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衣此刻心中很乱。

因为随着严晚灯不断说出的话语,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脏加剧的跳动。莫非真如他所说,自己也喜欢上他了么?

可……那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却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我素来什么都不在意的。”严晚灯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直到遇上你。穆衣,若是能脱离这俗世,就好了。”

穆衣无法想象,那么长一条密道,竟然是严晚灯独自完成的。那是怎样浩大的工程!但严晚灯并没有给她唏嘘的机会,自顾自一句接着一句。直到听见脱离俗世四字,穆衣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呢?”

穆衣说着,将严晚灯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转头看他的时候却见一脸苍白。他的眉微微蹙着,似乎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喂,你怎么了,不会因为我拒绝了就忽然变成这样吧……”穆衣当然不认为是自己下意识的话导致严晚灯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但他方才还是好好的,她又不确定起来。

严晚灯的状况很糟糕,他强撑着朝东方走。他不说话,穆衣也只能随着他,可眼见着严晚灯身上渗出细密的汗水,穆衣再按捺不住。

“你说去哪,别强撑着。”

严晚灯指了方向,却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着严晚灯所指的地方,穆衣带着他来到了一座竹屋前。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屋子又是谁建的,穆衣一脚踹开了门,将严晚灯搀到竹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躺下。

“严晚灯,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穆衣常年混迹江湖,叫她治个跌打损伤倒还好说,像严晚灯现下的情况,她根本是闻所未闻!

“无妨,缓缓就好。”短短六个字,严晚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虽然严晚灯的模样看上去实在不是无妨的模样,但听他这么一说,穆衣还是稍稍放下了心。

严晚灯闭上眼,睁开复又闭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瑟瑟蜷缩在角落,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风华。

穆衣心中再焦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她转过头不想看他那副模样,不过片刻又转回去看他。

整整六个时辰,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清晨,这会儿却已是傍晚了。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林间树叶上的声音本该是动听的,在穆衣听来却无端惹人厌恶。

那一阵阵的疼痛终于过去,严晚灯靠在墙边,脸色还是之前那样惨白。

想起穆衣那一句不可能,严晚灯自嘲地笑了笑,别说穆衣觉得不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清楚地知道,他们二人,没有一个逃得脱。

这世道就是如此。她和他身后的人不除,他二人便永世难安。

严晚灯不好受,穆衣也没轻松到哪里去。她内心煎熬,刚刚才迷迷糊糊睡去,感受到严晚灯挪了身子,立刻就惊醒了。

看严晚灯虽然脸色不好,但已恢复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总算放下了心。

“怎么样,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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