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莫尘就面了见太后。
“什么?尘儿,你要出宫?”对于莫尘的话太后很是惊讶。
“对,太后,事已至此,莫尘也就直说了,当初并非自愿进宫,只是为了平息流言,而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对于太后来说,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尴尬吧?所以,我自己要求出宫,或许对谁来说,都是好的。”
“哦?那你倒说说,为何我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尴尬呢?”太后的问话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太后,您记得吗?当初莫尘进宫是因为平息宫外的流言,而太后是因为父亲早年帮助过您,您才出手相助的,而如今,莫尘进宫了,却给莫府带来了更大的伤害,这不是对于太后来说,不是一个很大的尴尬吗?”
太后又是一惊,确实,太后并没想到这层利害……
“哎,尘儿啊,哀家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聪慧过人女子,有别人所不能及的地方,但是哀家也没有办法,好,这件事,我准了,你若想出宫,随时可以。”
“谢谢太后成全,莫尘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来吧。”
“还请太后不要告诉皇上这件事,请您让我安静的离宫。”
“准!”
回到林和宫,欧阳泽在正殿等她,那日,欧阳泽说什么话她都应了。因为她知道,若是出了宫,怕是此生都不能见了,人生苦短,能有个重情之人时刻念着自己,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国之君。即使是对他没有情,也不必再对他冷眼相待,他也不过是个生在皇室中的平凡男子。
陪欧阳泽喝了一夜的酒,那一夜,欧阳泽感受到了莫尘的气息,离他好近好近。可醒来才发现不过是梦一场,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而林和宫也是人去楼空,欧阳泽用力吮吸空气中莫尘留下的味道,心如撕裂般碎了一地。
“你终究还是要逃离我。我信你,一直都信你,可这朝臣不信你啊。可你为何如此,为何啊?”
欧阳泽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林和宫的墙面上,是痛苦是愤怒也是心碎。
“于之扬,给我封锁宫门,进出宫门需进行严格检查。”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于之扬走出了林和宫,欧阳泽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椅,心里就像是被狠狠的剜了一刀,生疼,生疼……
不知道在林和宫呆了多久,一个小侍卫走了进来。
“站住!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有什么事在门外说。”皇后娘娘?欧阳泽不惊冷笑了一下,突然间,自己好可笑,这,是一个从来都不被莫尘承认的称呼。
“启禀皇上,我们在东宫门抓到了皇后娘娘。”
“抓?我有叫你们抓吗?我要你把她请回来,滚!”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莫尘出现在了欧阳泽的眼前。
“皇上,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我的吩咐?我吩咐了你就会照做吗?会吗?”欧阳泽一脸憔悴。
“只要是不是过分的苛求,莫尘自当尽力而为。”
“不是过分的苛求?我要你爱上我,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这很过分吗?尽力而为?你尽力了吗?你永远就只会躲着我,你要出宫?你不是答应我给我两年时间的吗?那道圣旨是假的吗?”
“从太后答应我离宫的那一秒,圣旨就不在是圣旨了。”
“哼……那……圣旨上的所有的条件都不作数了,对吗?你可以反悔,我也可以。”
“皇上!”
“闭嘴!我那么爱你,我答应了你所有无理的要求,而你,告诉我,这道圣旨不再是圣旨了,不再是圣旨了!那我也不必遵守圣旨上的承诺了,对吗?你回答我?”欧阳泽咆哮道,莫尘从没见过这样的欧阳泽。
“皇上,请放了我吧,我好累……真的好累,在宫里的日子让我感到好害怕,好孤独,这是我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就连你也不相信我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来告诉我啊?你给我一个要留下的理由啊?”莫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尘儿,你在怨我吗?你在怨我不相信你吗?尘儿,我相信你,一直一直都相信你。”
“皇上,我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莫府不被重视的二小姐,出生卑微,生活并不是那么的幸福,但是我很明白,我不想死!你知道吗?皇后,这是全天下女人都虎视眈眈的宝座,我坐上了,就说明我的生活不再安宁了,我每天都会生活在危险之中,你懂吗?我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我也会害怕,我也会孤独。”
“尘儿,对不起,对不起。有些事,我……确实欠考虑,但是尘儿,算是我求你,为了我,留下来,好吗?我一定不会在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皇上,错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什么危险了,莫尘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对死,并无惧怕!”
“尘儿,如果你不遵守承诺的话,那么我会伤害……”
莫尘愣住了,打断了他,“我遵守承诺,我留下。”
莫尘留下了,可是她的心中为什么会有一丝丝的窃喜,甚至在行至宫门之时,她有那么一丝希望欧阳泽会出现,也或许是她习惯了欧阳泽这般对她的好吧……
几日了,欧阳泽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下了朝就往林和宫跑,而现在的莫尘并不再是冷冰冰的了,欧阳泽说话时,偶尔也会回几句逗欧阳泽开心。莫尘自己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对于欧阳泽态度的改变,她相信自己是因为时间长了,了解到了欧阳泽对她的付出吧,别的,她也无从解释……
欧阳峰这几日也鲜少来宫中,一直忙着查案。莫尘心里也始终放不下,当日那句‘如若真是皇后所为,我愿与皇后同罪论处。’叫她心中始终都不能释怀,她明白,既然有人有心想害她,必是蓄谋已久的,岂能这么容易就查出来的,可若这案子真的查不出个究竟,她岂不是拖累了欧阳将军。
第二日一早,莫尘就去朝殿等着,约摸等了一盏茶后,朝殿里的大臣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忽的转身,欧阳峰也见到了不远处的莫尘。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欧阳将军多礼了,莫尘不过是个寻常人,怎当得起皇后娘娘这几字啊。”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很是尴尬。
“皇后娘娘,今日来朝殿可是在等末将。”
“欧阳将军,今日莫尘只想问一句,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好了,案子就交给末将,末将一定护您周全。”
“谢欧阳将军厚爱,莫尘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怕是连累了将军又连累了莫府。”
“区区小事,娘娘不必挂怀。”
“欧阳将军自己小心谨慎些,这下朝也有些时间了,莫尘这会儿也该回宫了。”
莫尘没等欧阳峰回话,就匆匆的回头了。
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想着太后早前说的话,欧阳峰忽的叫住了她,“娘娘,您过了可好?”
莫尘转过身,“这日子,过,就过了,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若你觉得这宫里的日子让你觉得束缚,我愿意带你出宫。”这话语里,突然没有了那丝尊敬,满满的都是心疼。
“欧阳将军言重了,莫尘很好,劳将军挂念。”
欧阳峰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娘娘早些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