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叔叔、婶婶,”杜文静看着居室内站立的群人,又看了眼躺在卧榻之上的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换上了一脸撒娇的笑,“爷爷,我回来了。”
陶泽看了看满室伫立的人们,每个人都衣冠楚楚,神色威严,只有那个卧榻之上的老人,洗去了岁月的风华,看着和蔼可亲。
“爷爷身体感觉好点儿了吗?”杜文静担忧的问道,随即坐到了老人的床边。
“老毛病了,咳……”老人说着,仿佛有点儿喘不上气,咳了一声,杜文静忙用手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陶泽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老人呼吸的频率,也发现一丝诡异——他呼吸的方法异于常人,并不是普通人那种运用肺部力量,而是有些修士蕴灵方法的影子。
这一发现让陶泽忍不住悄悄运行起灵力,尝试窥探这个老人的经脉,但窥探之下的结果,却更加让他惊奇——这个老人,从本源上讲,竟也是修士!
只不过他的丹田,应该是修炼的功法出了岔子,现在已经属于捣毁的状态,无法吸纳外界的任何灵力,更有甚之,在蚕食着他身体力为数不多的生命力……若不是及时遇上陶泽,或许不多时,他便要命丧黄泉了吧。
“爷爷,这个人,”杜文静说着,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仿佛要让大家相信一般,随即她指了指陶泽,“他!他有能够医好您的药!”
杜文静话语刚落,满室的目光便集中在了陶泽身上。
众人只见一个文弱却挺拔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还有着未脱的稚气。
房间突然陷入了一种安静而诡异的气氛。
众人突然的注目让陶泽不得不停止了对老人的窥探,转而看向众人,微微点头,淡然而不失气度的笑了笑,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在下陶泽。”
“胡闹!”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眉目间威严天成,他对着杜文静怒道,“他是什么人你清楚么?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把你爷爷当试验品吗?”
说话的正是杜家这一代的家主,杜龙华,在秦川有着极高的声望。
“爸!”杜文静看向杜龙华,并没有一丝慌张,“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能医好爷爷!”
“文静别胡闹!”又有人站了出来,语气依然步步紧逼,“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更何况他是个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你怎么什么歪瓜裂枣都往家带?”
“他在灵宝堂说的!他可以医好的!”杜文静仍是不肯松口,“你们总归该让他试试!”
“来人!”杜龙华不再理会杜文静,直接叫来保镖,“把这个招摇撞骗的人给我赶出去!”
“爸!”杜文静看着进来的保镖,有些急切。
“慢着——”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众人听到声音,都停下了动作,转而恭敬的看向在卧榻之上的老人。
“西医没得治,不代表中医就没办法,”平淡的声音从老人口中传出,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既然孙女儿在灵宝堂遇见的他,那他定有引以为傲的资本,我相信孙女,后生可畏,不妨试试。”
老人看向陶泽,眼中尽是打量的神色。
“可是爸……”杜龙华仍是有一丝顾虑。
听着他们没有营养的对话内容,陶泽摇了摇头,终于出声打断,“老爷子可是时常觉得气血上涌,无力眼花?”
话音刚落,房间重归静谧。
老人看着陶泽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探究,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老爷子体内经脉错乱,丹田难以运气,这些年一直靠着汤药吊着一口气,”陶泽顿了顿,又摇了摇头,“只是你脏腑看起来是早年被一股猛劲损毁,应该是练功所致,再多灵物吊着,也不过是在透支生命力,拖个时间罢了。”
他说完,不止伫立的众人,连老人脸上也浮现了惊讶之色。
脏腑受损,除了家族嫡系的传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他们是古武传承之家,古武一事也是他们从不外传的秘密,这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年人,竟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小友说的不错……”老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若是小友能治好老夫的病,我杜天狼必有重谢!”
陶泽勾了勾唇角——杜天狼的情况在现代人看来的确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但对于修士而言,治愈他不过就是重塑经脉固本培元的举手之劳。
他从口袋里掏出玻璃瓶,将培元丹从玻璃瓶中取了出来,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他摊手,将培元丹交给杜文静,示意她喂杜天狼服下。
杜文静看向他,慢慢从惊诧中回神,才缓缓接过药丸,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杜天狼的嘴边。
看着药丸没入杜天狼口中,房中众人的心一齐悬了起来,生怕出什么岔子。
“怎么样爷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杜文静有些焦急,看着阖眸没有动静的杜天狼,心里也没个准信。
杜天狼阖眸,只觉得药丸入腹之后,一股暖流便袭往全身经脉,以前被捣毁的脏腑好像又与自己的身体有了感应一般,身体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轻盈的感觉,不再像以前一般,只能垂死挣扎,连说话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杜天狼心中大喜,感觉自己身体的轻盈,他忍不住继续阖眸感受着自己的经脉变化。
“看来这个年轻人有两把刷子,值得交好!孙女儿的眼光不错啊!”杜天狼想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一行人看着杜天狼阖眸,并没有什么反应,以为陶泽的药并没有用处,眼中都有了一丝焦急和薄怒。
陶泽却看出了杜天狼体内的变化,微微一笑,声音划破了一室的静谧。
“药也用了……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报酬了?”
杜天狼闻言,睁开双眼,眼神中的惊喜显而易见,连话语中也带了一丝恭敬的味道,“不知道陶小友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陶泽欣赏杜天狼直白的态度,看着仍然躺在床上的杜天狼,摸了摸鼻子,随意报了个数字,“五百万。”
“五百万?!”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杜文静惊呼出声,俏脸上明显写着不可置信,“你抢劫还是敲诈呢?我爷爷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还好意思要五百万?”
杜天狼却没有说话,只是吩咐身旁的下人去取来了一纸支票。
杜文静看着杜天狼躺在床上,却还叫人拿钱给陶泽,心中有丝不解,但更多的,却是气愤——这个陶泽的药丸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爷爷还要给他钱?
这样想着,陶嫣然一时气急,直接从下人手里夺过支票,“就凭你,也想从我们家骗走钱?”
“就凭我。”看着杜文静傲娇的神色,陶泽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爱,对着她勾起了一丝淡然的笑。
骗走钱?这小妮子恐怕还没发现她爷爷其实已经好了大半了吧?
这笑在杜文静眼里或多或少有丝挑衅的意味,身为古武传人的傲气让她有一种被人挑战了权威的羞辱感,也不等陶泽反应,直接从腰间抽出束腰的链子,作为鞭子,势如长虹一般,直勾勾的朝陶泽挥舞过去。
“凭你!打赢我再说!”
她并不知道,她看似凌厉避无可避的出招在已经练气二层的陶泽看来简直一无是处,陶泽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移足,便闪开了她的攻势。
陶泽看着一招落空有些懊恼的杜文静,有些好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轻笑出声,“小妮子,你可看好。”
话语落下的瞬间,那钞票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直直将摆在窗前的一张红木矮几给劈成了两半,随后陶泽也不多言,闪身擦过杜文静的身侧,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支票,随即消失在众人面前,只留下一抹残影。
一连串的奇迹让众人沉浸在惊愕中久久不能自拔,只有杜天狼急得跳脚。
“这这这!这是——飞花摘叶!”杜天狼口中满是惊讶。
杜文静见陶泽轻巧的夺走支票,又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杜天狼,眼中尽是懊恼的神色,“这个混蛋!爷爷,您怎么能这样放他走呢!”
瞥了一眼杜文静懊恼的神色,杜天狼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众人看着站起来的杜天狼,皆是满脸的惊讶。
杜天狼的身姿不算笔直,甚至步子还有些蹒跚,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杜天狼的生机,似乎回到了他的身体。
“爷、爷爷?”杜文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杜天狼,不由的惊呼出声,“您、您能站起来啦?”
众人这才缓缓回神,才知道刚刚陶泽并非欺骗,只是杜天狼没有显露。
杜天狼看着杜文静,点了点头,“感觉好多了。”
“哎呀!”杜龙华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那陶泽就这么走了,还没有他联系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