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洛将她和自己的师姐做比较时,红衣小姑娘也睁着大眼睛打量着杨洛。

“小丫头,你是谁呀,怎么会在这山里?”杨洛红着脸问道。

小姑娘怒了:“臭小子,你叫谁小丫头?”

这小姑娘发火的声音都很好听。

杨洛眉头一拧:“那我不叫你小丫头了,你也别叫我臭小子!”

他跟老爹犟嘴,老爹急了会叫他臭小子;把师姐惹毛了,师姐会揪着他的耳朵叫他臭小子。但现在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丫头叫臭小子,他觉得脸上挂不住。

“小丫……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云。”小姑娘想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名字,“你呢?”

“我叫杨洛!”杨洛大咧咧地道。

“杨洛?”小云将名字念了两遍,道:“你姓杨,那么为什么要叫洛这个名字呢?一点都不好听。”

杨洛也不知道。

“我老爹给我取的,从小就这么叫啦。哦对了,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山里危险的很,野兽很多的,刚才要是我没有听到声音,你就危险了。你是跟家人走散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像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是不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杨洛觉得她是别的村子的人,八成是跟家人走散了。

小云道:“我是离家出走的,家离这里很远,回不去的。”

“啊?”杨洛有点懵,“离家出走!就你一个人?”

小云两道弯弯的柳眉一竖,道:“怎么?不行啊,瞧不起我啊?”

“啊,”杨洛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虽然嘴上极力否认,但他心里还是嘀咕:连只斑点狗都打不过,还独自离家出走,真是佩服!

“既然你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吧,我家就在山下。”让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不太好,晚上又阴又冷,还有野兽出没,太危险了。

“可以吗?”小云有些小心翼翼。

“当然了,我家里我做主的。”杨洛拍拍胸膛,很是坚定地道。

他环顾四周,只见天已经黑了,先前还不觉得,原来自己在树上睡了那么长时间。

杨洛兜兜转转,找回了药篓,领着小云往回走。野兽嘶吼声已经渐渐响起,必须快点离开山中。

小云走路一点都不老实,一会儿爬树,一会儿追鸟,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

杨真老早就等在家门口,此刻也有些急了,不停搓着手。深邃的黑幕仿佛一只沉重的大手,压在蓝石村上空,漫天繁星流淌。

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视线内,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臭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你上哪快活……??”下一刻,他的话噎在了嘴边,因为他看见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

杨真一愣,看看少女又看看杨洛,半晌后才干干地道:“这是你上哪拐的小姑娘?”

“什么叫拐来的啊,老头儿,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杨洛翻白眼,道:“这是小云,小姑娘一个人跑进山迷了路,又遇到野兽,我见她无处可去,就带回来了……”

“哦……”杨真不置可否地提起语气长哦一声,听得杨洛又是一阵白眼:这老头为老不尊,老是喜欢想歪……

“小云,这是我老爹。”杨洛热情地介绍。

小云上前,一改刚才的调皮模样,倒像个普通小姑娘了,她学着别人的样子,低头行了行礼,表示对长辈的尊敬。

而当她抬起头来时,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但是只有一瞬间,小云狐疑地甩了甩头,没有深想。

“呵呵,这是城里人的一些规矩,在我们乡下就不讲究了……”杨真摸了摸小胡子,显然对面前这个礼貌的小朋友很有好感,他笑眯眯道,“既然到了这里,就当是自己家吧,先住着。”

一刻钟后,晚饭已经备好,杨洛早就饿扁了。

山里人靠天吃饭,一年收成也就混个饱,种的还是粗米。但杨家不一样,杨真别的不讲究,吃食上却绝不含糊。

田里种的都是细米,虽然不多,但那几分田精心侍弄,还是有好收成的。

此时,杨洛才想起今日的收获,“对了老爹,你看我今日采到了什么药。”

说着,他抓过药篓,拿出里面的红莲。

“赤火莲?”杨真惊讶道,“你小子真是好运气,能够碰到它。”

杨真又看了一眼少年,担心道:“不过,此物通常生长在陡峭的半崖上,你是如何采到的?”

杨洛听了摸摸脑袋,只笑不语。

杨真看他这样子,心中了然,只叹了口气,道:“可别再干这种危险的事儿了!”

小云看着两人,一双眸子咕噜咕噜地转,双手僵硬地握着筷子戳碗里的米饭。那父子俩见她这样,对视一眼,好心地帮她往碗里夹菜。

小云不会使筷子,索性抓起汤匙在碗碟里扒,吃相可谓彪悍。杨家父子全当作没看见,垂眸吃着自己碗里的白饭。

小云自己扒拉的差不多饱了,才扔下碗勺,定定地瞧着杨洛二人。

杨真看这小丫头浑身野性,看着不像有人家的孩子,也不知是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

他又笑眯眯地问小云家世情况,以及为何会跑到这里来。小丫头含含糊糊地带过去,要么就是一问三不知,总之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杨真只好放弃。

休息时,小云被安置到韩凝霜的房间。韩凝霜走后,房间恰好空了出来。

……

夜已深,杨洛盘腿打坐,双手结印,皎白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漆黑一片的屋子。寂静中只有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隐约中能够听到兽吼声。

少年仿佛入定一般一动不动,但他体内的真气却在缓慢地旋转,随着呼吸形成周天循环,不断强化……

翌日,杨洛自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扭了扭微酸的脖子,一夜的修炼不仅去除了疲惫,而且让人精力充沛。

打水洗了脸,杨洛走出房门,伸拳踢腿活动活动身体。忽然瞥见师姐的房门虚掩着,心中疑惑。走近一听,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杨洛推门而入,只见屋里面无人,被子依然整整齐齐叠放在炕上,不曾动过。

心中一动,杨洛走了出去,四周不见小云的人影。又跑出院子,左右一望,发现一袭红衣的人正躺在树上,浓密树冠遮住了身影。

杨洛无奈,摇了摇头,“小云,你怎么睡在树上啊,干嘛不到屋里去?”

小姑娘这才醒过来,揉揉眼睛,说话嗡嗡哝哝,带着鼻音:“我喜欢,你管不着。”

杨洛吃了瘪,刚要再开口,却见一个少年喘着粗气从远处跑过来,这少年八九岁,平日里也顽皮,如今却一脸急切的表情。

少年趔趔趄趄跑到跟前,大口咳嗽两声,急道:“小洛哥,杨老爹在不在?村长让赶紧去村头……”

此时在院中的杨真也听到了,忙跑出来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少年不忿道:“河村那些人又来找事儿了,还打伤了全叔……”

“这些恶霸,竟然还敢打人……”杨洛握紧了拳头。

河村是邻村,但是因为在土地和猎物等方面有许多争执,两村的关系并不和睦,却也不算死仇。不知今天为何无故打人。

“你马上带我去村头!”杨真道。

“是!”

看着二人离开,杨洛还是不放心,对树上道:“小云,你待在这儿哪都别去,我跟去看看。”

小云一个翻身,轻盈地跃下大树,道:“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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