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市相关方面考虑到各方面安全问题,所以审讯地点选在了监视力度设备齐全的独立房间,安保方面由若风和两名身手不凡的武警负责。蓝峯,依米,林有戏负责审讯工作,其中,蓝峯主审,依米做笔录。

面前的男人有二十七八多岁的模样,西装革履,戴着一副眼镜,文绉绉的模样,和心理障碍者相差甚远,当然,蓝峯一伙人也不希望他是。

蓝峯点上一支烟,注视着对方的目光,问;“你就是报案者?能否给我讲一下详细情况?”

男人没有表现出慌张,谈话自如。据他反映,他叫张凤,兰市本地人,现在的工作是教师,失踪者正是她的妻子商汐,随着话题的逐渐深入,失踪者的身份逐渐明了,并且和死者的信息温和。

商汐,女,二十五岁,老家宁夏银川市化肥厂家属院,来兰市做生意时和张凤结缘并结为夫妇,现和张凤住在兰市七里河区下西园新津小区。

张凤介绍道,商汐常年在外跑业务,他们之间也只是用电话联系,失踪前一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七号下午三点左右,那天正好是周六,他休班在家,见到久违妻子,而且还是一脸的兴奋,便问出了什么事,商汐只是说了在谈一场生以后便离开了。

值得一提的是,商汐当时还给某个人打了个电话,似乎很熟悉。

这是她的日常,所以张凤并没有放在心上。当蓝峯问及,商汐是在五月二十七号和他失去联系,为什么他要在今天才报警?张凤回道,他妻子常年在外跑业务,有时一连一个月没有消息,这也是因为之前没有报案的原因。

蓝峯问;“那你为何现在才报案?”

张凤说;“我从邮局收到一个手机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对此我起了疑心,才想起商汐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和我手机联系了,于是尝试着拨打了几次,都没有通,这才想起报案。”

从审讯中,蓝峯在张凤的话语中没有找到破绽,他不是凶手,蓝峯的第一印象告诉他,不过,他并不想放弃在张凤身上寻找突破,无论他是真正的凶手还是不是。

审讯结束后,蓝峯决定将张凤释放,没有证据证明张凤与9.02案有联系,那么,再僵持下去就是非法拘禁,他别无选择。

不过围绕在张凤左右的疑点重重,不能够掉以轻心。

蓝峯找来林有戏,两人话不多,但是足足在办公室中坐了两个小时,其后,韩亮,若风,依米也感到了。

蓝峯继续上一个话题,说;“你们来了,正好可以讨论下失踪者商汐和她的丈夫张凤。”

若风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失踪者商汐就是9.02案死者,首先,根据张凤的叙述,商汐的小拇指有一个明显的割伤,是小时候被玻璃碎渣划伤的,这点和老王尸检时的发现相吻合,此外,她身上的蜘蛛纹身也得到了印证。”

蓝峯说;“这只能说基本确定,还需要技侦部门进一步检验证实。”

依米说;“我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林有戏说;“蓝局太过拘束了,我觉得商汐的失踪时间与死者的死亡时间相吻合,体表特征也是相似,若风的话在理。”

蓝峯说;“不是我处理案子优柔寡断,而是线索匮乏,当然,我们可以根据商汐这条线展开调查,包括走访死者家属,朋友等人,再者,死者的颅骨复原,DNA鉴定匹配也不能忽略。”

林有戏说;“蓝局说的没错,不过9.02案的围绕调查点除了在商汐身上外,还应该放在她的丈夫张凤身上。”

蓝峯说;“张凤可能是整个案件的关键点,执法民警对他进行监视,跟踪,看看他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切记,先不要打草惊蛇,找好联系网,走访调查商汐的家人,朋友,询问他们婚后的感情生活,有没有出现感情隔阂?是否存在财产纠纷?等等,总是凶案的发生并不是偶然,矛盾的存在是必然。”

韩亮说;“商汐是个商人,人际关系庞大且复杂,调查起来需要从长计议。”

蓝峯说;“不要怕复杂,案子就像绳节,要率先解开一个头线,那么案件就会迎刃而解了。显而易见,死者商汐以及她的丈夫张凤就是头线。”

在接到张凤的报案,以及对其审讯结束后,案子似乎有了眉目,只是另蓝峯感到迷茫的的是,他究竟是不是凶手?显而易见,这个结论并不能立即断定,还需要充足的证据。

第二天早上,若风已经早早配合韩亮开展第一天的走访调查工作,七点三十多分了,依米的卧室还是没有动静,按照她的习惯,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早早起床了,今天倒有些反常。

蓝峯觉得不对劲,昨天依米并没有工作到很晚,相反,十点多就早早入睡,怎么会还没有起床,难道……?他点上一支烟打消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可又按捺不住内心的疑虑,本想去叫一下门,可又不好意思。

这时候,依米的卧室门打开了,蓝峯一眼便看到她潮红的脸颊,整个人萎靡不振的。

蓝峯问;“米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依米说;“只是头有点痛,吃了点药,没事的。”

兰市的天气就是如此,进入秋季尤其是晚秋,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热死人,黑天反而会将人冻僵,进出门一不小心就会着凉。也难免依米会着凉发烧。

蓝峯保持着沉默,心中督促着说一些关照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办公室中的座机响了起来,蓝峯接过来一听,是韩亮打过来的,他说一户人家在机井打水时捞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竟然有人体组织;此外在兰市城关区某处鱼塘中,一名养殖户在捕鱼的时候,打捞了一具人体骨骼。

这个消息另蓝峯感到震惊,直觉告诉他,在兰市某个昏暗的角落,有一个嗜血狂魔正在疯狂的作案。

挂上电话,蓝峯决定亲临现场调查,转头看了眼依米,说;“我要出去一趟,你身体不舒服,还是不要去了。”

依米说;“我不,就去。”

蓝峯知道她的执拗,也就没有再反驳,两人换上警服,乘坐专车赶到现场。

据韩亮反映,发现人体组织的具体位置不同,一处是在七里河沈家坡一个汽车修配公司的东墙管道机井内,而另一处则位于城关区雁滩北面滩村85号南处的一个池塘中,两者距离相差很远且极为偏僻。

蓝峯决定先到城管区看一下。城关区是兰市下辖的一个区,位于兰市的最东边,包括黄河南北两岸,天兰铁路通路后新建的新区,旧兰市城。城关区现管辖24个街道办事处,129个社区委员会,39个村民委员会。

从市警局赶到案发地点需要一段距离。蓝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依米坐在后面,期间咳嗽不停,蓝峯没有吸烟,只是从后车镜看着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小毛衣,满脸红彤彤的像熟透的红香蕉(苹果的一个品种)。

蓝峯吩咐司机打开暖气,顺便关上车窗。

案发现场是个鱼塘,韩亮带领的警方已经将案发现场包围,打捞工作依旧在进行,现场是围观的人群,考虑到不影响工作的顺利的进行,在鱼塘周围围上了警戒线。

蓝峯下车,随后脱下警服外套给刚下车的依米披上,说;“谁叫你不穿警服。”

依米说;“组长可是从来不管的。”

韩亮见到蓝峯赶到,便越过警戒线迎面走上来,身边还跟随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据他介绍是本地村民委员会的领导。

韩亮说;“蓝局。”

蓝峯点头,随后穿过人群,迈过警戒线,向鱼塘方向望去。整个地形呈U字形,鱼塘面积不大,上坡上种着复杂的果树,正值深秋,树叶泛黄,掉落,鱼塘中漂浮着枯枝烂叶。

此时,鱼塘中得水并不深,收获季节,需要抽水捉鱼,随后清塘。

几台抽水泵正在马不停蹄的工作,鱼塘快要见底了,三斤多重的鲢鱼在浅水中翻腾,不过所有将无人员将注意力放在了某个物件上,人体的残骸。

蓝峯点上一支烟,说;“老韩,给我介绍下这边的情况。”

韩亮说;“我也是刚接到报案,工作展开还没有超过两小时,至今为止,我们发现了两个黑色塑料袋,里面包括人体器官,包括脊椎骨,腿骨在内的人体骨骼,还有被剁碎的肌肉组织。”

据韩亮详细介绍蓝峯得知,发现碎尸的是鱼塘的主人,早上,他感到鱼塘收水货,水不深,穿着皮裤下水,没想到脚踩到了一个塑料袋,疑惑之下,他从水底摸了上来,打开之后,恶臭就迎面扑来,直到看清两个肉嘟嘟的东西,他吓得神魂失色,那是女人的乳房!

技侦部门正对塑料袋拍照,寻找物证,蛛丝马迹。随后碎尸会被运往市公安局尸检部进行细致的尸检,蓝峯走向前,俯身观看,塑料袋中血腥粘稠,肉块大小不一,有些几乎被剁成了碎末,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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