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第一声鸡鸣时,天色还是一片蒙蒙。周南跳下床榻,简单洗漱,走出了茅草屋。

周南本想先去喊最近处的张白骑,可是忽然看见北宫玉的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周南走了过去,笑着说:“你也要去?”

北宫玉点了点头,“其实我昨天对周师兄撒了一个谎,我并不是不舒服,而是在县城里的铁匠铺那里还有一个早点的短工。现在我想通了,要想强大就只能靠自己,我决心要陪着周师兄一起去爬山修炼锋芒。”

“你这是揽了多少个短工啊?”周南惊讶的看着北宫玉。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小年纪的北宫玉竟然背着所有人早出晚归的在外面打短工。

“不多,早晚各一个,每次一个时辰,二十个铜板。”

“不是吧,我好像中午也很少见你啊。”

“呃,中午也还有一个。”

听到这里,周南忽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北宫玉不过是个比周南还要小的孩子,却已经开始承担如此的繁重的养家责任,看着眼前瘦弱的北宫玉,周南忍不住感慨万千。前世的周南,家境也并不富裕,除了靠贷款完成学业,他还不断的利用课外时间去打工。大学四年下来,什么样的脏活累活,他都干遍了。做过家教,做过泥水匠,发过传单,扮过灰太狼,甚至还因为一条招聘信息差点做了鸭。

可以说,在青春最好的岁月里,他一身脏污泥垢,一路摸爬滚打,心中多有苦楚与憔悴。然后苦尽之后,却并没有甘来。工作之后,又是十年彷徨。没有背景、没有财富的他无论如何努力的工作都没有得到认可。无数的排挤,无数的奚落,他感觉自己似落花飘零。周南显然是在北宫玉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看着他,那份感动,不期而至。

北宫玉见周南似乎有些还在犹豫,又解释说:“周师兄,我家不穷。我去打短工,主要是想多挣点钱。高哲老爹说爷爷的病虽然并不致命,却也不轻,如果医治的话,需要大量的灵药。我攒下的钱都是准备将来给爷爷买药用的。”

“好的,我们一起,现在去喊其他人。”周南略带哽咽的说。

周南敲了敲张白骑的门,看见没有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周南见张白骑睡得正香,连喊几次都没有喊醒,也就不再啰嗦,直接召唤出一道雷击,张白骑猛地就在床上站了起来。因为周南控制着雷击的强度,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可是一道雷电轰击还是忍不住让人脊背发凉。

张白骑一脸痛苦的看着周南:“周南,我是让你早起喊我一下,可是我没叫你要我命啊!”

“我没有要你命!”周南抓起床头的衣服扔到了张白骑的身上,“赶紧穿上,我去喊他们。”

到了醒陈大贤的草屋,周南只喊一遍,见他纹丝未动,直接一道雷击。等到了李大目,周南干脆喊也不喊,直接一道雷击就给炸醒了。

走出茅草屋的张白骑、陈大贤和李大目皆是一脸的咒怨,当看见北宫玉正在笑意盈盈的等着他们,诧异问道:“被雷劈了,你还这么美?”

“人家起的比我还早。”周南笑着说,“赶紧走吧,带着你们去爬山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路过季文侯的门口时,张白骑拉住周南,露出一脸的坏笑:“季文侯这小子不是说背一背《神农本草经》吗?也差不多该起床背诵书简了。周南,你去喊醒他吧,也该起了。”

“这是你说的?”

“我也同意!”李大目和陈大贤也一起附和说。

周南想一想,这样也好。于是一脚踢开季文侯的屋门,甩出一道雷击,然后立刻跑出小屋,带着几个人出了县学院。一路之上,洋溢的尽是几人肆意的笑声。

来到云梦山,天色微亮,田野和山中还是一片空寂,偶尔一声虫鸣鸟叫,却是更显山谷幽静。

几人抬眼看了看,虽然还是朦胧,可是依稀间可知山势的凶险,几道峭壁像是斧钺刀劈。

张白骑皱了皱眉头,“周南,这山有多高?”

“大概有千丈吧,我听一位大师说这座山可是一座灵山,来此攀爬,对于芒种的修炼可是大有裨益的。”周南说完对着不远处飘荡中的羡门笑了笑。

“这座山好像真的是灵山,我本来走路已经有些累了,可是进了山中,却觉得神清气爽,疲意尽消!”李大目有些惊讶的说。

“山是灵山,草为灵草,兽为灵兽,按照大师的说法,这云梦山灵气四溢,是个修炼的绝佳去处。”周南颇为得意的说,“好了,咱们爬山吧。”

周南说完,挑了一条山路率先走了过去。

羡门飘上一块巨石,看周南领着自己的朋友爬山,露出几分满意的微笑。小小年纪就能够懂得与人分享这种珍贵的修炼资源,的确是有几分豁达。

周南带着几人一路攀爬,也会学者羡门的样子,寻些草木灵株考验他们,只不过他们大多都辨认不出来,即便是平日背诵竹简比较用心的北宫玉也没有认出几棵。

周南于是就像个长者似的一边走一边介绍,解释那些灵草的药名、性状、特征、生长环境和功效,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几人听着周南的讲解全都惊呆了,这个平日里一卷竹简可以看三天的散漫家伙竟然能够如此熟悉这些灵草,这绝对的是不可思议。甚至连自信已经掌握了《神农本草经》前半卷的北宫玉也不得不感叹,书到用时才知差之千里。

周南看出了他们的惊讶,自鸣得意的说:“我这些东西也是辛苦学来的。也许你们看着我对着竹简发呆,看着我去西院逛荡,但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睁眼的时时刻刻都在学习,就算是吃饭、蹲茅房都在学习这些草木灵株。”

北宫玉诧异的看着周南:“我看有些灵草,《神农本草经》上并没有记载啊,你是如何知道的?”

“呃……,那是因为咱们用的不是一套教材。”周南说完继续爬山,他并不想在那浩繁的《九州本草图录》上多做纠缠,因为说再多,他们也未必信。就像是自己明明是从一千八百年后穿越过来的,你这么说的话,别人一定以为你是疯了。用自然法则去解释超自然的东西显然就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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