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鼻而来的浓郁花香味。

黎歌睡眼惺忪地从柔滑的丝绸床单上坐起来,整片深蓝色刺激着她的视觉。她盖着的被子上也铺满了整齐的蓝色妖姬,只是因为她的动作而凌乱了几朵。

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房门被轻柔地打开,白澈从门缝中看见她呆愣在床上,以为她眼中的雾水是惊喜感动,随即笑了笑,深情地问:“喜欢吗?”

她不回答。

“是不是太突然了?”他得不到她的肯定,却还是有些慌张地把手伸进裤兜,“我们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是时候……”

“是时候?”她的眼神中携着戾气,猛地刮了过来。

在一起一年多了,是时候?他说得就好像,他们真的是恋爱中的小情侣,而他没有未婚妻。真当她是他养的鸟,肆意耍弄吗?

她的目光骇人,几乎是撕扯般掀开被子!

她毫不留情地踩着他用了七个小时摆放好的花朵,花瓣上依附的水珠混杂着它们生命逝去后流出的汁液,粘在她的脚底。

她好像是一步步走在荆棘上,那荆棘又好像是她万千碎片藕断丝连的心。

“白澈,是时候什么了?”她失声问道,拽着他的衬衣,颤抖着身体,几近疯狂:“是时候,什么了?难道,你要跟我求婚?”

她讥笑的反问令他眉头紧蹙,挣扎着,最终将攥着的小盒子松开,手从裤兜中抽了出来。

她并未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只认为他的沉默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哈哈……白澈,我只是你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你现在,要给我戴上戒指,向我求婚?”黎歌仰着头乖张地狂笑,想起在手术台上的无助感,泪水充满眼眶,不停地打转。

白澈拧着眉头,被她的阴阳怪气惹得不耐烦:“发什么疯?”

“是,我是疯。你想要我怎么样,我就得听你的照做。你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我就必须乖乖地顺应你。”

黎歌的声音扭曲了原本的声色,怪叫着指控他对她的不屑一顾。

她有尊严吗?没有,她连人都算不上。

黎歌看出了他眼中的厌恶,妄自菲薄:“还没演够吗?我黎歌三生有幸,能够住进你的黄金牢笼里!”

她知道,他厌恶她此时的嘴脸,因为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戴着可爱温柔的面具,不敢大声,不敢发火,除了顺从和搔首弄姿,她不敢再多做什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恨自己对他动了情。

“跟室友叙旧,叙出这个结论?”白澈冷笑出声,眼底的受伤被他刻意的轻蔑所掩盖:“黎歌,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要这样发疯,但是,我不是你的宣泄口,你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跟我没有关系。贱,也要有个度。”

她只顾着自己发泄情绪,完全没有想到当白澈用这种姿态来反击时,她的心能否撑住这万钧重的一击,如同一道惊雷直直劈开她的身体,鲜血淋漓。

一时间,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也许是因为太痛,没了力气说话。

她整个人好像要被那股剧烈的痛楚撕开,分崩离析。

她也觉得自己贱!贱到侥幸地以为他心底有一丝爱她。

其实回想起来,他们之间除了欲望交织,哪有什么干净的东西存在呢?

感情……又怎会凭空而来?

砰地一声,她跌坐在他脚下,蓝色妖姬的花瓣被拍向空中又无力地纷繁落下。

她的泪终于砸在了他的脚尖,散开,绽放成花瓣状,像极了这满屋子的蓝色妖姬。

她百般无力中透着些如释重负,轻言道:“白澈,我们分手吧,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就当?你对什么事情认真过?”白澈不可置信地反问,声色骤冷:“你还真是个完美的女演员,连这种楚楚可怜的把戏都拿捏得恰如其分,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抓着我求我的。”

他蹲下身去,怜悯地,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下一秒用尽全身力气钳住她的下颌骨,仿佛要捏碎了她:“想挣脱开,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完,手下一个用力将她的头甩向一边,花瓣飞起几朵落在了她的发丝之间。

她一声惊呼中,痛楚瞬间迸发至身体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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