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黑暗,许安乔埋着头,蹲在门的后面。

门外的夏午,早已离开。

隔了许久,许安乔才慢慢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打开灯,双目茫然而无助的望着摆在陈列架上的一行陶罐。

这些陶罐,是她这一年来,拜师学艺,辛辛苦苦耕作出来的。

每一个,都富有特色与故事。

嘴角忽而浮起一抹悲哀的笑容,她伸手将其中一个绘着彼岸花图案的陶瓷罐揽进自己的怀里。

眼泪,嘀嗒嘀嗒的掉落下来,砸在圆润的罐盖上,化作一朵破碎的泪花。

那就像破碎的梦一样,让她寻不到一个安稳的归宿静候余生,却仍是颠沛流离而苟延残喘。

钦阳,傅家老宅。

傅守言随意翻了几页手里的书,却压根没有那个耐性看下去。他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很烦燥。

不知是书里的内容太过无趣惹了他,还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膈应了他,闹得他整夜不是滋味。

他把手里的书一丢,倏地站了起来,踱在窗前看了眼夜色,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腾地一声,他猛然捞起自己的外套,脚步匆匆的就往外走。

凌晨,天边露出肚白。

矮矮围墙的民宿院落,门前的紫荆花落了一地,淡淡的忧伤。

而房间的窗台上,生命力顽强的多肉盆栽,经过清风的洗礼,越发得绿意盎然。

床上的女人,稍稍一侧身,本该卷在身上的薄毯,这会儿竟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勾住,怎么也扯不动。

许安乔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的睁开眸子,邃惊了一吓。

床的一侧,傅守言像尊雕塑巍然不动的立在那里,手里正拽着她的薄毯不放。

许安乔又赶紧闭了闭眼,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还没睡醒。

迟了一会,又睁开眸子,傅守言仍是站在她眼前,神色阴沉。

这不是梦!许安乔已经暗暗掐了一下大腿确认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就像一年前那样,她离家出走住在三星酒店,他突然高深莫测的逮到她,死死的要拖她去登记离婚。

傅守言冷冷凝着她:“既然已经知道你在华夏公司上班,再想知道你住在哪,还会难吗?”

许安乔一时气极,沉着脸,坐了起来,双目凌厉的瞪向男人:“傅守言,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既然不想帮我,就不要再来招惹我!我许安乔有的是男人肯为我赴汤蹈火!”

有的是男人?

这几字,还真是刺耳!

傅守言瞳孔一缩,暗暗生怒,甚至醋意酸浓:“照你这意思,是又想找下家?这回是想找谁?还是那个厉岩么?他现在是徐氏茶业的代理商,你确实可以好好的抱住他,让他为你赴汤蹈火,他肯定在所不辞。”

他嘴角微微勾起,像是一个讽刺。

许安乔恨恨的握住拳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找厉岩帮忙,而这一年里,她也从来没有跟厉岩联系过,傅守言今日忽然提及,又是何意?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见许安乔板着脸不动声色,傅守言忽而恍然大悟一般,又讥诮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有夏家的继承人给你撑腰了。夏家这棵百年大树,确实够你攀附一辈子了。”

“傅守言,你够了!”许安乔气得肺都要炸了,“我许安乔要攀附谁,也和你傅守言无任何关系!你无法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再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黏着你,讨好你,吃定你!我已经对你腻了,现在对你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唔!

满腔怒火再盛,也终是抵抗不住傅守言的一个吻。

无耻、混蛋!

满口的谩骂,终是被扼在喉间。

“许安乔,你这只小狗,我是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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