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锦绣城

永定桥下潺潺的河水流淌,一只轻舟从桥下缓缓驶过。从那船上传来悠扬的琵琶声,仿佛骤雨般落在这河面上。

桥上一男子纵身一跃,落在了那船头上,男子的随从惊呼:“公子!”男子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步入船篷之下,随从只得在岸边紧跟着那船前行。

船上的琵琶声顿停,手抱琵琶之人说道:“公子好生厉害,高高落下,这船竟不起半点摇晃。”船上仅有两人,掌船的艄公,弹琵琶的女子。女子未施半点粉黛,模样却秀丽可人,纵有万般风情孕其眼眸之中。

男子寻一处坐下后说道:“在下忽闻琴音,竟声声扣人心弦,冒昧而来,若姑娘不介意,可否继续。”

女子柔柔说道:“佳人易寻,知音难觅,公子有缘来此,小女子献丑了。”说完,转紧琴轴拨动了几下琴弦,竟然未成曲调先有情。

女子低着头,手指灵动的弹个不停,弦弦悠扬清澈。一会儿抹,一会儿挑。大弦喧杂粗重如骤雨;小弦和缓幽细如有人切切私语。嘈嘈声切切声互为交错;就像大大小小的珠子掉落到了玉盘之中。

忽而琴声曲调一变像那树梢枝头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水流慢慢凝结,声音也渐渐地中断。竟有另一种愁绪在心中暗暗滋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忽然之间,好似水瓶摔落地面水浆四溅,然后琴声如暴风骤雨一般降临。一曲终了她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

男子依旧闭着眼,琴声余音绕梁般久久在耳边回响。女子抬起头,注视这眼前这器宇非凡的男子。

男子缓缓睁开眼说道:“如此曼妙的曲调,是什么名?”

女子:“并未取名,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男子:“曲调中可有姑娘的故事?”女子摇了摇头。

男子接着说道:“琴声开始时轻快悠扬,仿佛童真童趣般,而后犹如狂风骤雨惊醒一场好梦,不知取名《游园惊梦》如何?”

女子惊讶道:“真是好名。”

随后两人便在这轻舟之上闲聊起来。女士就是这锦绣城沈家人士,名叫沈薇,沈家在这锦绣城经营者所有药铺的药材供应,也算是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男子自称秦文军,是一名武者,外出游玩历练,经过锦绣城,在那永定桥上听到了琴声才跃入船上,造就了两人的缘分。

从那以后,秦文军每天都会在永定桥上等着,到了第三天都还没有见到沈薇的再次出现。

秦文军的随从看着自家公子每天就像魂不守舍一样的往这永定桥上跑。

随从:“公子,你不会是看上那天船上的那位姑娘了吧?咱宫里。”忽然好想说错了话一样,随从急忙捂住嘴,后又继续说道:“咱家里那几位,谁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颜。”

秦文军:“你懂什么。各有各的好。史书记载的帝皇将相,后宫佳丽三千,我这才哪到哪啊。走,随我去沈家。”

来到沈府的大门前,随从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出来一个门童询问他们有何事。

秦文军:“我们来找你家小姐,劳烦给通报一声,就说游园惊梦秦某。”

又过了一会,沈薇亲自迎了出来。惊喜的问道:“秦公子怎会找到此来?快快请进。”

秦文军:“几天不闻姑娘琴声,秦某冒昧来访,还望姑娘见谅。”

沈薇:“公子言重了,小女子拙计能得公子赏识,也是我的荣幸。这几日我在家练剑,也不知公子竟然会有念想。”

秦文军:“看不出姑娘还是武者,不知秦某可否有幸与姑娘切磋一二?”

秦文军也不知这几日为何会像这样,竟对沈薇如此牵肠挂肚,当日的琴声一直回响在脑海当中。没想到自己会对沈薇一见钟情。在锦绣城再有几日便要回去了,若再不来,恐将会留下遗憾。

沈薇笑道:“小女子微不足道的实力,怎可与公子进行切磋,实在资质愚钝,修炼武技只为防身所用,至今也只是二阶武者而已,公子还是别为难我了,今日你来,我便再为你弹上一曲。”

之后又是三天,秦文军每日都会来沈府坐上那么一会,听沈薇弹奏琵琶,两人也会聊一些闲话,秦文军还会观看沈薇修炼武技,并且给她做出指导。

沈薇父母亲一直见最近几天有个翩翩公子来找自家女儿,有一天就来找沈薇。沈父:“薇儿,你和那公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他每天都来我们家?”

沈薇:“父亲,秦公子算是女儿的知音,他是来听我弹琵琶的。”

沈父:“我看未必,那公子八成对你有意思了。你寻思寻思,是不是我说那样,不然每天都还咱们家。”

沈薇不说话了,沈父继续说道:“我看那公子也不错,相貌俊朗,比表人才,就是不知道家世如何,不过看他的穿着和手里那柄配剑不会是寻常人家之人。”

沈薇:“父亲,你就那么想把我给嫁出去吗?在家能陪陪你和母亲不好吗?更何况那秦公子就算是见了那么几天,人是不错,可能都不知道他对你女儿是什么样的心思呢,你就这么把我往外推。他来我们锦绣城也就是来外出历练经过此地,我可不想跟着他到处去历练,一我这点实力还不够给人家拖后腿的。”

沈父:“这太平盛世的,那还有什么历练拖后腿的。我可是打听过他进出过府衙的,说不定还是个官老爷。”

沈薇:“好了父亲,再别说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沈父:“等人家走了你就后悔去吧。”

沈薇生气道:“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这是门童又来通报,秦公子来了。

沈父:“哈哈,我不说了,你们自己聊吧。”

沈父走后,秦文军来到沈薇近前:“沈姑娘,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走了。”

沈薇:“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沈薇就惊讶自己怎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暧昧的话,很明显就让人听出来话语中的情绪。多日的相处下来,不说喜欢,不舍还是有的,就像沈薇说的“佳人易寻,知音难觅。”

秦文军听到这话显然也是一阵惊喜,几天的相处,就只有自己知道是一见钟情,可沈薇一直都很平静,一点都没表现出什么,自觉自己不说能迷倒万千少女,以几日的相处要打动一个人还是容易的:“来锦绣城已经好几日,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这枚玉佩送给你,等我回去将事情处理完之后再来。”

秦文军将佩戴在自己腰间的那枚龙形玉佩取了下来,递给了沈薇。沈薇接在手里,端详着与配上栩栩如生的龙形雕刻,一时竟爱不释手。

沈薇:“我也没什么是钱的东西能送你,要不......”

秦文军:“无妨,只要我下次来,沈姑娘还愿意见我就好。在下告辞了,下次再来的时间或许长,或许短。”

秦文军离开沈府后,随从说道:“公子,不要跟沈姑娘说出实情吗?下次来是不是就要接她进宫了?”

秦文军:“那枚龙形玉佩若是她能知道一些,就能明白了。”

沈父重新来到沈薇身边,看着她手中的玉佩惊奇道:“这是秦公子送你的?”

沈薇点了点头。

沈父:“快去祭拜祖宗吧。我们家就要飞黄腾达了。”

沈薇:“啊?父亲何出此言?这玉佩是什么宝物吗?”

沈父:“龙形玉佩可不是什么人都配拥有的,只有当今天子才能有的。那秦公子很有可能也不是姓秦,当今的圣上,是上官。他还会再来咱们这里吗?”

沈薇:“你是说那秦公子其实可能是皇上?她到是说下次还回来,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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