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被咬伤的吗?”国字脸忽然向我发问。
“是的!”我回答。
“伤者都在这里吗?”
“是的!”我想起了流浪汉,不过他是车祸身亡,不算伤者,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追答。
国字脸转身向那学者老头招手示意,救护车已准备出发回医院,老头便回身上了警车,国字脸则直接开了车跟着救护车扬长而去。
我们按程序把现场移交给了交警大队安全事故科和北城所,就驱车回警务室,路上看到局长和市委的车风尘仆仆地在往事发现场赶去。今晚很多人怕是彻夜难眠了。
回到警务室,我们三个都又累又困,早把范局交待的“巡逻”二字抛之脑后,倒头就睡。我闭上眼,那大胸女子的眼神在一瞬间袭入了我的脑海,仿佛就在眼前凝视着我,不知道她在混乱中跑去了哪里。希望后半夜相安无事吧,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Z市第一人民医院某特殊病房内———
三张病床上分别躺着一个面部受伤,一个小腿受伤和一个右手受伤的伤者,他们都沉睡着,身上被三根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病房里还有两个人。
“曾教授,情况怎么样?”国字脸问向他旁边的老学者。
“和省会W市那二十多起咬伤案例对比吗?”
“是的。不过刚才得到的信息,现在是109起了,明天对外界公布的是9起,Z市就这3个。”
曾教授愣了一下,回答道:
“从W市那边反馈到我这的信息来看,所有的伤者临床表现都高度一致,被咬伤后没多久就会陷入昏迷状态,时间因各人体质不同而异,伴随着持续不退的高烧,常人绝对无法承受的高烧。”曾教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退烧之后,患者呼吸停止,心脏停跳,但是大脑活动没有停止,较之前反而更加兴奋。身体依然可以受脑部中枢神经的支配和控制,但是极具攻击性,便成了新的带病者。除非大脑组织被严重破坏,才会失去一切生命体征,就像刚才在案发现场被击毙的那个袭击者一样。”
“难道真的是变成僵尸吗?哈哈!反正我是坚信唯物主义的!”国字脸笑道。
“呵呵,那就扯远了,医学界认为没有脑死亡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所以带病者在理论上都是活人。不过,说是带病者,却没有检测到包括狂犬病毒在内的任何传染性病毒......”
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说道:
“曾教授,徐厅,其他病房的患者都注射了高剂量的镇静剂,目前状态良好,正在测体温,等待进一步观察。”
“辛苦了,方圆!”曾教授回道,接着又对国字脸说:
“如果这里的伤者也开始发高烧,那就基本确定和W市那边的病症是一样的了。那个,徐厅,其他病房的病床都没有束缚带,如果真是那种情况,得重视啊!”曾教授忧心忡忡。
“哈哈,你多虑了教授,我早让赵局抽调人手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休息去吧,明天再去别的医院看看。方医生安排两个护士值班,没事也休息去吧!”
三人走出病房,走廊两旁其他病房的门口各站着两名警卫,像两排白杨树,整齐又笔挺……
“还好昨晚半夜没有尿尿警,不然我就要死了。”大宝一脸抱怨。
其实我昨晚并没有陷入熟睡状态,迷迷糊糊听到对讲机响个不停,只是没叫我们三号罢了,其他辖区应该是折腾得热闹。
我们脸没洗牙没刷,空着肚子就赶往事发地去了。
到了现场,还没下车,就看到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和几个愣在台上的戏台班子。
“这他姐!一大早就撞到这号的喜事!”老白毛愁得脸都挤成一团了。
我们下了车,就见到一口棺材摆在这家门口大院当中,里面不时传出拍打棺材板子的声音,咚咚作响,动静明显。
几个妇女离得老远,对着棺材磕着响头嚎哭,嘴里念叨着子女不孝老爹勿怪之类的。两个小孩在旁一边蹦跳着一边笑:“爷爷好不好玩!爷爷好不好玩!”,两个大人一把把他们拉过去对着屁股猛揍。一个站在礼金台边的人偷偷把捏着二百元的手缩了回去,记礼薄的人也是一脸茫然。
一个中年男人神色慌张地小跑过来,猴子望月式地朝我们敬了个礼,说道:
“搞的不好意思,一大早辛苦几位警官,你们看这,这可咋整?”
昨天晚上紧绷的神经还没缓过来,我故作镇静地问道:
“你们家老人,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