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拄着杖走向我,慈祥地看着我,粗糙裂口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我拉着她的手,说:“奶奶,你回来了。”她笑着笑着,忽然变了样。

她满脸的污血,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长长的指甲刺进我的肌肤,她含着血的嘴伸到我的眼前,吼着:“你为什么,让我死了都不能好好安葬?!”我惊恐地摇晃着,醒了。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四十四分。啊!天呐!我无助地看向四周,全都睡了,只有月儿还在光亮的电脑屏幕前写着稿子。月儿转向我,问:“是做噩梦了吗?”我点头,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是奶奶,她托梦给我了,我没有回去安葬她,她生气了!

我该怎么办?现在已经是凌晨,显然已经到了两灾相撞的时候。

天亮后再走,好歹壮个胆。这么不详的梦,让我产生了隐隐的害怕。

我又睡着了,一直做着关于奶奶的噩梦。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晚太晚的中午了。我穿衣服,洗漱,走出房间,他们正在看电视。“喂,你们!不知道要给我省省电费吗?!”我无力地斥责道,潇洒吃着肉饼,看出了我的异常,便问道:“你要出去?”在一瞬间,他明白了:他看到了我的梦,知道了我的目的。潇洒扑到我身上,挂在我的脖子上:“不行,那是有人蓄意对你的梦境进行的修改!”“不管怎么说,奶奶养了我这么大,我没有回去安葬她,却把她随便交给村里的人,是我的错!我必须回去!”我拾掇着简单的行李,尽管我身处沿海,老家在内地,但我已经下定决心,我要回去。

“她做了决定就不会反悔了。”司马萧磕着薯片回答。什么?!我抢过薯片,纵然我很伤心,也决不允许你偷吃我的零食!

门铃响了。潇洒给了我一个眼神,我前去开了门。是半璎。我“嘭”地一声把门关上,继续收拾我的行李。半璎敲着门,我全当没听见。水墨御伊变成人,问我:“你要去哪儿?”“回家。”我说,“你们乖乖待在这里,我去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你会死的!”潇洒吼道。我回头笑笑:“不会的。你们谁都不要跟来,我有私事要解决,非常重要的私事。”

我开了门,随手关上,轻便的背包抵在门上,瘪下去的身形透出它的贫穷。我镇定地直视着半璎的眼睛,他说:“我很抱歉,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推开他,向电梯走去:“我不会误会,我问过你。而且,我要走了,你找司马萧他们谈吧。”“他在你家?!”“你敲门就知道了。”我进了电梯,电梯关门前的那一刻,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我用仅有的钱买了最快的火车票,因为……我买不起飞机票!!!

我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忧闷的景色,沉沉地睡着了。

奶奶扯着我的脸,抠着我的脖子,想把我撕碎一般。我挣扎着,血噎住了我的咽喉,我呛出了血。奶奶幽幽地念叨:“不孝的家伙,来地下陪我吧……”

“啊!”我尖叫着醒过来,看见身边的少年一脸惊悚地看着我。“你刚刚睡着了,手脚抽搐,我怕你是做噩梦,就把你推醒了。”少年说道。我擦擦汗:“谢谢。”他笑了笑:“不用谢。交个朋友吧,我叫半玙。”半玙?!怎么跟半璎一个姓?!难道……?!我仔细端详着他,天!跟半璎真的好像!“你……恕我冒昧,请问……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半璎?”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叫半玙的大男生,长着和半璎一样的金发,脸庞极为相似,只是气质有些许的不同。“你认识我弟弟?”他惊讶地问。哦天哪,摊上事了。我“呵呵”地尴尬笑了两声:“他……跟我一个学校,是我学长。”“这样啊,我是半璎的哥哥,在三中念高三。”他说。

这两兄弟实在是太像了,站在一起很难分出来。只是,半璎身上散发着运动阳光的气息,而半玙则是文文静静的,像个学者。还有,“璎”是指似玉的石头,而“玙”则指美玉,两兄弟就姓名上的差异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你去哪儿呢?”半玙问我,我有点不自在地回答道:“Q市。”“我正要回老家,也是去Q市。”他回答,打开电脑。我尴尬地缓解气氛,随意地问一句:“你在看什么?”“一部连载小说,我还蛮喜欢那个作者的。她最近在爆更,我都来不及看了。”他说着,把电脑转向我,指指屏幕:“你看,就在三分钟内,她爆更了三万字!”我仔细一看,这不是……我的书吗?我的妈呀,难道月儿为了我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血,还在我的电脑前拼死拼活地写稿子?太敬业了!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月,不,这一年的房租费都有着落了!

“你……这是怎么了?”半玙看见我的样子,以为我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忙忙摇手:“我也喜欢这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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