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忘记王应有的姿态……”
在恶梦中惊醒的少年剧烈地抽动了一下,血从撕裂的伤口渗出来,但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并没有发出任何嘶吼的声音,战场早已经让身体忘记了疼痛。
少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个残旧的房子,自己似乎睡在一张铺满茅草的床上面,身体基本无法动弹,勉强行动会让伤口扩大的更严重,只有几个手指能动,看来是完全无反抗的能力了。
此时,一个少女从门外走进来,发现苏醒的少年,连忙走到床边,少年目光转到少女的脸上,杀气展露出来,少女顿时全身无力摔倒在地,撞翻了旁边的木椅子,少女张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少年看了一下椅子,是一块稍加打磨的腐木,又把目光移到了少女,这是从来没见过的异民族的服饰,白皙如雪的皮肤上冒着冷汗,脸越来越青了。少年依然目无表情,仿佛是在收敛着自己的杀气,这时,一位老人家走了进来,目睹这一幕,说了一大堆的话,可是少年全部都听不明白,但是少年撕裂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数日后。
少年的身体渐渐恢复,肢体也逐渐有了感觉,能动了,背后多了一条很大的伤疤。撑着一个木棍,少年走到房子外,发现这是一条十分原始的村子,从建筑,到工具,到器皿,没有任何一样形状是规则的,大多是天然成型便使用。村人们看到他走出来,就像看到怪物一样看着他,估计是几天前的事情让村民对少年有了一种“感觉”吧,少年没在意,少年知道,既然自己还活着,这群人应该危险性不大,在他不做奇怪行为的前提下。他看到一个老人走过来,是之前屋里看到的老人,老人跟村民说了几句话,村民就散去了,估计老人是村长活着长老之类的吧,随后少年尝试着与其沟通,未果,语言不通基本没法交流。老人给了少年一把刀,示意,大概这是少年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唯一的物件吧。
少年努力找寻着最后的记忆,“当时冰离叫了我,很大,很大,很大声地叫了我,然后,魅煞在我身后举起了刀,我们在幽奕国边境暗杀幽奕的霸辕大将军,计划失败了,我们被围捕……”少年的记忆里面,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了这里,但之前的记忆尚算清晰,他是被自己人在背后砍了一刀,这是他最后的记忆,而其他的同伴也全部不知去向,他深知自己现在什么都办不了,只能安心养伤,但他的目光里面仿佛就透露着两个字,“魅煞!”此时,少女走了过来,少年锐利的目光透露出杀气,少女又一次全身发抖摔倒在地。
在往后的两个月里,少年在养伤的过程中与村民生活在一起,少女伴随在旁,少女的脸经常会突然变得通红,少年就叫她阿红。由于语言不通,少年无法得知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也无法定位自己的位置,但根据其后与植物的种类,推测自己在雪国境内的荒地,旁边是一片针叶林,资源尚算丰富。村子不大,只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少年用那把龙纹鞘匕首为村民雕琢一些更实用的工具,因此,即使语言不通,仍能得到村民的喜爱,少女也发现了,束起的长发下,沧桑的,目无表情的脸,其实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温柔,即使两个月里面他从没有笑过,当然,这是在他的杀气没露出来的前提下。
随着伤口愈合,少年已经逐渐恢复活动能力,在入冬前的某一天,他进入了树林侦查,希望能找到出路,并收集更多食物,准备离开。少年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俯身,耳朵贴地。这是骑兵的声音!不对,以声音看来,部队人数并不多,估计是小型佣兵团,不对,有两队人马!确实是往村子的方向去了。少年全速赶回村子,太迟了……
一队高举风字旗的骑兵已经践踏村子,远处躲藏的少年只能看到,五个男村民,拿着原始的石头斧保护着三名妇女,少女也在其中,在针叶林前被二十多个骑兵围着。而少年就在针叶林后方。看着那个“风”字,展露出来的并不是那惊人的杀气,而是明镜止水一样地完全消除了自己的气息。
此时,一个骑兵用长矛刺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把长矛上的尸体狠狠地摔到地上,是村长,是死不瞑目的村子,仍保留着一副恳求的目光,但瞳孔已经放大,心口被长矛穿刺,仍然保持着恳求目光的村长……
村民在叫吼着,但谁也没听懂他们在叫什么,但少年已经悄然走到了村民背后的两个骑兵后面,纵身一跃,上到马背,轻轻的在颈部的动脉处一划,鲜血喷涌而出,夺过这个死人手上的一柄剑,往旁边一挥,剑直插入颈部,少年并没有把剑拔出,正当众人完全没有反应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少年已经跳了下来,站在了那个银甲骑士前方约二十步远的地方,说了一句“还有二十个。”
“小子,连风团的人你都敢杀,我看你是活腻了。”
“一起上,别浪费我时间。”少年的语气毫无起伏,就像改变了世界一样,对,现在的气氛就好像大家进入了少年创造的世界一样。
“连我遗风的人你都敢杀,兄弟们,上!”长矛一挥,所有的骑兵成冲锋姿态,显然是受过训练的骑兵,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刚起步向前冲,气氛突然变了,一直掩盖气息的少年突然发出惊人的杀气,所有人同时向后勒马,骑术差点的人,根本就无法控制住处于惊恐之中的马匹,复数堕马,马匹自行逃窜。整齐排列的骑兵团瞬间一片混乱,太迟了,少年已经夺走了一堕马者的长矛,一插就是一条人命,刺杀部位均为心脏,喉咙,全部是致命要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当那个叫遗风的团长看着他的士兵一个一个死掉的时候,他的目光根本无法追到少年的身影。只见少年纵身一跃,又插死了一个,然后把长矛投出去,当遗风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旁边的那个骑兵已经投过来的长矛插死了。处于惊恐中的他大呼撤退,整个团队溃不成军。
“还有八个。”少年冷冷地说。
只见敌人撤退中,背对着少年,少年随手捡起两把长矛,想着逃跑的敌人投掷出去,举旗的人背部中矛,应声倒地,对遗风投掷的一根投偏了。
“居然投偏了,左手。”
此时,八名余下的村人已经吓得手脚僵硬,不能动弹了。少年走了过来,只见村人看着满脸鲜血的少年,惊恐不已。
“快走进树林,还有人在接近!”无奈村人根本听不懂少年的话,少年做了许多动作去示意,花了一番功夫终于把村民送到树林避难。少年在敌人的尸体堆中捡了两柄短剑。简单的搜索了一下村子,一片狼藉,村民死状,极其残忍,但对各种的身首异处,少年根本无动于衷。只见无发现任何生还者,便一把火把村子烧掉,以争取村民逃亡的时间。
经过一番搜索,少年大致可以预测到村民逃亡的路线,少年用藤蔓架起绊马索,以限制骑兵的行动力。
未几,果然就发现有马匹的声音,一辆马车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这里,一位在马车中的约十四岁的少年说:“止峰,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前方有打斗痕迹,有一条被烧毁的村庄,我们后有追兵,没时间详细搜索了。”
“世子,我认为我们逃进前方针叶林会比较好。”
“相,你认为呢?”世子道。
这个叫做相的人深思了一下,“西方针叶林虽有天险,但是这里刚发生战斗,村子被烧,假设有村人逃亡,必然往针叶林方向逃跑,我认为我们把马车赶走针叶林的道路,然后徒步往北逃,他日再转向西,方可逃往大漠。”
“就按相说的做吧。”世子毫不思索地说。
于是众人下车,把马车赶进了树林的道路,三人往北走,没走几步便听到了马车摔倒的声音,但三人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后面有骑兵队追击他们。追击的骑兵队来到了村子,发现没人,只有一条烧焦了的村子,战斗后留下的一堆尸体,看到树林道上有轮子的痕迹。便追进去了。
村人或许是惊恐过度,逃跑的速度比少年预料中慢得多,少年已经从地上听到了马匹的声音了,奇怪的是,马匹的数量感觉变多了,如果第一个冲进来那个是第二批人,那现在就是第三批人马,而不是刚才逃跑的那一批了。
此时,又有一队人马来到了村庄,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肌肉块要从盔甲里挤出来的人,手上拿着一个长柄大锤子,高声吼道:“代陀逆贼,赶快给我滚出来!”
声音孔武有力,连随行的部下也畏惧三分。
“报,前方针叶林有马车踪迹。”
“都给我追!”这充满震慑力的声音,随行者都呆了一下,然后醒过来一起跟着他往前冲。
此时,少年已经察觉到有更一批人马冲进的针叶林,时间不多了,少年只好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陷阱,为村民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此时,世子一行人正往北徒步行进,走了几里路,世子道:“止峰,我走不动了,先停一下。”世子气喘嘘嘘的说。
“大敌当前,不走就会被追兵追上的。”此时,止峰眼睛一睁,把耳朵贴到地上,“有马的声音!,有大约六七匹马往我们这边来了。”
“世子,请块动身,相,你倒是说句话啊。”
只见世子靠在一颗树旁,摇摇手,“我,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此时,针叶林里面,追击部队兵分两路,一边绕路包抄,一边正面追击,正面追击的不对沿路遇到各种绊马索,落木等陷阱,不痛不痒,但却很有效地拖延了追击部队的步伐。
“止峰那个逆贼,居然还会布置这等低劣的陷阱,尽耍这种小聪明。”
但是,在正面不对被阻截的时候,绕行包抄的部队已经绕到了村民的面前,此时,这些骑兵围着逃难的村民,其中一个骑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有没有见到开着马车的那一群人。”
此时村民们都依依呀呀的,语言上根本没法沟通。
“这群野人身上没有我们要情报,杀光他们!”
随后,开始了对村民的虐杀,村里的男子死命围着中间的妇女,少女亦在其中,但其在虐杀的瞬间已被惊吓晕倒。
少年终于赶了回来,十二个,少年在一棵树上观察一下敌阵,带队的人不在,针叶林地势虽然比较平坦,但是也错综复杂,能以这么快速度骑马进行追击,佣兵?正规军?
一个类似分队长的人,发令:“每一具尸体上面都要补一刀,绝对不能留……”话音未落,少年已经从后面一颗树上跳到他的马背上,手起刀落直接把他的喉咙割破了。
少年从马上跳了下来:“你们是哪里来的杂兵。”
那群士兵是明显受过很专业的训练的,但是此刻仿佛都还没从那一瞬间的恐惧里面走出来。
“你,你是谁!”一个还在惊吓中的士兵脱口而出,一把剑,没错,是一把剑,迎面飞来,直插喉咙。
“是我在问你问题,我没有让你们问问题。”少年目无表情,杀气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面透出来,马匹突然同时仰天惊叫。这群熟练的骑兵居然相继堕马了!
少年迅速冲到最近的一个人身边:“十。”
在随后的短短几秒钟里面,只听到少年慢慢地从十数到一。但血却是溅了一地,血溅到少年的眼睛上,但少年一样是眼都不眨一下,说道:“你是最后一个了,你是哪里来的杂兵?”
那个人已经进入了一个极度恐惧的状态,全身发抖到根本已经无法说话了。少年给他一剑解脱了。少年看了一下村民遍地的尸体,目无表情地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发现,正面来的人快到了,他同时发现,阿红,居然还活着。
他目前没有办法可以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但为了她的安全,少年搬了一具敌人的尸体到阿红身边,用刀放了许多的血出来,用这些血把阿红的身体完全染红,再把她放在尸体堆的最里面,然后就准备去迎战那群人。
在这短短的几刻钟里面,刚才仓皇逃窜的那群风团的人,接近到了止峰一行人。
“岂有此理,居然连我们风团的人都敢杀!”遗风不忿地说道。
他们发现了止峰他们,遗风向随行的人示意围上去,他们围了上去。
“你们三个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干嘛呢?”遗风说,“遇到我们风团算你们倒霉吧!”
止峰答道:“我们三个路经此地,稍作休息,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我们现在心情十分差,正好可以娱乐一下,如果有女人就好了,可惜啊,你们今天注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世子惊悚地喊:“止峰,护驾!”随后止峰架起银色长枪,观察着四周环境。
“七个人,一个头目,骑兵,武器是剑和矛。”
此时两侧有两骑兵冲过来,只见止峰向前踏出一步,一滑,回头挥枪一扫,绊倒一马,并改变了马的前进方向,一头撞向另一端冲过来的骑兵,两人应声堕马,挥枪两下,两人颈脉喷出鲜血,止峰立马又架起了长枪,毫不懈怠。
另一边,少年正面遇上了那个肌肉男,随行的有十余人,一个小队长,少年说道:“凌云国,将军之甲,一个国家派出一个将军来追杀一个村的村民,实在可笑。”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这样和我血锤大将军这样说话?”
“血锤?实在可笑,我在周边多年,就没听说过一个将军叫血锤的,还大将军呢。”
“人来,杀了他。”十余骑兵开始包围少年。
“所以说你无大将之才,在这种地形你觉得骑兵有战斗力?”只见周边各种断木,杂草丛生,马根本无法正常行进。
“你们这群废物!下马,把他给围了!”十余人下马,冲向少年,少年架起一柄剑,突进,一剑,两剑,杂兵尽数倒地。
此时,两个跟在小队长后面的举旗兵向后想逃走,血锤拿起一个长柄大锤,回头左一挥,右一舞,两人倒地,剩下小队长、血锤和少年三人在场。
两人从马上下来,准备与少年死战一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今天爷来教你做人!”虽然这个血锤心里已经知道这个少年绝非等闲之辈,但是其自负的心理以及以貌取人的心态导致他根本无法正确判断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强。
两人向前冲去,少年把手上那一柄从杂兵身上取回来的剑随手丢掉,左手拿着龙纹鞘匕首,已惊人的速度冲了过去,突然下降了,一个几乎贴地的俯冲,突然下降让他突然在敌人的视线内消失了,右手用力一撑,往左边弹了过去,左脚蹬地一下,绕后了血锤,瞬间给你后面的小队长封喉一刀。
当血锤意识到后面的人已经死了,回头的时候,少年已经在他的正前方,不对,是一个面对面的距离,少年用右手的手肘打击了血锤的下巴,左手的匕首直接插入血锤的前臂,果断地挑断了手筋,长柄大锤掉落地上,少年一脚踩到其胸口,血锤撞到一树上,吐出一口鲜血。
“少年!报上名来!”
回到止峰这一边,只见马匹肆意地奔走,止峰用枪头对准了遗风的喉咙。
遗风道:“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在守护凌云国土的时候,曾经与一个只有八个人的佣兵团相遇过,当时其中的一个人,对,仅仅的一个人消灭了我军精锐骑兵二千余人。”
血锤口喷着鲜血:“你到底是谁!“
少年止峰道:“我是他是,遗风。”
随后这两个可怜之人的生命消散在这个两个字的回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