祁玉，直到她眼中不再有羞涩的神色才说出两个字，“再借！”
“还要借？”祁玉一愣，“族中大户已经借过了。”
荆竺抿了一口茶，摇摇头。
“那我们向谁借？”何罗闪问道。
“你们不是跟喀沙部落结盟了吗？”
“可是府兵刚开始训练，无法出战啊！”祁玉急道，“我们拿什么跟四个部族对抗？”
“你又着急了，这有用吗？”荆竺索性闭上眼睛。
“祁玉知错了！”她现在很怕荆竺的目光。
“我并没有要出战的意思。”荆竺不紧不慢地说道，“马上还有南边来的流民，他们是不是朝廷的子民？”
“当然是了！”祁玉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那赫连部落呢？”
“当然也是，除非造反。”
“这两个字可不敢说啊！”何罗闪赶紧制止道。
“那就行！”荆竺没有深究的意思，指着地图说道，“你们把所有的流民都组织起来，去这四家讨要安身之地，就是这几个地方。”
“他们会肯吗？”何罗闪和祁玉同时问道。
“事在人为。”荆竺道，“你们那些茶叶丝绸和瓷器不是还没有派上用场吗？”
“下雪了，路上不好走，到货不多。”何罗闪回应道。
“只要有就行。”荆竺指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说道，“这些地方都是高原和小山丘，既不能放牧也不能种庄稼，只是暂借一冬，春暖花开时节就归还。”
“那以后呢？”何罗闪追问道。
荆竺只顾喝茶，没有回应。
“先生是想耍赖？”祁玉恍然大悟，“效仿三国时期的孔明借荆州？”
“不是吧？”何罗闪说道，“今冬借了明冬还，文字上面的小伎俩只能蒙骗一时，他们不可能上当的！”
“我什么也没说，都是你们两个在说。”荆竺流露出一丝笑意，“既然有求于人当然要有诚意，把时间写清楚，年月日时一字不差。”
“我看的书少，请先生教我。”祁玉一直跪着没起来。
“或许有个好办法，但是我没有把握。”荆竺朝何总管看了看，“只有大小姐才能做。”
何总管知趣地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小桔也跟着出去，只留下荆竺和祁玉。
“这四个部族都有小姐吧！”荆竺道，“她们也就是你的姐妹了。”
“有。”
“把她们请出来。”
“扣为人质吗？”
“都说女子怀中一团火，是不是真的？”荆竺道，“现在我的脚很冷。”
祁玉还在想着邀请那些姐妹的问题，一时间弄不明白荆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